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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极权皇后(840)

旁边的殷湛已经冷声道:“要么放箭,要么撤开,我没工夫跟你们继续这么耗着。”

“这——”赵统领和朱统领互相对望一眼,全都紧张的握紧了手中武器。

“殷湛,你们放了皇上!”刘太后还是气急败坏的从后面嚷嚷。

“放了他?就算是死,我们夫妻也得拉他垫背!”宋楚兮道:并不管她,只是盯着朱统领等人,“选择,现在!”

朱统领两人额上都开始隐隐的往外冒汗。

卫恒却像是真的不要命一样,手中剑锋已经完全逼紧些许,殷绍没吭声,但是脖子上已经见血了,殷红血色印在明黄的龙袍上,更是分外的刺目。

殷淮一慌,立刻就乱了方寸,大声道:“退开!放他们走,给他们让路,不能让皇上有所损伤!”

这种情况,总不能是真的把殷绍和这里的乱党都一起射死吧?

赵统领咬咬牙,慢慢的抬手,刚要下令放行,却听殷绍声音冷酷道:“给朕放箭!”

“皇上!你疯了么?”话音未落,第一个尖叫反对的人却是刘太后。

她也顾不上别的了,不再用任何人的搀扶,奔出了殿外,面色惶恐。

殷绍却发了狠,再次咬牙切齿的重复,“朕说,给朕放箭!无论如何和,把这两个叛臣乱党给朕留下!”

他不能放了这两个人走,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清晰明确。

他不能看着这两个人去双宿双栖,就算他有把握,区区一个南塘,要被攻克,不在话下,可是——

就是突然有了一种执念,不能叫这两个人脱离他的章控之外。

“皇上三思啊!”身后的大殿当中,已然是群情沸腾,大片的文臣跪下去,苦苦哀求。

他们的朝廷,经不起任何的震荡和波动了。

殷绍是铁了心的,他本身的气势就是极强的,此刻目光阴测测的盯着朱统领两人,两人手心里全是冷汗,紧张的不住的干吞唾沫。

最后,鬼使神差的,朱统领居然缓慢的又要抬手。

“你敢!”刘太后居然不管不顾,直接撇了宫女,自己从黑甲侍卫当中冲过去,劈手就甩了朱统领一个耳光,盯着他怒骂,“皇上的性命你也敢伤?今天皇上要有个什么损伤,哀家诛你们九族!”

她写死咆哮着怒吼尖叫。

朱统领被这力道十足的一巴掌打得脸上火辣辣的,垂着头,再不吭声。

刘皇后已经振臂一挥手,“都给哀家让路!”

赵统领咬咬牙,隐晦的点了头,弓箭手们就往旁边让出路来。

刘太后站在人前,用仇恨的眼光死死的盯着殷湛两人,却没有马上让开,她说:“你们要出宫,甚至要出京城,哀家都可以做主放了你们,但是哀家也要你们的保证——不准伤皇儿的性命!”

这种情况下,就不指望他们这就放了殷绍了。殷湛暂且不提,就只以宋楚兮这丫头的为人,此时此刻,她必定是要拿着殷绍做人质,顺利突围出京之后才能作罢的。

横竖今天他们就是非走不可的,宋楚兮倒也痛快。

“好——”她一点头,刚要开口,却是后面殿中郕王颤巍巍走出来,匆忙打断她的话道:“不要你的保证,阿湛,你来说!”

刘太后先是一愣,但是脑中灵光一闪,马上就明白过来,后怕的顿时就出了一头的冷汗。

她其实并不是个能撑住这么大场面的女人,可是这种情况下,殷绍恼羞成怒,已经失去平时的冷静了,她必须要镇定。

用力的掐着手指叫自己维持冷静,刘太后也是脖子一梗,道:“是!你这丫头的保证,哀家信不过!殷湛,你当众立誓,绝不伤皇上的性命!”

宋楚兮不悦的皱了眉头,才要发作,殷湛却暗暗捏了下她的手指,将她安抚下来。

郕王走上前来,堆满褶皱的一张脸上表情严肃而慎重,他直视殷湛的目光,“你说你走这一步,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本王信你!但今时今日,周边列国虎视眈眈,这朝廷,经不起任何的动荡。就算你不再自认是我北狄皇室的子嗣,哪怕是为你父皇再守最后这一次的笑道——阿湛,这一次,你别把事情直接就做绝了。”

他这话,虽然听着强势,但是细品之下却无威逼之意,反而是出自一个长着口中,最无奈也是最情真意切的恳求。

殷湛看着他苍老的面孔,几乎也没有什么犹豫的点头,“好!我以我父皇的在天之灵发誓,今日的最终目的就只为脱身,只要我们夫妻能够全身而退,就绝不伤殷绍的性命!”

郕王听了他的话,这才满意。

刘皇后虽然还有疑虑,但是这种情况下,如果她的态度再强硬些,却极有可能把殷湛夫妻给逼急了。

殷绍的脸色铁青,他是不堪忍受这样的处境的,奈何人在屋檐下,这里全然容不得他做主了。

殷湛妥协了,宋楚兮也就没说什么。

“放他们出宫!再叫人去开道,提前把南城门的路清场,送他们出城!”郕王道。

他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但是资历在那里摆着,站出来的时候还是叫人信服的。

刘太后撑着发了一通狠,这时候倒是有点腿软,婢女过去把她扶开。

赵统领下了领,封锁在这殿外的大批禁军就往两侧让开。

这里剩下的,大约是三万多人。

宋楚兮带来的黑甲侍卫仍是左右两排,从两侧外围用人墙做掩护,护卫着宋楚兮和殷湛往外走。

卫恒押解着殷绍走在最前面。

一行人出了宫,为了防止被偷袭,这时候当然不能骑马了,人在高处才更容易成为目标。殷湛早就做好了准备,外面停了两辆马车,卫恒带着殷湛,还是在前面,后面宋楚兮和殷湛一辆。

黑甲侍卫护送在马车两边,提前等在宫门外的还有两百多名宣王府的侍卫,大家凑成一队,防范甚严的出南城门。

马车上,殷湛面上表情很冷淡也很沉静,一眼看去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

宋楚兮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眼,然后就狠狠的吐出一口气。

“走吧!”她扬声命令,车队启程之后,她就爬过去,自己主动钻进了殷湛怀里,靠在他胸口,心满意足的抱怨,“这鬼地方,就让它见鬼去吧,我们再也不要回头了。”

殷湛本来倒了杯水,正准备喝,这时候反而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他手里端着杯子,垂眸看她,神色复杂,表情无奈:“少戎……”

“嘘!”宋楚兮仰头去看他的脸,拿十指凑近他唇边晃了晃,示意他不要说,然后就顺势揽了他的脖子,还是靠在他怀里,轻声的说道:“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去背负那些。他是你父亲,他对你的意义,是与旁的都不一样的。我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和看法,叛臣也好,罪人也罢,横竖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口角议论。一定要二者选其一的话,那就由我来负天下人,一点虚名罢了,你就不要对先皇食言了。”

从宗祠里叛出,这不是小事。

也许殷湛是真的毫不在意这个宣王的头衔和地位,但是对他那父皇和母妃,又怎么能真的一点感念也,没有?

为了她,他已经放弃很多了,也做了许多为难的事,她却怎么能完全的无动于衷,看着他独自去承受这些?

这个叛臣之名,是他们夫妻两个的,其实谁站出来说话都没差,但是只从先皇的立场考虑,这话——

到底也是从她这里说会比较委婉些。

本来就只是些形势上的东西,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但是——

她能为他做的,和挽回的,也仅仅是这一点余地而已。

殷湛明白她的用心,却也不驳她的好意,摸了摸她的头发,“结果都一样呢,就是个自欺欺人的借口,父皇的为人其实还算豁达,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他也当是不会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