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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198)+番外

罗毅是自己好大喜功闹出的乱子,如今也只是因为他本人生死未卜,皇帝这才不得不看在罗皇后的面子上暂时没有兴师问罪,却也着实不愿再多提此事。

罗皇后虽然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见他如此这般神情,终究还是压下来话茬,起身告退。

待她走了出去,皇帝的脸色立刻就又沉了下来,再度将刚刚拿到手里的奏章往桌上一摔,怒骂道:“这一个两个的,就是不叫朕省心!”

顿了一下,又侧目对李瑞祥道:“苏家那个丫头,确定真是失足落水?”

“奴才已经派人查访过了。”李瑞祥道,“昨日苏郡主和罗三小姐同车离开去了望江楼确有其事,那店子是被苏郡主整个包下了,后来晚间那附近往来的人少,但事发时之的确是有路人听闻那边有人惊叫落水的。苏府的侍卫沿江寻了一夜,当是没什么指望了。”

苏皖那样一个女子,皇帝也不觉得有谁会大费周章的去算计她。

何况还有苏霖和罗予琯双双作证,实在也没有继续追查的必要。

“那就以朕的名义颁旨去长顺王府和拓跋淮安那里吊唁吧。”皇帝道,“后面的事要怎么办,就让他们两家自己商量着来,不要再拿这事儿来烦朕了。”

“是!”李瑞祥领旨快步走了出去。

——

南河王府。

新婚第三天,褚灵韵归宁。

一大早定北侯府的车马就缓缓驶入南河王府所在的街巷。

褚灵韵被两个丫头扶着下了车。

后面的车上,张云简也被两个小厮扯下来。

他如今的神志不清,整个人看上去有时候是呆呆愣愣的,不认人也不说话,但有时候活泛起来又如是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吵闹的厉害。

褚灵韵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自顾跨进门来。

褚易民对这门婚事是恨到了极致,一大早就应邀出去应酬,刻意避开了。

褚灵韵的这门婚事结的不光彩,再加上这几日京城里头又不太平,是以她归宁的仪式就一切从简,连帖子都没下。

褚灵韵先去了主院和南河王妃郑氏说了会儿话,郑氏拉了她的手,免不得又是心酸落泪,好一番的安慰。

褚灵韵神色淡淡的听着,也着实是是烦了她的这一套不痛不痒的说辞,觉得差不多了就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琪炎不是不舒服吗?现下离着午膳的时辰还早,我先过去看看他。”

“也好!”郑氏点头,笑的很有些力不从心的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褚灵韵起身带着两个丫头离开,郑氏坐在屋里看着她款款而行的背影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王妃不是一直担心郡主会想不开吗?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您也该是放心!”顾妈妈从旁递了茶水过来,宽慰道。

郑氏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终还是忍不住又叹一口气道:“你不懂!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要真是同往常那般哭一场闹一场的我反而安心,如今见她这个事不关己模样,我这心里就越是觉得不太平。”

想着女儿自小到大的性情,郑氏就是心里砰砰直跳,越想越不安,终是忍不住回头一把抓住顾妈妈的手,惶惶道,“顾妈妈,你说这别是要出事了吧?”

顾妈妈闻言,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自家这位郡主,最是个有主意的,如今这门婚事不得她的喜欢,她却坦然受了,还真保不准她是后面还有计较。

心里这样想,这话顾妈妈却是不敢当面对郑氏说的,只就扯出一个笑容安抚道:“王妃您这是关心则乱,在大事上,咱们郡主还是有分寸的,您也不要想的太多了。”

“希望如此吧!”郑氏喃喃道,话虽是这样说,却也还是怎么都定不下新来。

褚灵韵径直去了褚琪炎的院子。

十五之前,皇帝罢朝,这段时间各家各府过年的气氛浓厚,褚琪炎无需上朝,今天却也推了所有的应酬称病在家。

褚灵韵举步跨进院子。

那院子里的下人明显的被清空了,一个鬼影子都不见。

偌大的一个院子,看上去庄肃而冷清。

守在里面檐下的李林见到她,忙是起身迎上去:“郡主!”

“嗯!”褚灵韵略一点头,目光不悦的四下扫了眼,“琪炎呢?这院子人都哪里去了?”

“世子在书房。”李林道,引着她往里走,“说是要练字,不想下头的人吵到,就让属下暂且把人都给支开了。”

褚灵韵的眉头高高挑起,明显察觉了一丝异样。

她脚下步子一顿,回头看向李林:“他怎么了?”

“没事!”李林道,垂下眼睛,明显是带了几分不愿多提的闪躲。

褚灵韵也没了耐性继续追问,直接推门进了褚琪炎的书房。

书房里墨香浓郁,最里面的书案后面,果然就见褚琪炎神色认真的奋笔疾书,地面上揉皱了的纸团七零八落。

褚灵韵一脚跨进门内,瞧见他敛起的眉峰不觉得就是目光微微一动,然后继续进门,反手将那房门合上。

褚琪炎本来正在凝心精致的落笔,被这开门声一扰,手下力道忽而不稳。

那字在形体上虽然看不出明显的瑕疵,他却已然心生不满,烦躁的将那宣旨抓起,揉皱了又扔了开来,铺了纸再落笔。

纸团飞落,刚好砸在褚灵韵绣鞋的鞋尖上。

自己的这个弟弟,性格向来稳重深沉,处变不惊,这样心浮气躁的褚琪炎,褚灵韵也是第一次见。

她皱了眉头快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拦下他落笔动作,不悦道,“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跟自己置什么气?”

褚琪炎的动作被她挡住,却也没有试图挣脱。

袖子一晃,刚好扫过旁边的砚台,沾染了一点墨迹。

他抬头看了褚灵韵一眼,随后便是一如往常般淡淡一笑,坐回了身后椅子上靠着抖了抖袖口道,“没什么,就是一副字怎都写不好,难免有些着急。你几时到的?”

“回来有一会儿,在前面陪母妃说了会儿话!”褚灵韵道,神色之间一直带着不甚愉悦的情绪盯着他,走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道,“听管家说你不舒服?”

褚琪炎这个样子可不像。

“算不上,就是昨夜睡的晚了,今儿个精神不好,索性也就推了外面的应酬了。”褚琪炎漫不经心道,一直埋头打量他袖口沾染的那点墨迹。

褚灵韵狐疑的看着他,直言不讳的开口道:“苏皖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嗯!”褚琪炎淡淡点头,半分多余的情绪也无。

褚灵韵一直注意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这般神情终于还是有些恼火,突然便是冷了脸道:“我听说昨夜在苏皖出事的当口有人在江边看到你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苏皖的事,不会是——”

“你想哪里去了?”褚琪炎终于抬头看向她,神色不悦道,“那女人还不值得我亲自出手,我还不至于会闲的无聊去做那种事。”

“跟你无关就好!”褚灵韵舒一口气。

外面紫絮捧了茶水进来,放下之后又识趣的带上门走了出去。

褚灵韵想了想,心里还是有一线疑惑挥之不去,犹豫着还是再度看向褚琪炎道,“苏皖的事——你觉得她真是失足那么简单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横竖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罢了!”褚琪炎冷淡说道,端起茶碗才要喝茶,眼前忽而画面一闪又想到昨夜的情形,心里顿时就是一阵嫌恶,随手又将那茶盏放下,闭眼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

褚灵韵满面狐疑的看着他面前茶盏,只觉得他今天的种种举动都很反常,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道:“拓跋云姬可能这两日就要离京了,你是个什么打算?”

褚琪炎靠在椅背上,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

褚灵韵也不介意,呷一口茶就又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褚浔阳和拓跋云姬之间私底下似是有些来往的,不出所料的话,她的宝应该压在了拓跋云姬身上。这个时候拓跋淮安应该已经回到漠北了吧?最迟七日之内,那边的最新消息应该就能递送回京,届时哪怕漠北老王不死,他掌控整个漠北王庭也不在话下了。你对他——真的信得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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