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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603)+番外

一旦叫褚浔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或许延陵君能够保的了她平安无虞,可是这一生,就算来日他能夺了帝位,重塑一番天地出来,他和她之间,却是再也没有了相聚的可能。

褚琪枫牵动唇角,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来,抬起手,指腹轻轻擦过她微湿的眼角,道:“你可别哭,现在还不到咱们哭的时候,后面还有人在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这句话一样,他的话音才落,湖边的石子路上褚琪炎已经带着那队御林军赶到。

“人往那边走了,快去追!”有人扯着嗓子大声道。

褚琪炎却在此前止了步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本来是追着褚琪枫一起出来的,可是因为要和皇帝交代才慢了一步,不想才一进花园,转眼褚琪枫就没了踪影。

“没事吧!”褚琪炎问道,目光敏锐的四下里瞥了一眼。

“我二哥受了内伤,你不是要追刺客吗?我先带他去寻太医了。”褚浔阳道,也没时间和他多言,直接扶着褚琪枫往来时路上走去。

褚琪炎你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的背影,待到他两人隐没在的了小路的尽头,他方才收回了视线,弯身捡起地面上掉落的那柄长剑。

剑锋上面有缺口,说明褚琪枫的确是和对方交过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始终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人工湖对面人声鼎沸喊打喊杀,他却只站在这边遥望,半分也不着急,直到那边感觉消停了,方才举步过去询问结果。

——

褚浔阳扶着褚琪枫离开,本以为她出事延陵君一定会跟过来,可是走了一路也没遇到对方,不由的就急了,建议道:“哥哥你伤的不轻,还是先去太医院找太医看看吧!”

“我没事!”褚琪枫道,唇角微扬,露出的笑容略带讽刺,“还是先回去吧,我们不回去,那人还指不定要怎样的为难猜忌父亲呢!”

方氏突然来了这么一招,明摆着也是把褚易安给坑苦了。

虽然她的初衷可能并不就是打着恩将仇报的主意,在这件事上褚易安完全有能力把自己摘出去,但此事本身也还是会给褚易安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个时候,褚浔阳也知道自己劝不动褚琪枫,只能点头。

因为褚琪枫受伤,两人就走的很慢,所以最后竟是和褚琪炎前后脚回的皇帝那里。

彼时那殿中气氛便是死一般的冷寂。

皇帝的面色阴沉坐在上位,褚易安面无表情的坐在下首,奇怪的是风邑竟然也没避开这些是非,就坦然的坐在褚易安紧旁边的位置上。

一行三人先后踏入殿中,褚浔阳的目光飞快一扫,却没有见到延陵君。

“陛下!”褚琪炎当先一步走上前去行礼。

皇帝的目光却是越过他去,直接看了眼后面的褚浔阳,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明显审视的意味。

“刺客呢?没拿住?”皇帝问道。

“琪炎无能!”褚琪炎赶忙跪了下去,语气凝重道:“那几人的身手十分了得,数百御林军出动,都未能将人擒住,反而让他们翻墙而去,微臣已经叫人去追了。”

把人困在宫里的时候都犹且无能为力,人都逃出去了,就更是没有希望了。

皇帝心中恼怒,一把将手边放着的一叠折子拂落在地,怒斥道:“废物,这宫里是什么地方,竟然几次三番的任由刺客出入如入无人之境,也不知道朕养着你们这些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

“是微臣无能!”褚琪炎并不试图辩解,只就使劲的把头垂下去。

御林军并不归他统帅,出了事其实并不需要他来担待责任。

褚琪枫听到这里,便是暂且放开了褚浔阳的手,一撩袍角跪下去道:“是琪枫的疏忽,一时不查,让居心叵测之人跟着混进宫来,还惊扰了陛下,请陛下治罪!”

那人是混在他东宫的侍卫里面进来的。

若在平时,褚琪枫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可是这一次,骤然听说父亲和妹妹被急召进宫了,他心知肚明会是为了什么事,心急如焚的就跟着赶来了,故而也才一时疏忽,让方氏安排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皇帝目光阴冷的看着他,并不表态,半晌,矛头却是直指褚浔阳道:“别的事都先姑且放上一放,朕现在最为好奇的是那些人混进宫来,为什么什么事也不做?偏偏就要带走了浔阳丫头?”

褚琪枫面不改色道:“那些刺客的用心,咱们如何能够知道?只是好在有惊无险,浔阳并没有事。”

“哼!”皇帝冷笑,眼中阴霾更盛,怒然一拍桌子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着拿这样蹩脚的借口来糊弄朕吗?他们既然能混在你东宫的侍卫里头进宫,那就说明在东宫出入很有些门路,如果只是为了劫持浔阳丫头的话,为什么早不动手玩不动手,非得要等着她进宫来了才来大费周折的拿人?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叫他们这样迫不及待的冒险进宫来行事?”

方氏会出这一招,为的就是引皇帝往这方面想。

褚琪枫自知多说无益,于是也不再强辩,只道:“那些歹人的心思,琪枫不知道,不过那些人既然是从我的人里头混进来的,琪枫愿意承担责任,请陛下降罪!”

“朕现在没说要追究你,朕问的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冒险来劫走浔阳!”皇帝道,不由的加重了语气,讽刺道:“之前朕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说是进宫掳人,他们对待浔阳的态度可是恭敬的紧。再有那些人的身手你们连个也都见识过了,难道还要糊弄朕说就只是普通的草莽吗?朕不过就是要传方氏进宫来问两句话,她却杀人逃窜在外,紧跟着又有人闯进宫来,意图带走浔阳?难道你们还想要告诉朕这两者之间全无关联,就只是巧合吗?”

“陛下,此事真相未明,的确是有待商妥——”褚琪枫道。

“呵——”皇帝闻言,却是突然声音沙哑的笑了,那眼睛里却还是冰凉一片,盯的人毛骨悚然。

他随后就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闭上眼,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凉凉道:“淳于氏只是大荣梁氏手中的一把刀,这把刀即使磨的再锋利,终究也不过一枚棋子,一件工具罢了。若不是事出有因,她如何能够驱策那些密卫,又能说的动他们替她这样一枚无主的棋子卖命?”

皇帝的语气很散漫,声音里也透着低哑的疲惫,但是出口的每一句话却都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听的人胆战心惊。

他没再询问任何人的意见,也没去管任何人的反应,只就一字一句的自顾说道:“当年我西越大军兵临浔阳城下的时候,不是适逢梁汐生产?”

皇帝的话到此处,方才睁开眼朝褚易安看过去,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一战的主帅是你,浔阳城也是你一手拿下的,那个孩子呢?”

“父皇!”褚易安闻言,却是一反常态,直接撂了茶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道:“这不可能,当初儿臣秉承父皇的旨意,查抄浔阳太守府,那孩子是被奶娘抱着投了井了,尸首也被打捞上来确认过。父皇现在是在怀疑什么,您是说兰幽她——”

“梁氏的密卫,不会被淳于氏的一个女人驱策,更不会为她卖命!”皇帝的声音突然拔高。

他站起身来,却因为体力不支,只能勉强够撑着桌子维持,浑浊的双目当中蕴含了许多晦暗不清的东西,定定的望着褚易安。

褚易安对上他的视线,眉头深锁,过了一会儿才道:“可是现在没有人能证明那些人就是前朝留下来的密卫,并且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真的是,又如何能够断言他们就是受了兰幽的指使在行事?”

“现在的证据还不够证明此事和那个女人有关吗?”皇帝说道:“朕派往浔阳城的探子为人所杀,让她进宫来说明一切,她却避而不见,这些都还不够说明问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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