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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273)+番外

蒋六一脚踢过去,碎了他满嘴的牙。

他还想再笑的时候,那表情就痉挛的有些扭曲。

褚琪枫看他一眼,就又对皇帝说道:“皇祖父,那刺客行刺顾大人所用的凶器已经核实,正是昨夜有人盗自武氏铁匠铺的。并且今日一早京兆府衙门接到报案,四喜班丢了一个武旦,找了一夜也没寻到人,方才过来的时候我也带那班主去认了尸,经他证实,昨夜入京兆府行刺的所谓女刺客正是他们班子里失踪的武旦,并且有人在那武旦同胞弟弟的身上搜出数量不菲的银票。”

顾长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要杀他,实在不需要武功多高的高手,一个身手略微灵活的武旦——

足够了!

事情的大致线路已经明朗,杨铁杀人夺剑,并且重金收买了四喜班的武旦行刺顾长风。

“顾大人是朝廷命官,这事情可不是用杀人偿命四个字就能了结的!”褚浔阳道,冷冷的看着他,“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公然收买刺客去衙门行刺,杨铁,可别说这都是你的主意,这么大的罪名,你一个人抗不下来!”

“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有什么好说的?”杨铁呸的吐了一口血水出来,脸上一直带着几分近乎癫狂的笑容,“郡主你是不知道我的底细吧?十年前我们杨家也是岭南一带的殷实人家,可是有人觊觎我家药材铺的生意,买凶栽了人命官司,顾长风那狗官为了个人政绩却是咬死了我们杨家不放,害的我杨家家破人亡,今时今日我买凶杀人又如何?只要了他的一条命,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他说的义愤填膺,倒像是真的确有其事一样。

褚易简闻言就忍不住笑了笑道:“借口编排的不错,不过你倒是会挑人,也会选时机,偏偏就找了个和浔阳的丫头相像的戏子行凶,又那么巧,赶在浔阳的丫头失踪这个当口?说起来浔阳丫头的这个运气是真的不怎么样啊!”

杨铁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看得出来,这个人是个实打实的硬骨头,哪怕严刑逼供他也会把一切都自己扛了,何况他方才的那番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他们杨家家破人亡,他自己又是个不怕死的,根本就连逼他就范的契机都没有。

遇到这样的人,是叫人恨的压根发痒的同时又完全的拿他没办法。

褚易民坐在旁边看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没有一刻安稳的时候——

他也很清楚,杨铁这样的供词根本就站不住脚,哪怕从他的嘴里什么也撬不出来,皇帝的心里也必定会对自己起疑,这对他来说才是最致命的威胁。

看着旁边哭的近乎虚脱的小女孩,褚浔阳本来也是怒火中烧,不过到了这会儿却是怒极反笑,干脆一抖裙子回到椅子上坐下,无所谓的斜睨了苏霖一眼道:“看来的确是本宫时运不济,既然都是凑巧了,那我自认倒霉好了。至于苏世子你——是不是也要和本宫一起自认倒霉?保不准又是您的那两个侍卫和二皇叔的这个长随结了仇,又是私怨呢!”

褚易民的面色铁青,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道:“浔阳,本王怎么也是你的长辈,我府里的下人犯了错是我管束不严,但这里有父皇和你父亲在,再怎么样也轮不大你一个晚辈来绵里藏针的对本王冷嘲热讽!”

褚浔阳皱了眉头,神情委屈。

褚琪枫已经冷着脸开口道:“二皇叔,你府里的下人不知事,浔阳可是为此受了牢狱之灾了,你既然是以长辈自居,难道就该连句宽慰的话都没有,还这样横加指责的吗?若是换做您的子女受此冤屈,您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褚易民被他顶的满面通红,怒然拍桌:“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是要造反吗?”

“老二,父亲面前,你说话注意一点!”褚易安冷冷的横过去一眼,“本宫的子女要打要骂还轮不到旁人来越俎代庖,更何况今天他们纵使言辞过激本宫也以为是有情可原。正好你人也在这里,浔阳因你南河王府牵累遭遇无妄之灾是事实,现在本宫不管你这长随是怎么说的——当着父皇的面,本宫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他的语气不能说是有多犀利,但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严和气势。

他们兄弟之间胡想掩饰太平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这一次褚易安骤然发难,褚易民有些始料未及,心口突然跟着莫名一紧。

“不就是杀人偿命——”褚易民脱口道,语气明显的不耐。

“杀人需要偿命的是他,这一点姚卿自会秉公处置,现在——本宫是要给就此事给浔阳和我东宫一个交代!”褚易安重复,冷声打断他的话。

“你——”褚易民满面怒气的死死盯着他,脾气有些压不住的就想法做,但是目光一瞥看到皇帝冷的完全不带温度的一张脸,他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起身,诚惶诚恐的对皇帝跪下去道:“父皇,儿臣御下不严,以至于让下手奴才闯下弥天大祸,儿臣有罪。浔阳侄女受了委屈,回头我一定备了厚礼赔罪。可是杨铁的作为,儿臣实在是不知情的,大哥他这样咄咄相逼——”

“本宫只是替自己的女儿要一个公道!”褚易安道,完全不等皇帝发话就已经再度冷声开口。

“都闭嘴!”皇帝冷声喝道:“这里是公堂,打发了险遭人等先都退下!”

褚易民还想说什么,但是在皇帝这样阴郁的神色威逼之下也只能暂且安奈下来。

堂上的人证和多余的衙役全被勒令退了出去。

皇帝的嘴角牵起一抹冷讽的笑意,靠在宽大的座椅里喝了口茶,然后便对满嘴是血人仍旧满身硬气的杨铁道:“既然你左右不过就是一死,那也不妨再说说,你三更半夜又潜到京兆府的衙门外头去做什么的吧,杀人越货之后还来回跑去凶案现场闲逛的——这个说法,朕听着新鲜!”

褚易民的心头一紧,心里凭空就又起了一股怒意。

他也着实想不通杨铁事后为什么会又摸到京兆府的衙门附近,还被逮了个正着,如果他避开了,这事儿就不会抖露出来了。

杨铁的目光一闪,飞快的往旁边错开,然后仍是无所畏惧道:“那戏子办事我不放心,所以过去看看。”

京兆府那边事发,褚浔阳都被做幕后主使抓起来了,本来已经成事,他早就躲回王府睡大觉了,可是半夜却突然接了褚易民的秘密指令还有那一瓶药,说是苏霖的那两个侍卫可能会坏事,让他再走一趟,将两人灭口。

本来那两人就被褚浔阳单独提审过,他也就没多想,立刻就照吩咐去办了。

衙门牢房那里本来就是一张复杂的关系网,而且当时顾长风已死,整个衙门乱成一团,他出了重金,要买通狱卒下毒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不曾想人是顺利杀了,他却也被步兵衙门的人给拿了,最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拔出萝卜带出泥,一直闹到了现在这一步,几乎完全无法收场。

“哦?那这个瓶子呢?”皇帝突然就笑了,脸上堆叠的褶子越发明显,但这笑容看在每个人的眼里就叫人觉得疙疙瘩瘩的不舒服。

他的指尖一捧,那小瓷瓶就落下去,咕噜噜的滚了两圈在地上打着旋儿。

杨铁开始浑身冒汗。

他不怕死,只是现在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把自己的主子从此事当中摘出来,很明显,皇帝这是起了疑心了,而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是想要叫人不起疑心都难。

皇帝的脸上带着笑,目光只是阴测测的盯着她。

褚易安从手中端着的茶盏上缓缓抬眸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只那一瞬间就又重新垂眸下去饮茶,只是目光平静之下带了一丝无奈的荒凉。

褚浔阳的目光落在那个还没有完全静止的小瓷瓶上,心里也恍然明白了什么,她看了褚琪枫一眼,却见对方也露出一个同样荒凉而无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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