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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极权皇后(896)

她的眼睛放光,放开了司徒宁远,快走过去,如获至宝一样将那杯子小心翼翼的捧起来,然后把里面鲜血倾入一个小瓷瓶中。

赫连缨面上一直是一副闲散从容的表情,又倒了杯水喝下,这才饶有兴致的勾唇打量她道:“这东西的确是在这里了,可是万一无效呢?”

岳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之下,冷不丁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面上表情收势不及,整个都扭曲变形了。

赫连缨端着茶杯在桌旁坐下,再开口时仍是一副与己无关的局外人脾气,打趣着笑道:“事关人命,这天底下可再没有第二个谢婈楠了,你就那么有把握,这个流传下来的方子

下来的方子有效?”

逆天改命,起死回生?!

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匪夷所思,换个正常人来,第一时间的反应就该是不相信的。

可是有些人,因为心里的渴望太强烈,便会盲目,只守着这一线希望,就能自欺欺人的将它作为唯一的阳光,仰其光热,生活许多年。

岳氏,就是这样一种人。

现在赫连缨当面给她泼冷水,她先是发愣,然后听明白了他的话,就没来由的恐慌。

是啊!这是起死回生的秘术,非同寻常,哪怕方子是真的,可是中途施展的时候,一旦会有什么差池——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可是这么多年了,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啊!

岳氏离开就又强迫自己抛开这些消极的想法,脖子一梗,用一种坚定的,肯定的眼神看向司徒宁远,“你跟我保证过的——”

从在半山腰上长城遇到他,司徒宁远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候,他却是眸光莫名一闪,神色有些复杂难辨的看了赫连缨一眼。

赫连缨本来正在埋头喝水,见他看过来,仿佛能感觉他的注视一样,就也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无论在何种情况之下,都有倾城之姿,微微一笑,满室生辉。

司徒宁远和他对视。

他面上笑容越来越深,而司徒宁远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岳氏这个时候是心心念念的要急着救人的,根本就顾不上他二人之间的眼神官司。

她将那药引收好,就过来扯司徒宁远,“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回药庐。”

司徒宁远一介文人,哪里是她的对手?被她扯了个踉跄。

赫连缨一直笑容可掬的在看他。

他被岳氏强行拽到门口,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之内,他却是忽而从赫连缨的目光之中读懂了一些什么,脸色不知不觉就变得难看起来。

眼见着岳氏要将他拽出门去,他却突然狠狠闭了下眼,顿住了步子。

岳氏再拽了他一下没动,狐疑的回头看他。

司徒宁远扬天吐出一口气,却是出人意料的正色道:“不用去了,他没救!”

岳氏如遭雷击,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听错了。

她面上表情再度僵住,一时间忽而茫然的像是个孩子。

就是赫连煜和长城,也都面面相觑,大为意外。

司徒宁远于是甩开岳氏的手,重新回到屋子里。

岳氏追上来一步,拦住他的去路,眼神凌乱的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喃喃道:“怎么会?当初你明明有对我保证过的,你说锁魂咒可以救他,可以为他续命,起死回生的。”

司徒宁远面上神色寡淡。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没说话。

岳氏脑中思绪混乱,不断的揣测,最后就只想出一种可能,“难道是流传下来的那个方子有问题?那不是聂阳女帝的手笔吗?”她胡乱的想着,就又自己一力的摇头否认,“不!不可能!除了聂阳女帝,再没有人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了,药引子已经炼出来了……”

“不是药引的问题,而是——这个方法本来就行不通!”司徒宁远道。

他深吸一口气,绕开岳氏,走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弯身坐下。

岳氏浑浑噩噩的,整个人冷在当场。

赫连缨一直带着一种冷眼看戏一样的表情,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岳氏面上神情飞快的转变,从茫然,到惶恐,但是转瞬之间就又再次变成了疯狂的愤怒。

她霍的转身,用仿佛能吃人一样的眼神冲着司徒宁远大吼道:“我不信!”

“有什么不信的?”司徒宁远还没说话,却是赫连缨看笑话一样火上浇油的给笑了出来,他弹了弹手中瓷杯,发出悦耳的声响,仍是语气闲适道:“谢婈楠可是个千年难得一遇的鬼才妖物,她那一生,独断专行,杀人如麻,并且又极端自负。后世有传闻,是她在临死前焚毁了自己毕生心得,事实上也不过就是传言而已。”

“什——什么意思?”岳氏只要想到自己期待多年的希望有可能就这么破灭,就忍不住的恐慌,神思不属。

赫连缨面上笑容越显倾城绝艳,语气懒散的继续道:“因为不是她焚毁了毕生钻研出来的心得,而是经她之手炼制出来的所有蛊毒她从来不留手稿,要怎么制蛊,要怎么解毒,方子全在她这里——”他说着,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因为只有这样,她用蛊术控制她的朝臣傀儡,才是最万无一失的!”

岳氏和赫连缨等人全都不由的震了震。

岳氏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脚步踉跄着一个后退,还是坚决的摇头,“胡说!明明有手稿的,要不然锁魂咒的法门又是从何处得来?”

赫连缨笑笑,倒是好脾气的继续给她解惑,“锁魂铃和引魂铃的用法之所以会留下手札来,只因为这两样东西是特例,有传闻说,因为这两种蛊都是用在她自己身上的,大约——你也看到了,这两样东西,都是要在生死边缘,实在不得已的时候才会需要动用的,如果不留下点东西来,她有个三长两短,她炼出来的蛊,谁能替她解?”

他说这话的时候信誓旦旦。

岳氏纵使不肯相信,心里也打起了鼓。

她倒是确实不明白赫连缨和她说

连缨和她说这些是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既然是她自己用的,那就更能说明这蛊是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奇效。”

在这件事上,司徒宁远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岳氏满怀希望的看过去。

不想司徒宁远却根本就没理会她,只是紧绷着唇角,脸色不怎么好看的,一语不发。

赫连缨侧目看他一眼,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倒是也不介意,就又笑意绵绵的再开口,“手稿是没错,方子也没错,可问题是具体的操作者要按照她手稿上记录的方法,一丝不苟的来做啊?”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

岳氏的眼睛一瞬间就不可置信的睁得老大。

她先是盯着赫连缨看了片刻,最后目光一寸一寸,有些艰难的转移,落在了司徒宁远的面上。

司徒宁远面无表情,从头到尾,他在看的人就只有赫连缨。

赫连缨毫不在乎的笑道:“他骗你呢!因为是起死回生的邪术,锁魂咒真要操纵起来,哪里是只养个药引子那么简单的?这其中原是还有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的,且不说蟒王之血被那丫头服用之后,取她的血到底有没有效果,只就锁魂咒施展的过程中,为了让那个活死人能适应了将来要管束到他体内的元气,从施咒的那天起,就要开始不间断的取为他养蛊那人的血来给她入药,连服九年,让他二人的血脉逐渐融合贯通。”

他说这话的语气,实在闲适,看一场笑话一样的心旷神怡,说着,就更是幸灾乐祸的冲岳氏眨眨眼,“现在明白了吗?”

岳氏本来还觉得他是在诓骗自己,但是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却又叫她不能不信。

多年来的希望,多年来的信念,就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她直觉得天崩地裂,头晕目眩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