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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280)+番外

这么算来——

他这一局,绝对是得不偿失!

褚易民额角的青筋跳动,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褚琪炎知道他都想的明白,于是又再说道:“再退一万步,就算父王你能成事,至多也只是把太子和东宫都得罪的狠了,待到来日方长引发他们不遗余力的报复罢了。父王,这一次,你的决定的确是太草率了,褚浔阳不是我们的目标,你在她身上就算是下了再大的功夫,最终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褚琪枫是年轻,在褚浔阳的事情上可能会沉不住气,但是打从心底里褚琪炎却不认为褚易安也是那样意气用事的人,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范,似乎也没有理由稳坐东宫之位这么多年而没有被其他的兄弟算计倒。

听着褚琪炎的这些话,褚易民的心里就越发堵的难受。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后,褚易民也只是咬牙切齿的叹了口气。

他丢了吏部的差事,就连掌握在手的一万禁卫也被皇帝收回去了,说白了,他现在是真的成了个毫无实权的光杆王爷了。

“塞翁司马,焉知非福!”褚琪炎的心里自然也是恨的,不过面上却是不显。

他整理了袍子站起来,走上前去,用力拍了下褚易民的肩膀道:“只要陛下还一日健在,只要太子还有一日没有登基,那我们——就总还会有机会的!”

最后几个字出口,可见他眼底有灼灼光影跳动。

褚易民却是怎么想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的,霍的扭头冲门外大声道:“刘大呢?把那死奴才给本王叫进来!”

刘大,是褚易民身边又一个亲信,并不如杨铁那般被信任,但为人十分的机灵有心眼。

褚琪炎的瞳孔一缩,浑身上下不经意的浮动一层冷意,只是看着褚易民。

因为——

恍然之间他又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没有开口,只是负手而立站在厅中。

褚易民焦躁不安的不停灌酒,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把自己的脾气稍微压下去些许。

外面的护卫匆匆往来,只闻脚步声,一直大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人满头大汗的推门进来,眼神闪躲道:“禀王爷,刘大——刘大不见了!”

“不见了?”褚易民的声音猛然拔高,一个箭步过去揪住他领口。

“府里都寻遍了,没——没找见!”那护卫小声道。

褚易民怔了怔,酒劲儿上来,脑子里又是乱糟糟的一片,满面赤红的怒骂道:“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

那护卫忙不迭跪下请罪,大气不敢喘。

褚琪炎负手而立,眼睛眯了眯。

褚易民焦躁不安的在厅中来回转了两圈,然后霍的抬手朝门外一指,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王去找?”

那人刚要答应,外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李林带着几人匆匆进了院子。

他的面色阴沉,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褚琪炎的目光却是一眼落在他身后被四人合力抬着的一扇门板上,讽刺的轻轻叹了口气。

“不必找了!”李林说道,进门对两人恭敬的拱手一礼,“王爷,世子,刘大找到了。”

他一挥手,后面四名护院就将那扇门板抬了进来。

上面面色发白,躺着一具被泡的有点走形的男人的尸体。

褚易民的嘴唇动了动,脚下突然不受控制的一个踉跄,他后退半步,然后又眼睛圆瞪的往前迎上去几步,不可置信道:“这——这——”

刘大死了?在给他透露了青萝失踪的消息,并且出谋划策帮他算计东宫之后——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里?

再蠢的人也看的出来,这人的死绝对是有猫腻的。

“衙门的仵作帮忙验过了,是酒后落水,死了起码有两天一夜了。”李林道,只就公式化的禀报,“衙门已经做意外结案了。”

褚易民突然有些想笑,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褚琪炎一挥手,李林就带人把那尸体抬了下去。

屋子里再次冷寂了下来,褚琪炎从旁边的桌上取了茶壶,倒了杯半冷的浓茶递到褚易民手边。

褚易民魂不守舍的接了,一口灌下去才有些清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自嘲的表情看向褚琪炎,苦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本王不止是押错了宝,还被人置之死地的算计了一把!”

话到最后,他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手里杯子。

褚琪炎已经不需要再问了,所有的事都已经明了——

要设计褚浔阳不是褚易民的本意,而是有人计划中的一部分,褚易民只是一时不查中了计。

“事已至此,父王也无需多想,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褚琪炎道,倒是面色如常无喜无悲。

褚易民用力捏着手中茶杯,眼中神色晦暗的不说话。

褚琪炎又再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转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空空如也,所有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他快步走出去,李林就等在院外。

“没有线索?”褚琪炎脚下步子未停的冷声问道,语气却是笃定了一般。

“嗯!”李林略有惭愧的点头,“刘大平时接触的人属下已经彻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也问过他的婆娘孩子,在他家里也没搜出银钱或是信件一类的东西,外面还有人在继续跟进,也许稍晚会有收获也不一定。”

褚琪炎点点头,心里却是明白——

查下去的意义也不大了。

或者是刘大自己心甘情愿的被人利用,然后主动赴死断了这方面的线索;也或者是有人重金收买他之后又夺回了银钱杀人灭口,但是无论怎样——

对方既然是做到了这一步,就完全没有理由再给他们留下任何的线索和破绽了。

南河王府出了内奸,可是这个哑巴亏他也只能生咽下去,因为褚易民居心不良主动出手算计褚浔阳的事实,就算的被人教唆所致,到了皇帝面前也是一样的罪无可恕。

这一次的事,南河王府损失惨重,虽然方才在褚易民那里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但是褚琪炎的心里其实比谁都气恼,只是——

那人是他的父亲,他不能当面发作罢了!

“你觉得这事儿会是谁做的?”深吸一口气再次把已经积压到了胸口的怒气逼回去,褚琪炎冷声问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难道不是东宫使的连环局?”李林思忖着回道:“以浔阳郡主为饵,诱使王爷出手,进而夺了王爷手里的实权。”

“话虽如此——”褚琪炎缓慢的吐出一口气,神色幽远看着前方的路,后面的话却没有再出口。

真的是东宫方面使出的手段吗?以褚浔阳的一场牢狱之灾彻底将褚易民打入尘埃,怎么算这笔买卖都够赚的。

只是——

虽然他刚在褚易民的跟前用的是另一套说辞,但心里也不十分确定褚易安到底会不会真舍得拿褚浔阳冒险,毕竟——

这所有的环节之内,但凡有一丁点的闪失,褚浔阳都极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千头万绪的线索摆在面前,褚琪炎只觉的心乱如麻,刚刚拐进花园,迎面就见点翠带着丫头从斜对面的小径上走过来。

“世子!”见到他,点翠便是十分恭谨的让了路,屈膝福了一礼。

褚琪炎没心思搭理她,只就目光一移,落在杏儿手里捧着的托盘上顿了一下。

“哦,婢妾煮了醒酒汤,正要给王爷送去。”点翠忙道,一直本分的垂着眼睛没有抬头。

自从上回见识了褚琪炎杀人的狠厉,这段时间她突然就变的十分本分,背地里怎么样不说,最起码明着却是再没给郑氏添堵,也没有想方设法的争宠。

褚琪炎只看了她一眼就又继续举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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