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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350)+番外

“怎么了?”他问,抬手想要将她从怀里带出去看她的脸,褚浔阳却没动,仍是伏在他肩头声音低缓而清晰的说道:“我想过了,我这样一直拖着你束缚你,对你来说并不公平,所以刚好趁着这一次的机会,你走吧,回南华去,回到你父亲的身边,相较于我——他,更需要你!”

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褚浔阳才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从他肩头抬起头来就要从他身边离开。

延陵君的心绪不稳,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嗡嗡的响成一片,可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收紧了手臂没叫她退开。

虽然还能勉强维持一个笑容,他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有些僵硬,“芯宝,你答应过我——”

“我现在反悔了!”褚浔阳道,语气干脆,每一字的尾音都断的很利落,“你走吧!”

“为什么?”延陵君脸上的表情终于完全难以维持,胸腔里有一团火焰在乱窜,却完全找不到发泄口,他的目光凌乱的在这屋子里扫试过一遍,还是觉得对方这转瞬间冰火两重天的态度让他难以接受,“你说你的父亲和哥哥重要,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们在你心中的地位决一个高下,你说你现在还有事情没做,你说你不能和我一起许诺未来,我也没有强求——”

“可是那样的未来我也想过。”褚浔阳打断他的话,眼泪突然就毫无征兆的从眼眶里坠落,视线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脸,也还是端正的坐直了身子面对他,“延陵,我这一生欠着我父亲和哥哥的很多,如果没有这些牵绊,我是想要和你一起试一试所谓纯粹的男女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是现在——我不敢!”

我不能那么自私,即使我也曾想过或者可以随你离开,远离这些是非,可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哪里也不能去,我的身世,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湮灭,就算我一个人能躲到天涯海角,一旦有一天真相掀开,都将置我的父兄于万劫不复的险境。

前世种种,我不能再看着那些历史重演,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他们在一起。

她的眼泪落的太快,瞬间就让延陵君乱了手脚,他慌忙的抬手去替她擦,指尖触到那些滑腻的液体,心里就也跟着抖成一片。

“你走吧!”褚浔阳看着他,出口的语气却是一次比一次坚决,“离开这里,回你父亲的身边去。如果你愿意,那么就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如果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是多久?”她的眼泪泛滥,擦也擦不净,延陵君干脆俯首去吻她眼角的泪痕,语气沉闷而荒凉,“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你现在的处境怎样姑且不论,真要等到那个时候——芯宝,我不是不能等你,可就怕是那个时候已经天翻地覆什么都变了。若是真要等到十年之后,你还会认得我?记得我吗?如果只是作为一种责任,你最重还是来到我的身边,可是时过境迁之后,你还能如今时今日这般待我吗?”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腮边,眼底光影也隐约闪烁的厉害。

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不够自信。

为了她的父兄,她可以把自己的感情和人生压到一个最卑微的限度之下,而他——

亦是将自己的感情收藏的小心翼翼,唯恐过犹不及,偶尔哪一个无意之举就会将她远远的推开到他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外。

所以他不敢走,也不能走!

他俯首去吻她的唇。

褚浔阳没有躲,轻轻的回应了他。

夹杂了微咸的泪水味道,这一个吻的余味落在心里反而就只剩苦涩,那感觉一直鲜明的印刻在心上,到了最后甚至有些瑟瑟的疼。

“你明明也不讨厌我的——”他的唇压着她的唇瓣,浅浅的摩挲,语气轻缓也无奈,“芯宝,为什么一定要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事实上她是真的已经开始认可接受他的存在了吧,否则也不会一再容许他这样破格的亲近。

可是她要将他驱逐远走的话语也是那般决绝而不留余地。

两个人都穿的不多,相拥而坐,彼此的体温透过轻薄的一层衣料印在对方的皮肤上。

延陵君的一只手还卡在褚浔阳的腰上,衣物下面她纤细却柔韧度非常的腰肢尽在掌握。

这会儿她正侧坐在他腿上,衣袍散开了一些,露出下面匀称修长的小腿,足踝精致,脚趾头也是颗颗莹润,指甲在灯光的晕染下泛着海贝一样诱人的光泽。

这样的接触之下,又是在一番动情的深吻过后,两个人但凡是身体接触到的地方都几乎灼烧成了一片。

延陵君的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红,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呼吸,勉强自己将视线移开。

他抱着褚浔阳,将对方放在了床上,又抬手去扯她身上的袍子,将她露在外面的小腿掩住,然后拉过被子安置她躺下。

褚浔阳没有抗拒,由着他摆布,只是一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脸。

延陵君给她掖好了被角,又俯首下来吻了吻她的额头。

要退开的时候褚浔阳却是突然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埋首在他颈边闷声道:“如果你不放心——除了承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先离开一段时间好么?”

她的声音低弱沙哑,听起来更像是卑微的乞求。

延陵君的身子僵了僵,静止半晌才把她从身上扒下来,重新塞进了被窝里,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天晚了,睡吧!”

说完就径自起身,把床帐放下。

眼前的光线瞬间隔绝,褚浔阳朝里侧偏过了头去。

延陵君把自己的湿衣服打包带走,出来的时候浅绿已经把他的袍子烘干了,捧着在外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主子!”见他出来,浅绿赶忙将衣物递过去。

延陵君接了,随手往身上一披就越过墙头隐没了踪影。

——

这一夜褚浔阳睡的不是很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微微有些肿,褚琪枫看了不免心疼,想要改变计划留在别院休息褚浔阳却没答应,仍是没事人似的带着他大街小巷的逛。

她不确定延陵君是不是走了,却是竭力的掩饰,唯恐被人看出些什么来。

褚琪枫默然看着她,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快走两步跟上来,似是无意的叹了一声道:“听说昨天入夜之后外院的守卫被人放倒了几个!”

他的面色平静,并没有刻意的试探什么,褚浔阳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愕然抬头朝他看去,还不及说什么,却听有人言笑晏晏的打招呼道:“郡主,郡王爷,真是巧啊!”

抬头,果然就见延陵君含笑走了过来。

褚琪枫的心里本来就有怀疑,一见他出现还哪有不明白的,当即就冷了脸,“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为着公干的!”延陵君道,脸上笑容如沐春风,眼底也有明显的寒芒闪烁——

要不是这臭小子使坏,他也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千里跋涉追过来。

最可气——

昨晚好不容易摸过去见了褚浔阳,却遭受了史无前例的冷遇,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这小子没安好心在褚浔阳面前说了什么,让她又摇摆不定了。

心里虽然不待见,延陵君的面上还是笑的和气道:“平国公身受重伤,陛下吩咐我过来看看!”

郑铎受伤军中又不是没有大夫,而且就算皇帝要做做样子安抚军心,要派人过来的话,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又何必非得他延陵君亲自过来?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自己主动请缨,而这样一来,他追褚浔阳南下的消息只怕早就在京城之地散开了。

“延陵大人既然是有公干在身,那我们就不耽误您了,您请吧!”褚琪枫道,拉了褚浔阳的手腕抬脚就走。

延陵君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意,却在两人将要与他错肩而过的时候骤然抬手,握住了褚浔阳的另一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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