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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极权皇后(70)

端木旸一个激灵,于厮杀中仓促回头。

从后面包抄过来堵他的援兵已经到了,策马而来的为首者——

却赫然就是半个时辰前被他在翠喜楼带人杀死了的唐傲。

唐傲面容冷肃,脸上不带任何的感情温度。

那一瞬间端木旸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

来的这些根本就不是端木岐的援兵,而是唐傲从阴曹地府带着回来向他索命的阴兵。

这个人明明应该已经死了啊,他带人包围翠喜楼,和唐家的人激战,最后唐傲被人乱刀砍下了楼,当场就摔死了,尸首他也确认过了。

难道真的有鬼吗?

端木旸不是个胆小的人,可但凡是人,都会对鬼神一说心生敬畏,何况眼前出现的还是他亲手杀死的人。

端木旸的心里,突然慌乱了一瞬,一个闪避不及,就被端木岐的暗卫在他右臂上拉开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端木旸闷哼一声,血水飞溅,落在地面上,马上跟着就被雨水冲刷掉。

“这雨下的真是好啊,否则事后我岂不是还要带着水车来洗大街吗?”端木岐一直没有加入战圈,驻马站在稍远的地方,由衷的赞叹。

端木旸一口心头老血顶在胸口,愤然扭头看他。

端木岐却没理他,而是视线冲破人群,冲对面过来的人道:“唐大公子,这一次是救命之恩,你又欠了我一次,如今我再给你个手刃仇人的机会,来日记得一定要向我道谢!”

这是什么意思?来的这人真是唐傲?

那么从翠喜楼坠楼而死的那个人,又是谁?

端木旸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唐傲的脸色阴沉又冷酷,因为今夜死里逃生,他的心情明显很不好,也不接端木岐的话茬,只就对自己带来的侍卫一挥手,“动手!速战速决!”

“唐宁之!”端木旸身陷囹圄,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一剑迫开一个暗卫袭来的大刀,一面怒气冲冲的看向了唐傲,“你和老七里应外合?那么之前在翠喜楼——”

“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你真的可以确定死在翠喜楼的那人就是我吗?”唐傲道,冷笑了一声,随后就不由分说的提剑冲进了战圈。

端木旸仓促应对,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

他就说端木岐既然知道自己要借势朝廷锄掉他,怎么还可能放任事情发生,的确,在翠喜楼被他撞上的那个人,无论身形体态都和唐傲如出一辙。

当时那样的情况,他自然就认定了那人就是被他骗出来的唐傲。

后来查验尸体的时候,街上光线本来就暗,再加上又是冒着大雨,那个人的样貌可能是和唐傲相似,所以他便就这样被蒙蔽了过去,以至于在回来的路上掉以轻心,就这么落进了端木岐设置的陷阱里了。

当真可恶!

唐傲和端木旸之间如今可算是苦大仇深了,带了唐家的一众侍卫不遗余力的冲杀。

端木旸的心乱了,应付起来反而分外吃力。

唐傲挥剑劈过来。

端木旸横剑阻挡,生生被他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冷汗合着雨水从额上滚落。

“唐宁之,他叫你来,不过就是为了利用你,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今天一旦你助他杀了我,从今以后就永远都有把柄落在他手里,难道你要一辈子受制于人,做他身边的走狗吗?”端木旸气急败坏的大声道。

他的家主之位,是得到朝廷认可的,现在他在家主之位上被杀,朝廷绝对是要追究的。

这件事,就算端木岐有本事遮掩,找理由搪塞过去,可一旦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唐傲就也要跟着倒霉。

“无所谓了,横竖我现在已经当自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了!”唐傲道,整个人都被仇恨包围,根本就不可能被他煽动。

唐家的人,越战越勇,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很快就将端木旸等人逼入死角。

唐傲一剑从下面往上一挑,端木旸的手腕被划破,手中长剑就砰的一声跟着坠落泥水里。

“主子!”贾元低吼一声,赶紧扑过来,横剑替他挡开了唐傲。

端木旸捂着手腕后退一步,仓促中回头,却见雨幕倾泻而下,端木岐着一身深紫色的广袖长袍还正气定神闲的含笑看着这里惨烈的战局。

大雨之中,他嫌弃负累,并没有撑伞也没穿蓑衣,发丝束起,雨水从他轮廓精致的面孔上不断的滚落,在别人身上呈现出来的景象那叫做狼狈,可是在他这里,却仿佛一场又一场的洗礼,雨势越大,他驻马站在那里所彰显出来的气宇风度就越是叫人觉得惊艳无匹。

这个人,似乎是与这世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端木旸甚至觉得,这一晚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一样。

不由自主的,他捂着手腕上的伤处,踉跄着往端木岐所在的地方奔过去一步。

“主子,不要过去!”他的侍卫见他丢了魂了一样,赶紧拉了他一把。

端木旸猛地清醒过来,但是理智恢复的瞬间,同时充斥脑中的还有数不尽的愤怒。

他远远地看着端木岐,越发觉得他这风华绝代的气势十分刺眼,于是就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老七,今天技不如人,我认栽了,可是你真的有把握,这么杀了我之后,你就可以全身而退,完全不必担干系的吗?”

就算族中长老被他压制,没有话语权,也就算老夫人见风转舵,不会为了他再去和端木岐操刀相向,可是端木岐生擒他软禁他和就这样杀了他——

这两者间的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说我是应该让你死个明白的,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你还是到了地底下,自己想办法找鬼差问吧!”端木岐道,气定神闲的耸耸肩,“之前我也说过了,我甘心将家主之位让给你四年,如果你还是觉得不甘心,那么这四年,就当是今天我对你下杀手的补偿吧!”

他们是堂兄弟,可是他和这个人之间,却是全然不讲恩义的。

而端木旸却是如遭雷击。

什么叫受人之托?他会受到什么人的托付?

要他端木旸的命?在南塘,什么人会这么胆大包天,直接就想索要他堂堂端木家主的性命?

好吧,就算他在南塘呼风唤雨,碍了许多人的眼嫌,可是——

可是能指使的动端木岐替他出手的——

这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个人。

老夫人!

就唯有老夫人了!

可是为什么?

那是他的亲祖母啊,当初为了帮他夺取家主之位,老夫人力排众议,更是不惜同端木岐成仇的,如果说老夫人是看他现在大势已去才倒向了端木岐,那么他无话可说,可是端木岐却说……却说……

端木旸的脑子里越发的一片混乱。

端木岐却是全然不为所动,满脸无所谓的表情看着他。

“老七,你让他们住手,你我之间就算今天一定要一个了断——”定了定神,端木旸的眼睛里突然迸射出强烈怨念的火光,“我们有话都回端木家去说。”

如果真如端木岐所言,是老夫人要他的命,那么他一定要回到端木家去向老夫人当面确认,因为他不相信,也不能相信。

“抱歉了!”端木岐却是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我说过,我只是忠人之事。”

说完,仍是保持着那种好整以暇的姿态远远的看着。

他对端木旸,似乎完全就不怀恨,或者说,因为从一开始,这人就完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根本就不屑于同这人之间再浪费精神。

他对待端木旸的态度,完全像是个无关痛痒的路人。

这个人,到底是要有多自负,又要有多狂傲,居然面对他的时候会是这样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端木旸越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了,左右被各种解不开的谜团困死,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