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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333)+番外

如果真是如延陵君所言,他已经和褚浔阳情投意合了,还犯得着这么处心积虑的来找自己的麻烦吗?

罗滕想着也就释然,冷哼一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咱们谁也别在谁的面前说大话,各凭本事好了!”

只要褚浔阳的婚事一天没定,他就都还有机会!

就算延陵君占了先机又怎样?最起码就目前的形势上看,褚浔阳也并不讨厌他,而且——

在身份上他也占着优势!

如果说之前罗腾的心里对褚浔阳也只是存了几分朦胧的好感而已,那么今天被延陵君这么一激,反而是叫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是真的将那少女看在眼里也放在心上了,只要看到她就莫名的心生欢喜。

这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会有一个女子让他时时的记挂惦念,她的容颜,她的笑,都那般鲜明而动人。

定了定神,罗腾已经自顾移开视线,率先打马离开。

延陵君驭马踟蹰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背影,最后也只是冷哼一声,转身打马离开。

两人刚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一骑快马飞奔进了东宫所在的巷子里。

前后约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褚易安就匆匆整装出来,被一队仪仗拥簇着火速进了宫。

——

方氏转醒,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褚琪枫和褚浔阳得了消息相继赶过去,他的人已经被常嬷嬷扶着靠左在软枕上喝药。

连着昏迷了数天之久,她的神色之间能见出明显的憔悴来,脸颊凹进去了不少,眉目间凝聚的毒气散尽,整个人也没多少净胜,一张薄纸片一样恹恹的。

“母妃好些了吗?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褚浔阳问道。

方氏不喜欢她,她也懒得去做表面上的功夫,并没有试图去亲自服侍汤药。

方氏抬眸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身上有点乏了,殿下呢?这些天也没少给他添麻烦!”

“出了点事情,父亲被传召进宫了。”褚琪枫道,也只是负手站在床前,并没有亲手去服侍方氏的打算。

方氏倒也不见怪,吃了药才道:“大夫怎么说?我这病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如果不用再施针了,就让常嬷嬷去收拾一下,这两天我便回去了。”

常嬷嬷似乎一惊,皱眉道:“娘娘大病初愈,怎么也在府里多养上一阵子,等好利索了再走!”

以前方氏会被逼走全都因为罗皇后,现在罗皇后都不在了,她本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的。

常嬷嬷是着实不理解她的作为。

褚琪枫呻吟了一声,道:“母妃你的身子还虚着呢,暂且还是多住两日吧,府里有大夫,照管起来也方便些,再过两日,等你的身子恢复了我再送你回去!”

常嬷嬷却是有些不乐意了,愁眉不展的看向褚浔阳道:“郡主,您劝劝侧妃娘娘吧,她这一病,身体底子就大不如前了,哪里还能如是之前那样的不在乎?”

慈修庵那个地方清苦,虽然吃穿用度的东西都有东宫提供,不会短缺了他们的,可是说起来——

那清修的日子哪里的比的上在东宫里安享太平做正经的主子?

褚浔阳笑了笑,也只是顺着那母女两人的心意道:“就听母妃的吧,母妃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知道你是舍得不母妃去受苦,可既然是她决定的事,你再要拦着,她心里不痛快,这病就更不容易好了呢!”

方氏要坚持回去的原因她很清楚——

她出手杀了褚琪晖,又坑死了罗皇后,这两件事都触到了褚易安的底线。

褚琪晖一案到现在还做无头公案在悬着,而罗皇后的事,虽然看起来是自作自受自食恶果,如果真的有人要查,谁也不能保证一点风声也不露。

她留在东宫一日,就都有可能触发这些禁忌,所以还是远远避开的好。

而褚琪枫——

自然也不希望这些事的真相掀开的。

常嬷嬷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见这母子三人的口径一致,再想着方氏的脾气,最终也只能闭了嘴。

褚浔阳微微一笑,安抚性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嬷嬷别担心了,这几天延陵大人都会过来,一定保证把母妃的身子调理好了才让她回去的。”

“嗯!”常嬷嬷言不由衷的点点头,无奈的又再看了方氏一眼,捧着药碗往外走,“郡王爷和郡主先陪着侧妃娘娘说说话儿吧,奴婢把碗送回厨房去。”

再有一个多褚月宁就要大婚了,其实这个时候正是适合方氏留下,并且完全掌握东宫后宅的机会。

可惜——

唉!

褚浔阳心里无声的笑笑,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又再看了方氏一眼,就微笑说道:“我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再去宫门等着接父亲回来,难得母妃今日大好了,一家人总要一起吃顿团圆饭啊!”

方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褚琪枫点了点头,“父亲不定什么时候能出宫,你出门的时候多穿点,省的着凉。”

褚浔阳点头一笑,又嘱咐了方氏两句让她好好休息就先走了出去,把屋子里的空间留给了他们母子。

可是这边她人一走,屋子里的两个人却是出人意料的一起沉默了下来,那气氛竟是比她在时还要沉闷冷肃三分。

褚琪枫负手而立,神色复杂的看着方氏。

方氏只是垂眸盯着半搭在身上的被子上面的花纹。

许久之后,褚琪枫转身走到一侧的窗前,抬手推开了窗子,并且毫无征兆的开口道:“常嬷嬷应该已经跟母妃提过了,皇祖母大去了,母妃若是愿意,在府里安置下来也无妨。”

“不了,我在山上住惯了,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方氏道,声音平静而又有些低,语气听起来客气又疏离。

褚琪枫眉头不知道何时已经皱了起来,背在身后的双手手指也无声的捏紧。

他似是十分烦躁的抿了抿唇,犹豫再三还是直言开口道:“你现在回去也好,你那支步摇当时被人盗走了,我查了几天了,还没能追查到线索,父亲那里——也只希望他不雅起疑的好!”

方氏沉默着,似乎她在听的只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

从她暗杀褚琪晖到设局嫁祸罗皇后,这些都没有对褚琪枫提过,但是对方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她也不见丝毫的意外。

想了一想,她才平静的开口道:“给你添麻烦了!”

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褚琪枫的心里一直积压了很深的情绪,哪怕是对褚浔阳他都没有露出来过,这一刻却终是忍无可忍的爆发。

他霍的转身,紧拧着眉头看着床上坐着的方氏,压抑而沉重的开口道:“母妃,之前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告诉你,我完全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父亲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能瞒的了一时,真的能瞒着一世吗?万一被他知道了——”

褚琪枫说着,突然就有些无力,甩袖往旁边走了一步,“你觉得你到时候该要怎么面对他?”

褚琪晖不算什么,罗皇后也不算什么,其实他和褚浔阳的心情都一样——

他们唯一在乎的就只是褚易安的立场和感受。

杀了他的亲骨肉,逼死了他的生母,哪怕他对那个儿子再如何的不满,也哪怕他和自己的母亲之间有再多的隔阂——

这样的事情,都是任何人也不能心平气和的接受的。

方氏面上的表情并不见有怎样大的变化,只是把眼睛垂的更低,从外人的角度看上去是一个心虚的表情,但是细看之下唯一可见却是她眼中坚定而清晰的神采。

光辉灼灼,带着某种固执而强大的意念。

“他——不会知道的!”她如是说道。

“母妃!”褚琪枫终于也是急了,声音不由的拔高,再次回转身来,可是话到嘴边,面对方氏的时候也还是不得不再软下来的语气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想去争那个位置,也不想去做什么人上人。你为了我和浔阳隐忍了这么多年,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算不看父亲的面子,就算只是为了我和浔阳,你就不能退一步吗?将来一旦东窗事发,我不怕受千夫所指,可是——你总要让我对父亲有一个交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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