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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极权皇后(825)

作为当朝储君,他的气势从来就不弱,语气不怒而威。

这么大的罪名,哪里有人敢领,不知道谁带了个头,众人忙不跌跪地请罪,“微臣/臣妇不敢!”

今夜国宴,到场的人实在太多,这么一跪,真是有种一望无际之感。

其他人都跪了,事不关己站在门楼底下的殷湛和宋楚兮就太扎眼了。

殷绍的目光移过去。

殷湛款步从墙壁的阴影里走出来,冷冷道:“怎么,方才当着陛下遗体用一番欲加之罪来羞辱还不够,现在又带着禁卫军前来,你这是宁可动强也要把一个弑君大罪强加在我宣王府的人身上?”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皇帝驾崩是一回事,死于非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近北川边境的民心不很安定,殷绍本来是真的想把事情捂在暗地里解决的,但是这么一闹,自然就不能示弱了。

皇帝和殷湛不合是一回事,总不能他人还没登基,就先叫人觉得他不仁不义,要对北狄的战将功臣下手暗算吧?

如果真的直接杀了,斩草除根也好,可殷湛——

他会全无准备,乖乖的束手就擒?

“父皇驾崩,毕竟是件大事!”殷绍上前一步,面不改色的和殷湛面对面,然后,他的目光自宋楚兮面上稍稍掠过,唇角就跟着牵起一个不很明显的弧度,道:“方才皇叔走后,本宫带着宗族里的其他人又查看了一遍父皇的寝宫,发现的确是疑点颇多,应该是在傍晚时分,有人潜入过父皇的寝殿。”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到抽气的声音。

只是这个局面之下,就算心里纳闷的要疯了,也没人敢随便开口,大家只是伏低了身子,默默地等。

殷绍站在人前,倒是端着一副实事求是的态度,继续道:“父皇不是自缢,他宫里的所有宫人都能作证,没有人听里面传出任何动静,这就说明,那把椅子也是时候有人悄悄放倒在地的,为的就是做成一种假象。”

“所以呢?”殷湛好整以暇。

“需要追查凶手!”殷绍道,言简意赅。

他说着,再度把目光移到宋楚兮身上,“吊死父皇用的那条宫绦,现在就只能证明是可能和宣王妃有关的,本宫虽然没有猜忌和强行定罪之意,但既然是有疑点,皇叔总不能护短不让查吧?”

宋楚兮对上他的视线,冷然的一勾唇角,“没有人在行凶的现场堵住我,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用过的东西多着呢,就是进宫来赴宴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物件,难道就因为今天我在宴会上喝了杯茶,明天其他人用同一个茶碗喝茶之后死了,我就要担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了吗?如果这要这么说,那保不准我这身上每天都有新增的人命官司呢。”

其实她也不算强词夺理,毕竟是身份太过特殊了。

如果换做是个宫婢有嫌隙,那肯定就是马上拖下去,严刑逼供了,哪怕就只是有一点最微末的迹象和证据。

可是她——

谁还真敢为了这么点儿只露出点苗头的事就把她堂堂宋氏家主、宣王正妃拖下去严刑逼供的?

“那傍晚那会儿,你的具体行宫能交代一下吗?”殷绍并不相让,只道:“本宫听说傍晚进宫之后,只有皇叔和北川郡主去了宗祠上香,那其间足有半个时辰的工夫,宣王妃没有在人前露面。父皇出事,大抵就是在那前后了,只冲着这种巧合,你就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那段时间,她一直在附近等殷湛父女出来,当时的确是没什么人证能证明她的行踪,至于殷述——

不提也罢!

宋楚兮道:“我一介女子,往宗祠那边凑不太合适,就在附近等着了。但如果就因为当时我是一个人,就要被怀疑的话,那么太子殿下是不是可以顺便问一问,在场的诸位,他们之中有谁在那段时间里是一个人独处的,全部都拉出来审一审?”

皇宫这么大,又更不是随时都有机会进来逛的,当然有好些人是自己四处赏景的。

惊闻此言,顿时就有人开始瑟瑟发抖。

殷绍根本无意追究别人,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死盯着宋楚兮。

宋楚兮不避不让的与他对视,“那里可是皇上的寝宫,里里外外多少人守着看着的?我区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果我真有这个不动声色入室杀人的本事,恐怕——”

她说着,一顿,然后就表情冷艳的笑了,“这里有的人就没这个运气还能站着说话了。”

皇帝寝宫的侍卫也都已经逐一盘问过了,没有任何人发现任何的可疑人等的踪迹,虽然也没人抓住宋楚兮的手腕,但一则她那时候的行踪的确不明,还有那宫绦也能她扯上关系,虽说是也有点牵强,但是两个巧合加起来,也的确是值得被怀疑的。

已经有人偷偷的在拿眼角的余光瞥她了,那种怀疑和审视的眼神,是相当明显的。

双方对峙不下,场面剑拔弩张。

郕王唯恐会有正面冲突,忙不迭上来打圆场道:“皇上的死因自然还是要进一步追查的,你们叔侄现在也没必要先闹得这么僵,还有皇上的后事要办,这才是最要紧的。”

殷湛却不是肯息事宁人的脾气,当即只道:“我宣王府不能顶着这样的嫌疑被人指指点点,现在本王就只要你明确的一句话,你是一定还要将本王的王妃做凶嫌来查吗?”

“难道她不该配合一下吗?”殷绍却是不答反问。

这时候,殷述突然走上前来,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道:“皇叔,女人和兄弟,到底哪个更重要?父皇他尸骨未寒,您难道就不能暂时退一步吗?”

他的目光移过去,又落在宋楚兮的脸上,语气懒散中带了几分戏谑,“太子哥是尊重皇叔的身份,故而不好把话说绝了,本来有嫌疑就是有嫌疑,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收监等候盘查审讯吗?”

是的!他的屠刀,所有的阴谋暗算,都再也不会绕着她走了。

他知道,她不会在天京这里久了,可是——

他要将她留下!

想要全身而退去双宿双栖吗?怎么可能?

此时他再看着宋楚兮的时候,已然不会再羞怯,不会再伤怀,只是面对面,以各自应有的立场。

宋楚兮的视线与他略一相撞,也无波澜起伏,却是和他杠上了,“现在你们兄弟沆瀣一气?难不成还想将我打入天牢不成?”

“父皇人都没了,为了查明真相,就算委屈一下皇婶,有什么大不了的?”殷述道,针锋相对。

他很确定,殷湛和宋楚兮近期一定会想办法离京。

他这种态度,却分明有点欲加之罪的意思。

“小七!”郕王眼见着大事不妙,沉声呵斥,“阿湛是你的长辈!”

“我只是就事论事啊,而且我也没说皇叔怎样。”殷述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这里的气氛,渐渐地又变得诡异了起来。

殷湛再次看向了殷绍:“你怎么说?”

殷绍不能和他正面冲突,毕竟殷湛和皇帝的死是一点关系也扯不上的。

这个殷述,当真也是有够阴损的,这就迫不及待的想削他的声望。一旦他忍不住趁火打劫,想把殷湛折在这一局里,殷湛不肯坐以待毙,那就有藐视皇权之嫌,而冲突之下,因为他现在手上掌握的用来指证谋杀的证据本身就不足,他也要被人诟病。

顺水推舟了,就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而叫他站出来维护殷湛和宋楚兮——

他也做不到!

“本宫现在还是太子,纵使父皇驾崩一事有线索指明是和宣王妃有关,本宫也不好随便传讯审问她。”不动声色的定了定神,殷绍道。

皇帝驾崩,为了安定臣民之心,新皇肯定要尽快上位的。

宗族的一群人也大抵都是这个意思,互相交换了一下神色,仍是由资历最老的郕王站出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定了民心,太子审问皇婶,的确不合规矩,正好这件事上还有些证据需要进一步确认,可以让大理寺的人继续核查物证,同时也能争取点时间,等登基大典完成以后,太子以新皇的身份再来过问此事,这就合情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