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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极权皇后(613)

“殿下是说四小姐?”卫恒脱口问道,随后又反应过来自己是多此一问,赶紧点头,“是的!傍晚四小姐回来之后就没出过房间了。”

殷湛听了这话,却又再次沉默了下来,拧眉沉思了许久才像是刚刚下定了决心,站起来往外走。

卫恒总算松了口气,赶紧去开门。

殷湛跨出门去,脚下转了个弯,才刚要往后院去,却听那院子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宣王殿下请留步。”

卫恒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殷湛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去,院子外面把守的侍卫见他没有下令轰人,这才往两侧退开。

程妡面带笑容,款步走进来。

月色之下,这女子面上的表情沉着又镇定,走到近前方才屈膝给殷湛行了礼,“深夜贸然到访,打扰殿下了,如果殿下不赶时间的话,可否容我说两句话?”

眼下这大晚上的她就贸然登门,的确是冒昧的很。

卫恒的心里对这个我行我素的女人更加不喜,于是就更加警惕戒备了起来。

程妡却不觉得自己此举不妥,只定定的望着殷湛。

殷湛打量她一眼,一时没有做声,卫恒刚要代为推拒,不想殷湛却是突然松了口,“进来吧!”

转身就又折回了书房里面。

卫恒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是欲言又止的忍了。

程妡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笑容,举步跟进去。

殷湛走到案后坐下,也是开门见山,没有废话,“你有事?”

程妡失笑,“王爷您和那位宋四小姐倒是一个脾气,开口都是这般直接,连一点迂回转圜的余地都不给人留。”

“你深夜到访,总不会是为了和本王闲话家常的。”殷湛凉凉道。

他面上神色寡淡,相较于宋楚兮的那种狂妄和凌厉,反而只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程妡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一遍。

这个男人的确是十分出众,不仅样貌俊美无可挑剔,通身的气派更是清艳华贵,带一种与生俱来的岑贵的高傲,着实她出入军中,阅人无数,在他貌似不经意的逼视之下也不由的心跳紧促,莫名的觉得压力重重。

强作镇定的笑了笑,程妡也就调侃道:“就算我有心要和王爷您闲话家常,王爷大约也是没这份心思的。”

她说着,就眸光流转,侧目看了眼后院的方向,“好像我这来的并不是时候,房爷方才是准备去和宋四小姐会面的?”

殷湛只是看着她,不置可否。

程妡就又抿唇笑了,“也是!知道我前来此处的来意之后,那位宋四小姐就动了好大的肝火,王爷是该要赶紧安抚她一下的。虽然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既然我都已经来了,也就不再浪费王爷的时间,咱们长话短说?”

殷湛的目光冷淡的看着她,就算她刻意提起了宋楚兮也完全的不为所动。

程妡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从心而发的就伸出一种紧迫感,为了不叫自己过早的露出破绽来,她也就不再耽误时间,直接摆正了神色道:“我到此处的来意,应该也不需要和王爷再说一遍了,皇上的意思想必都已经和王爷您当面提过了。婚姻大事,毕竟是关乎我一生的大事,所以王爷您也别怪我轻浮,有些话我还是需要当面向您确认的——关于这件事,如果就此敲定,日后事到临头,您不会给我难堪吧?”

她倒是问的直白,并且面不改色心不跳。

殷湛冷冷的看着她,讽刺的勾了下嘴角,“本王凭什么要给你保证?”倒是半点也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子而委婉几分。

程妡闻言,不由的勃然变色,“这件事,难道不也是你提前允诺了皇上的吗?”

宋楚兮撂下狠话和她叫板的时候她就只当那是那女子在争风吃醋,可是到了殷湛这里,她感觉到的却是平地而起的强烈的危机感。

殷湛还是不置可否,只似笑非笑的冷冷看着她。

程妡的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渐渐地,就连目光都变得凌乱了起来。

“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突然就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快步奔到了殷湛的书案前面。

殷湛却是直接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凉凉道:“与其在这里揣测着来探本王的口风。你倒是不如实际一点,先把你的底牌都给本王抖出来。”

程妡面上表情一僵,可对上殷湛那种显而易见嘲讽的目光,心里就觉得莫名的暴躁和恼怒。

她暗中用力的抿了抿唇,狐疑的盯着这男人冷酷无情的一张脸,“王爷您这是在暗示我什么的吗?”

“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来见本王?”殷湛道,还是不肯陪着她绕弯子,“皇上传召你回京是什么目的,你一清二楚。既然你是来探本王的口风的,那本王也不妨明白的告诉你,之前我的确是答应替他做一些事情的,但至于究竟是什么事——”

他的话,知道一半,唇角缓缓勾起的那一个弧度就带了种诡异的叫人心里发冷的味道。

程妡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突然就六神无主了起来。

因为她站在面前,殷湛就有些不高兴,索性便站起来,踱步到一旁,“本王也是个有话就喜欢开门见山的人,你程家提出的议亲请求我答应了,你既然来了,那就也给本王一句明白话——你到底配不配合?”

程妡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视线更是胡乱的四处乱飘而找不到落点。

她一直以为皇帝会允了这门婚事,就是为了扣住了她,用以牵制齐国公府的势力的,但是听殷湛这话却发现皇帝的目的居然远不止如此。

在那一瞬间,心思转了千百回之后,程妡终于还是艰难道出了自己的判断,“他是想利用我做跳板,然后借你的手拿回我父亲手中的兵权?”

“你们程家驻守西疆这么多年,眼见着已经在那边扎了根,连回朝一趟都刻意小心的提防他,程家的子弟这几年更是鲜有进京的了。你们是怀揣了一份小心,怕被他夺权暗算,可是这种种的举动落在他的眼里会是什么样的效果,难道你们就预测不到吗?”殷湛负手而立,语气虽然平静,却是针针见血。

他也不管此刻程妡是如何恐慌又混乱的一副表情,只就鄙夷说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齐国公难道不懂吗?本王能够理解,这么多年,他一直牢牢把握手中的兵权不放,就是为了用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和帝位的,他这样做,若是父皇在时,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他却忘了,咱们如今的这位皇帝却是个心思狭隘又多疑的人。他这自保之举,落在皇上的眼里却反而成了拥兵自重了。”

“我父亲对朝廷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这些道理,其实程妡都是知道的,她不禁大声的辩驳。

“晚了!”殷湛却是毫不留情的打破她心中幻想,“这些话你同本王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他已经不再信任齐国公了,否则也不会交代了这么一件差事给本王。你区区一介女子,本王也不屑于同你做戏,所以就明白的同你说了。齐国公手中的兵权,本王是拿定了的,你愿意配合,那么本王可以保证无论将来齐国公府其他人的下场如何,至少本王不会动你。你若是不肯——”

他说着,就冷笑了一声,回首一抬下巴,指向了门口的方向,“大门在那里。你可以继续选择自欺欺人,只当是对这一切都全不知情,继续做的戏,也可以想办法尽快返回西疆去给齐国公通风报信,本王也不会阻你。”

程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因为惊惧,脸上颜色已经惨白一片。

她神色矛盾的不住用力的攥着手心,却还是狐疑不定的防备着殷湛,“据我所知,你和皇上之间的关系一直就不和睦的,就算他要怀疑我们程家——恕我直言,我却觉得以殿下您的性情,是犯不着拿出自己的王妃之位做筹码,这样劳心劳力的替他效忠的。当初他的这个帝位本就是从您手里抢走的,我虽不知道那时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可难道这不是这些年来王爷您也皇上之间关系一度紧张的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