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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139)+番外

青萝认真的听着,然后谨慎的一一应了。

这会儿下毒的凶手已经被捉了个现形,之前皇帝有关封锁殿门的禁令自然也就跟着解除。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暖阁里头吸引,青萝当即就退到了柱子后面,然后趁人不备,往旁边的一处偏门溜去。

斜对面的褚琪炎看似关注着皇帝那边的情况,实则一直留了一线余光注意着褚浔阳这边的一举一动——

延陵君有事,她不可能袖手旁观。

这会儿见到青萝离开,他当即也不迟疑,直接侧目对立在旁边的李林使了个眼色,轻声道:“跟出去,拦下她!”

“是!”李林应了,也是寻了条隐蔽的路径从男宾席后面的偏门摸了出去。

诚然,这殿中眼观六路的并不止他一人,褚琪枫眼见他吩咐了李林出去,就知道他是冲着青萝,同时也是不动声色的对蒋六一挥手。

蒋六领命,紧随其后又跟着李林去了。

褚琪枫和褚琪炎所在的桌子,中间只隔了一席,其实两人各自的小动作谁也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褚琪炎见他公然挑衅,眉头就是不觉皱了一下,朝他看过去。

褚琪枫也不避讳,亦是从远处收回视线,心平气和的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

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各自错开,然则那一刹那,虽然一个沉静一个温和,那视线交会处却仿佛有暴雪骤降,冻结了这天地间无数条的冰凌坠地,铿然有声。

三人各自的小动作都做的极为隐秘,除了心知肚明的几个人,其他人几乎全无察觉,所有人的注意力还都集中在暖阁里的皇帝那边。

因为那婢女似是无意的“提点”,所有人的视线都已经纷纷转向延陵君。

“我就说这药性奇特,延陵大人你竟然连陛下的脉都没摸过就敢施针下药。”康太医恍然大悟一般,说是喃喃私语,那声线的高低却是把握的相当好,恰是叫在场的几个关键人物都听的清楚明白。

皇帝没有说话,却是罗皇后的脸色当先一黯,厉声喝问道:“延陵君,此事你如何解释?”

延陵君对她做了一揖,神色之间却是极为泰然,而无半分的慌乱焦躁之意道,“所谓望闻问切,事权从急,总不能都按照一个套路来走吧?陛下身中剧毒,千钧一发,若要按照康老的说法,岂不是要置陛下的生死安危于不顾?”

“你别顾左右而言它!”康太医道,“别的姑且不论,就说你不诊脉就能对症下药?若不是提前知道此毒功效和用途,你又如何敢于如此笃定了解毒之法?”

“康老你的眼神似是不太好,您难道没有看到,方才陛下那毒可不是我解的,而是用了凶手那里夺来的解药。”延陵君淡淡说道,全无与他争辩之意道,“我先施针封住陛下手上脉络,也是针对一般中毒之症的普通做法,暂时阻止毒素扩散罢了。就凭这一点,康老你就骤然要针对与我,这似乎——”

他说着就是意味深长的略一摇头,半晌,才咝咝的叹了一声:“牵强!”

那康太医的神色微微一变,略带惶恐的对皇帝施了一礼道,“皇上,微臣并没有随便暗指何人的意思,只是荣妃娘娘的婢女身上莫名得了这样奇怪又霸道的毒药,此事实在是蹊跷。延陵大人的医术超群,众所共见,并且——”

他说着,就是隐晦的移开目光,顿了一下才道:“据说他医治简小王爷的时候用的就是一招以毒攻毒的绝技,简小王爷中的毒,当年可是连陈老都束手无策的,他能配出那样的救人之毒,想必——今日这里发现的毒药于他而言,也不在话下吧!”

皇帝的面色暗沉,虽然服用了解药,没有让毒素直攻心脉,但他到底也是受了创伤,还有手臂上残存的一部分毒药需要后面额外施法化解,此时他的兴致看上去不高,甚至有些恹恹的。

皇帝没有说话,只就目光审视的看了延陵君一眼。

延陵君方才不慌不忙的开口,却不是去解康太医的疑惑,而是径自看向拓跋淮安道,“五皇子殿下您是怎么个说法?也觉得是本官和荣妃娘娘勾结,意图弑君作乱吗?”

拓跋淮安一惊,神色复杂的猛地抬头朝他看去。

按照之前的说辞,那死去的婢女蓉焉是真凶,而这件事却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拓跋榕瑶的。

现在延陵君没替自己辩驳,却是直接把这罪名揽到身上,还和拓跋榕瑶一起担了。

拓跋榕瑶一介女流,又是皇帝的妃子,何故要对皇帝下手?再演变下去的意思就是相当明显了——

拓跋榕瑶是漠北公主,她要弑君的理由充沛——

为了颠覆朝廷,与漠北人里应外合,意图颠覆泱泱大国西越的朝廷。

而她只是个女子,不言而喻,只要揪出她来,下面拓跋淮安就绝对要被拉下水。

延陵君这分明就是借力打力了!

拓跋淮安暗暗咬牙,面上神色难掩一丝慌乱的连忙对皇帝道:“陛下,此事当中必是有什么误会的,荣妃娘娘她既已入后宫,她所有的倚仗就都在陛下您的身上,何况她如今又身怀六甲,更没有理由这样做。还请皇上明鉴!”

“谁知道你们漠北人打的什么歪主意!”四皇子褚易清冷嗤一声。

康太医的眼珠子转了转,继而上前一步,恳切道:“皇上,四殿下言之有理,如若此事只是延陵大人所为,确乎也着实是难以找到他行此不义之举的动机,若是同漠北人勾结的话——”

延陵君不为所动,只就看着他,事不关己的淡然微笑。

拓跋淮安勃然变色,怒声道:“你们这是欲加之罪,小王的妹妹如今也身中奇毒昏迷不醒,你身为医者,非但不思救治还在这里落井下石,妄加了罪名想要将陛下的骨肉置于死地?老匹夫,你这又是何居心?”

康太医被他骂的心头一怒,反诘道:“本官不医居心叵测的外人!”

此言一出,皇帝的眉头就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

“外人!”拓跋淮安忽而便是冷笑,也不再管什么西越的祖制规矩,直接起身将拓跋榕瑶一抱就要往暖阁外面走,“好,那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在这里自讨没趣了,陛下可以不顾骨肉的死活,小王却不能不管自己妹子的安危,今日之事我漠北自认倒霉。请陛下开关放行,我们即可离开就是!”

他这一走,自是走不出去的,完全不等皇帝吩咐,侍卫们已经蜂拥而上,长刀一横将去路封死!

“如何?”拓跋淮安回头,冷冷的看着上坐上的皇帝,态度之间已然全无之前的礼让和恭敬,“皇帝陛下这是欺我漠北国小力弱,要将我拓跋氏一族以强权压服么?说什么是榕瑶与人合谋行刺,如今皇帝陛下您可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反而是身为凶手的小王的妹子命悬一线。”

他这样说着,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而便是仰天朗笑一声。

笑过一声之后,就又忽的目色一寒,挑眉看向延陵君:“我看也不是榕瑶与你合谋要对谁不利,而分明就是你们君臣连成一气,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发难,想要将我漠北一族打压收服吧!”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拓跋淮安,你好大的胆子!”苏霖第一个怒发冲冠的拍案而起,“我朝陛下圣明,如何会行如此小人行径?在这国宴之上你就敢出言不逊,我看分明是你漠北居心叵测,早就存了异心!”

“事到如今,随便你怎么说!”拓跋淮安面对他的指责却是全然无所谓了,冷笑道,“横竖这里是你们西越人的地盘,本王人就在这里,要杀要剐,你们悉听尊便就是!”

“好狂妄的小子!”褚易民也是忍不住发作。

旁边褚琪炎的眉心一跳,正在权衡着要不要站出来,就见李林面色发白的从那偏门之中几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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