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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620)+番外

他还在!

只要他还在,她就安心。

可是如果他不在了呢?如若她就此便要消失了呢?

老天何其残忍,竟是连她这样卑微的心愿也不肯成全。

“祁安!赵祁安你说话?你应我一声,你在哪里?”一边疯了一样的掀开碎石瓦砾,适容一面语无伦次的哭喊,前后也不过片刻功夫,她的衣物上面就扑满了泥土灰尘,手上更是一片的血肉模糊。

那种感觉,仿佛是天崩地裂了一般,满眼看到的就只是这一片可怕的废墟,将她所有的意志力全部打散。

她跪在那一片狼藉之间,满面癫狂的泪水。

这里的爆破声自是惊动了御林军,那人工湖对面已经有好几拨侍卫急匆匆的往这边赶着。

适容已然是被皇帝视为叛徒,何况现在她又是私自闯宫,一旦遭遇了御林军和暗卫,那就是必死无疑的。

而此刻,她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正在心神俱裂的时候,忽觉得腰上一紧。

她本是要探手去掀一根倒掉的廊柱,腰上一紧,却是被一只强健的手臂死死抱住,给强行拉来了。

彼时的适容早就神志不清,也顾不得去管来人是谁,只就奋力的挣扎。

那人也不吭声,手臂上面的力道却是大的惊人,死死禁锢住她的腰身,半拖半拽的就要带着她往外侧宫墙那边走。

这个时候,适容自是不肯离开的,她试着去掰那人的手,未果之后,就是干脆利落的横肘一下子撞在他腰肋的位置。

她那力道,自然不似一般闺阁女子般薄弱,这一撞之下,那人吃痛,闷哼一声,便是松了手。

适容也再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要往回跑。

那人一咬牙,却也全不顾身上的疼痛,紧跟着一个箭步追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拽了回来。

适容恼怒的回头,抬起一掌就要劈下来,回头,却对上苏逸盛怒之下的一双幽暗的眸子。

她手下动作下意识的一顿,神智才略有了几分清醒,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苏逸竟然会从楚州一路追她到这里。

“御林军正在往这边来,走!”苏逸道,也不多言,只拽了她就走。

适容被他拽着走了两步,仓促间回头,看着身后狼藉一片的冷宫废墟,顿觉又是一种天崩地裂般的感觉。

她方才凝滞了一瞬的眼泪顷刻间就再度夺眶而出,又再用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甩开了苏逸的手。

“我不走!”她怒声说道,踉跄着又再转身要往那废墟里面奔。

御林军正在快速逼近,甚至于杂乱的脚步声都隐约可闻。

“你疯了?”苏逸见她如此的冥顽不灵,也是恼羞成怒,又再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沉声怒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命了?”

适容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直接又去掰他的手指。

这边两人正在纠缠不清的时候,后面褚浔阳和延陵君也刚好摸索到了密道的出口,恰巧是先那些御林军一步赶到。

见到这里适容不成人形的样子,两人的心立刻就跟着凉了半截。

褚浔阳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不免怔愣了一瞬。

延陵君则是倒抽一口凉气,不过他却还能定住心神,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苏逸道:“卿水!”

“是火药。”苏逸道,眼见着后那院子外面御林军就要赶到,也再顾不得许多,直接趁着适容没有防备,一个手刀将她砍晕。

“你先走了吧,这里我来善后。”延陵君道,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嗯!”苏逸点头,也不诶话,直接将适容往肩上一扛,足尖轻点,转身就翻过一道院墙,飞快的隐没了踪影。

“延陵——”褚浔阳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想着李瑞祥极有可能要就此长埋地下,心里也是一阵窒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心头,莫名的压抑又苦涩。

她虽然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可是很显然,对方若是就这么殒命,里面必定是有她的责任的。

“没事!”延陵君道,握了她的手,地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也容不得两人再多言,后面御林军等人就从院外涌了进来。

“郡主,延陵大人!”一名领头的校尉上前行礼,看着前面的废墟,慢慢疑惑,“奴才们听到这边有响动,这里是——”

“有刺客意欲对陛下不利,李大总管追凶到此,出了意外。”褚浔阳飞快的收摄心神,也不废话,直接命令道:“还不去把东西都搬开救人?”

整个宫殿都被震塌了,李瑞祥又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那些侍卫却都也不敢直言。

“还不快去救人!”那校尉一招手,御林军不敢懈怠,赶忙过去帮忙,搬动砖石的时候眼前尘土飞扬。

那人便是略带了几分讨好的对褚浔阳道:“郡主,这里的烟尘大,要不您先回避一下,这里一有消息,奴才即刻去报予您知道?”

哪怕明知道李瑞祥是凶多吉少了,褚浔阳这个时候也是不能离开的。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人一眼,道:“你做你的事情就好,本宫在这里,又碍不着你什么事儿。”

那人听她的语气不善,心头不由的一紧,略有尴尬的提醒道:“奴才过来这边的时候听说皇上受了重伤,郡主是不是——”

即使皇帝再怎么重用李瑞祥,但是和皇帝本身比起来,李瑞祥这区区一个内侍总管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那人也本着献殷勤的态度,殊不知皇帝的死活褚浔阳是半点也不在乎的。

她只漠然的看了那人一眼,却是冷冰冰反问道:“那又如何?”

那校尉被她噎了一下,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是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再看她的神情着实不悦,哪怕是有满肚子的疑问也问不出来了,只能转身避开,急匆匆的过去帮忙。

彼时已经是下午。

褚浔阳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一站就是一个时辰,连半步也不曾挪动、延陵君不时的侧目去看她清冷又毫无情绪流露的面孔,却是满心的无奈,探手将她的一只手拉过来,裹在了掌中。

指尖上传来的丝丝暖意让褚浔阳逐渐回过神来,她这才自远处收回目光,看向了延陵君。

“李瑞祥的为人我知道。”延陵君道,牵动唇角对她露出一个笑容,“他不做无把握的事,也不见得就会有事。”

也不是说他就是有多乐观,只是么——

李瑞祥和方氏这两人都非等闲,若说是两人真就这么容易就死在一处了结了宿怨——

却是叫人的心里怎么都觉得难以置信的。

哪怕是事实摆在眼前,在真的寻到两人的尸首之前,都会觉得要下定论还早。

毕竟如果此事真的可以轻易了结的话,他们两人又何至于彼此掩藏了这么多年,都对彼此如临大敌一般的防范?

褚浔阳也知延陵君说这话并非就只全是为了安慰她,便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前面御林军是要将那些砖石一块一块全部移开的,的确是带起了很重的土灰。

褚浔阳想了想,还是反握住延陵君手,拉着他又往后避开了一段距离,只远远的看着。

彼时已近日暮。

宫墙很高,残阳西坠,虽然还未曾全部陨落,但是从这里看过去,却只能见到那宫墙上方一片残红的云朵倦怠的飘着。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风景,看在眼里,就叫人心里更多了几分怅惘的沧桑。

褚浔阳有些厌恶的收回目光,继而仰头去看延陵君的脸。

看着他仿佛天然含笑的眉眼可唇角,心里才刚升起的浮躁之气便跟着消退了下去。

不自觉的,褚浔阳的唇边就也跟着翘起一个不太明显的笑纹来。

延陵君望了她半晌,本来是在等她发问的,可是等了半天却又见她露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表情来,便是忍禁不禁的轻笑出声,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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