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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157)+番外

“哥哥这么急着过来,是因为长寿大街发生的事?”褚浔阳起身迎他。

“嗯!”褚琪枫道,携了她的手安置她重新落座,一边道,“父亲刚从宫里传了消息过来,拓跋淮安已经现身了,已经公然闹到了陛下寝宫,要求陛下给一个说法。”

褚浔阳闻言震了震:“那陛下那里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褚琪枫冷嗤一声,面色鄙夷,“无非就是场面上的安抚,但是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拓跋淮安死了也还罢了,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心知肚明要对他下手的是什么人。这种事发生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但是这次既然失手,除非陛下是想公然和漠北撕破脸来打一场硬仗,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对拓跋淮安下手了。不仅不能动他,还一定要给予安抚和赏赐才能将此事压下。”

“和漠北开战?”褚浔阳却是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种可能,“楚州那里霍将军战败的消息再有两日就该递送进京了,那边战事吃紧,漠北人又是出了名的骁勇,陛下他人到暮年,现在的顾虑也多,一旦和漠北开战,那就是腹背受敌。最起码在楚州的战事重新平定下来之后,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如今皇帝就只有一个办法可想,那就是不惜一切压下拓跋淮安的怒气,暂时平息此事,这样一来,只怕拓跋淮安提出任何的要求他都得要满口答应了,算起来老爷子走的这一步棋真是得不偿失。

褚浔阳想着不觉的幽幽一叹,回过神来才有所察觉——

拓跋淮安的事,褚琪枫这么火急火燎来找她做什么?

心里咯噔一下,她忽而便是意识到了什么,骤然抬头看向褚琪枫:“哥哥,该不会是——”

“父亲传了消息回来!”褚琪枫道,神色凝重之中又带几分幽冷的怒意,不过他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安抚性的拍了拍褚浔阳的手背道,“放心吧,不管是父亲还是我,都不会叫人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来,父亲的意思,也只是叫你知道此事,心里也好提前有数。”

褚浔阳抿抿唇。

她倒是还不至于为这个消息而乱了方寸,心里不快倒是真的。

“是拓跋淮安的意思?他不是和褚琪炎结盟搅和到一起了吗?怎么就又突然改了主意,趁火打劫到咱们东宫来了?”褚浔阳道。

褚易安是绝对不会出手助拓跋淮安夺位的,拓跋淮安要是一意孤行,只会弄巧成拙,半点好处也得不到,以褚浔阳对他的了解,还是很难想象他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褚琪枫的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笑意,微微往旁边偏过头去,语气中带了几分压抑至深的怒气道:“不是他!”

褚浔阳一愣,愕然张了张嘴,脑中灵光一闪,如一道响雷劈开云遮雾绕的天际,在那一瞬间就是心明如镜。

她恍然明白,转瞬却是怒极反笑:“是陛下的意思?”

“圣旨没下,可是他已经单方面对父亲提了。”褚琪枫道,目光复杂又带了深深无奈的叹一口气道,“父亲自是没有应允的,不过他的意思很明确,和亲是假,他是要用你的身份暂且去稳住漠北,静观后效!”

论及身份,之前的褚灵韵与她是旗鼓相当,可如今褚灵韵已是不洁之身,又连着许了两次人家,早就不能和当年相提并论了。

褚琪炎要拉拢拓跋淮安做同盟,两人都有利可图。

可一旦换做东宫——

那意义就截然不同。

如果皇帝只说是和亲,褚易安死咬着不答应也还说得过去,不想这老爷子竟是发了狠,直接就抛出了底牌,以国家大事来施压!

说白了,她褚浔阳就是一块投石问路的石子。

作为一位父亲,褚易安可以死扛着不答应将爱女远嫁,但是作为一国储君——

这样的牺牲,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在这之前,他也未必就会这样公然和父亲撕破脸,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被拓跋淮安的事情逼急了!”褚浔阳微微闭了下眼,冷笑出声。

遇到这样的事,任凭是谁的心里都不能好受。

“浔阳——”褚琪枫面有忧色的抬手抚上她的手背,方轻缓了语气露出一个笑容,“别担心,父亲那里已经有了对策,不会叫此事得逞的。”

褚浔阳回他一个笑容,那笑容却是发自肺腑:“我自是相信父亲的,别说父亲不答应,就算他肯答应,那我也赖在这里不肯走的!”

若是换做前世,对于皇帝这样的作为她或许还会有些伤心怅惘,可是如今,听听也就罢了!

不是亲人,甚至还是灭她旧国的仇人,皇帝再是如何的作为她也都做儿戏看了。

不过就是较招拆招罢了!

褚琪枫原也是怕她会为了这样的算计利用而伤怀,所以特意赶过来安慰,此时见她完全一副无所谓的神气,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漫上一丝疑惑。

褚浔阳也不点破,只道:“生在帝王之家,很多的事我都明白,哥哥不必为我担心!”

“傻丫头!”褚琪枫起身走过去,微微一笑,揽了她的后背将她的脸压靠在自己胸前用力抱了抱。

褚浔阳静默不语的靠在他怀里,即使外面翻天覆地也似乎都可以远远抛开不管。

褚琪枫并没有在此滞留太久,安抚了她两句,见她真是没事也就先行离开。

蒋六等在院子外面,连忙迎上来道:“郡王爷,咱们现在进宫去吧?”

“不去!”褚琪枫道,目不斜视的往外走,眉目之间却再不服平日里的温雅,渲染一层浓厚冰冷的霜雪,“备马,我要先去拜访一下苏世子!”

东宫和长顺王府之间是半分交情也无的,蒋六心中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赶紧按他的吩咐去办了。

彼时宫中,皇帝对褚易安很是推心置腹的交代了一通。

此时在皇族宗室的贵女当中就唯有褚浔阳的身份足够贵重,用来安抚处于盛怒之下的拓跋淮安再合适不过,他原也不想去触褚易安的逆鳞,但是情势所迫也别无他法,因为算准了褚易安不会答应,索性也就不再隐瞒,将自己意图收服漠北的计划搬出来施压。

褚易安身为一国储君,若是连这点野心也魄力也没有,那便等同于是向世人宣告他不配做这个位子,毫无意外,这一场谈话过后褚易安也只能默然受命,只是可想而知,从御书房出来的似乎当朝储君的脸色绝对不会太好看。

皇帝毕竟是年纪大了,彻夜未眠又加上前面中毒,整个人都显出明显的疲态,目送了褚易安离开,就泄了气一般,沉重的自胸中吐出一口积压许久的浊气。

李瑞祥站在他身后,很识趣的并没有上前服侍。

皇帝只自己缓了一会儿就已经坐直了身子,面色冷凝而庄肃。

这时旁边内室的帷幔无风自动,一条高挑细长的影子自房梁上飘身落下,垂首立在身侧。

“陛下!”平稳又低沉的嗓音,毫无起伏,听出半分的情绪。

皇帝的瞳孔一缩,肌肉松弛的腮边肌肉抖动不已。

下一刻,他忽而用尽平生力气狠狠的一挥手。

皇帝是武将出神,虽然十几年的养尊处优下来已经不复当年的硬气勃发,但这盛怒之下一巴掌的力道却是不容小觑。

那黑袍客定力非常,身形稳力未动,脑袋却被抽的歪向一边,腮边清晰呈现四道鲜红指印,唇角一滴残血溅出,落在皇帝皱纹堆叠的手背上。

皇帝的目光幽冷盯着手上殷红一点,眸子里就跟着窜上疯狂的血色,焚烧过后,突然歇斯底里的怒骂一声:“废物!”

声音嘶哑,却因为气的狠了而爆发出如虹声势,像是粗劣的沙子从人心口揉搓过去,听的外面把守的侍卫都凭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黑袍客偏着脸,昼夜交替的时辰,这大殿当中光线昏暗,她的面色始终木然,不带任何的表情,此时浓密睫毛压下一道暗影,就连眼底神色也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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