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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643)+番外

李林去的时间不算太长,带回来的自然就是杨承刚和袁太医那一行人。

李瑞祥只淡淡的看过去一眼,还是面无波澜,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表情,干脆就在旁边的榻上做下来歇着。

袁太医那些人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在场的官员已经是露出被人劈了一样的表情,一个个的呆若木鸡,半天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半天,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臣才红着眼睛揪着袁太医的领口,确认道:“你此言属实?陛下真的是早前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这次啊致死的吗?”

“是!”袁太医冷汗直流,头都不敢抬。

“这——这怎么会!”那老臣一脸惨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褚琪炎一直负手而立,站在旁边听着,这时候才骤然转身,对李瑞祥道:“陛下被人下毒,这事情你分明是早就知情的,却一再的遮掩,私传陛下的口谕,来挟制太医和杨承刚等人遮掩下了,此事——你又要如何解释?”

“咱家传的都是陛下口谕。”李瑞祥道,撑着睡榻缓慢的站起身来,“横竖现在陛下驾崩,死无对证,既然南河王世子你一定要用这样的用心来揣测咱家,那么咱家也是多说无益了。你要认定了咱家是图谋不轨,便直接将我推出去斩了就是,何必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皇帝是被人以慢性毒药毒杀的,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所带来的冲击力,远不是他死于行刺事件可比的。

在场的勿论是官员还是侍卫,每个人都是脸色变了又变。

整个大殿当中唯一保持镇定也就只剩下李瑞祥和褚琪炎了。

两个人,各自静默的对视,殿中的空气都在这对视之间逐渐的凝结,冷冰冰的仿佛要将人冻僵了一样。

“呵——”最后还是褚琪炎先冷笑了一声,打破沉默。

他往前走了一步,直视李瑞祥面孔,一字一顿道:“本世子本来也是想不通你何故要对陛下不利,可是现在,看你这份临死不惧的气度,倒正好是印证了我的猜测了。说,是什么人指使你的?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操纵,你做不来这样的事,也犯不着去做这样的事。”

即使李瑞祥不认,也即使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证明证实就是他毒杀了皇帝,可是今天就只看他这样的处世态度——

毋庸置疑,褚琪炎是已经认定了他的!

这个人,有这样的气魄和能力来做这件事!

“那么世子想要我说我是受了谁人指使?”李瑞祥道,他暗暗咬牙,扶着旁边门框一点一点的挺直了脊背,面容依旧沉静,眼底神色波澜不惊的看着褚琪炎,“世子现在是在期待我怎样来回答你?”

李瑞祥这一晚上,所有的话都持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他从不曾明言承认什么,做出来的,都是被褚琪炎逼迫,心灰意冷才认罪认输的模样。

褚琪炎心中暗恨他的狡诈,却偏生这个人是软硬不吃的。

“不肯说就算了!”勉强压下心里暴躁的情绪,褚琪炎便是冷然的一挥手,“回头换了地方,总有你肯说的时候!”

李瑞祥并并没有准备反抗,两个侍卫上前押了他。

褚琪炎吩咐道:“交给三司会审,天亮之前,本世子要他们一个水落石出!交给他们知道,这可是弑君的大罪,不在乎他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他开口。”

这句话里面暗示的成分已经相当明显了。

李瑞祥未必就会开口,但是弑君这样的大案子,却是势必要一个水落石出的,而至于所谓的供词和真相——

三司的那些人都的老手了,只看他们想要怎么处理了。

李瑞祥目不斜视,很配合的跟着侍卫往外走。

褚琪炎的面色阴沉而冷肃,可是李林看到李瑞祥这样的态度,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忍不住凑近褚琪炎身边,提醒道:“世子,这人冥顽不灵,就把他交给三司,怕是他会胡言乱语。”

不管李瑞祥是谁的人,就只冲是褚琪炎叫人拿了他这一条,他要是怀恨,最后将这盆脏水泼到了褚琪炎的脑门上——

这是绝对有可能会发生的。

褚琪炎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只是这个人他却是非得要这样处理不可的,三司那边他还有办法疏通,但是李瑞祥的罪名却是一定要坐实了,必须一举锄掉。

褚琪炎不语,李林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摆摆手道:“带走吧!”

“这个人,你不能动!”几个人押解着李瑞祥就要往外走,忽而听到门外有一道雪亮又冷肃的嗓音响起。

众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就见褚浔阳脚下步子生风,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跨进门来。

“浔阳?”褚琪炎皱眉看过来,“你做什么?你不会是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事吧?琪枫应该嘱咐过你,这件事,万也不是你该插手的!”

“他做了什么?”褚浔阳反问,径自走到褚琪炎面前。

两个人,四目相对,敌意明显。

“你说是李大总管毒杀了陛下的暗卫?”褚浔阳却也没等褚琪炎回答,唇角扬起一个冷蔑的弧度,就又径自说道:“那么好啊,证据呢?李大总管追随陛下多年,你要栽这么大的一个罪名给他,不是不可以,至少要拿出铁证如山来,才能叫大家信服的吧!”

李瑞祥有问题!这一点,现在已经毋庸置疑。

褚浔阳分明也是认清了这一点,她却在这个时候公然站出来维护李瑞祥?

她是明知道沾染上这个人的后果的,居然还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往上凑?

为什么?这断也不该是她会做的事。

不过瞬息之间,褚琪炎的脑中已经被打了无数个问号,大惑不解。

他用一种探寻意味很浓的目光追随着褚浔阳从院外进来,看着行走间她的裙裾飞扬,在身后抛洒出来的冷硬的弧度。

而只在他失神的这一瞬间,褚浔阳已经大步走到近前,不由分说,刚好是站在了李瑞祥的前面。

她的面目清冷,直视褚琪炎的面孔道:“这几天你一面打着拿刺客的旗号,将整个京城闹的天翻地覆,人心惶惶,现在却是连陛下身边的人都不放过?褚琪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什么事能比的过陛下的身后事重要?你这是存心的不叫他安身于地下的吧?”

“陛下的死因蹊跷,与你说的恰恰相反,我这正是为了叫他能够安息,才不得追查此事,要一个清楚明白的!”褚琪炎道,往旁边移开了目光。

虽然这样的立场早就注定了不可变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不愿意用这样的姿态和褚浔阳站在一起。

“你是一定要将李总管交予三司会审了?”褚浔阳问道。

“是!”褚琪炎答,一给字,冷硬决绝。

“那好!”褚浔阳想了想,便就一咬牙,扬眉看向了他道:“既然是要一个公道明白,那便索性就彻底来一个明白,也不必去什么三司会审的衙门了,直接去把几位主审加来,今天就在这里,当着众位大人的面来问案好了,正好也给所有人一个明确的交代,省的日后还要有人怀疑衙门里头有龌龊,再去怀疑审讯的结果。”

当面审讯李瑞祥?

褚浔阳要护李瑞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李瑞祥真是和东宫有所关联?那么这样一来,他们南河王府可就危险了。

褚琪炎心中瞬时生气浓重的危机感,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怎么?你不敢?”褚浔阳等了片刻,讽刺开口。

“我怕你收买人心,来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褚琪炎对上她的视线,胸口被前所未有的怒气压迫的厉害,最后就脱口说道。

他的这句话说的如此明显,倒是抢占了先机,不管最后李瑞祥咬定了谁,都还可以根据这句话来寻一个逆转的契机。

李瑞祥也是万也不曾想到褚浔阳会不管不顾的过来趟浑水,只是当众他并不敢表露情绪,只就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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