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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731)+番外

他说着,脸上便不由的流露出些许自得的神情来,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常宁郡主——今日是儿臣大婚的好日子,文武百官特意进宫道贺,为尽地主之谊,常宁自是代替儿儿臣去招呼他们了。”

崇明帝一直在隐忍自己的情绪,为了克制,他就故意闭了眼,不叫自己去看风煦脸上的表情。

因为心里压抑的厉害,他腮边肌肉都在隐隐抽动,死咬着牙关不吭声,唯恐自己一开口就会克制不住的爆发。

而后面的陈皇后却没有这么好的耐性。

身子办歪的以手撑地,她几乎是有些凄厉的叫嚷出来,“淑妃那那贱人去挟持太后了?你们母子两个到底意欲何为?”

太后是崇明帝的生母,和崇明帝之间的母子情分深厚。

损失费去动了太后的脑筋——

不用想,自然也是为了多一件筹码,用来威胁崇明帝的。

“不想死的,你就给本王闭嘴!”风煦听她辱骂孙淑妃,立刻就面目狰狞的回骂回去。

他已经是没准备再留余地了。

既然他们母子连太后和皇帝都一起算计了,那么这些本就将彼此视为眼中钉的兄弟——

只许是他不能成事,否则就绝对是凶多吉少。

风连晟自始至终一直没有说话。

风乾想着,心里却有些按耐不住,顶着满头的冷汗再次质问道:“老六,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父皇对你向来都宽容宠爱,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就算你按住了我们,又挟持了太后,宫中十万御林军都在外面,你若胆敢对父皇不利,也绝对得不到好下场。父皇从来就不曾薄待于你,你这又是何苦?”

“我要做什么?”这个时候,风煦肯定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

他冷笑了一声,却是直接看向了崇明帝道:“父皇您对儿臣一向宠爱有加,儿臣对您本来也无加害之心,只是情非得已,今天兴师动众请您过来,就是想要求您应允儿臣的一个不情之请。”

崇明帝心里有数,却还是沉默不语。

风煦也没耐性等着彻底说服他,直接就一招手道:“把东西呈上来!”

后面马上有两个黑衣人上前,将翻倒在旁边一张小几抬过来,摆放在崇明帝面前,然后又有一人从后殿捧着个托盘出来,恭恭敬敬的将东西摆放在了崇明帝面前的小几上。

崇明帝眉头深锁,斜睨了一眼。

那黑衣人将笔墨准备好,又将狼毫沾了墨水,双手高举过头,递到崇明帝面前。

后面陈皇后和风乾都各自紧张的很,不住的想要伸长了脖子来看那小几上面的东西,却奈何浑身乏力,根本就动弹不得。

不过风煦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会是为了什么目的,只要想想大家也就都是心里有数。

崇明帝只盯着那桌上展开的一道空白圣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并没有接笔。

陈皇后见状,便是急了,再也按耐不住的大声道:“老六!长幼有序,你别异想天开了,你想要皇上立你为储君,也万不该用这样的法子,你今日既然是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行,还想要登临储君之位?你如何服众?别痴心妄想了!”

风煦错过崇明帝去看了她一眼,唇边忽而牵起一抹诡异的笑,反问道:“谁说我要请父皇改立储君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愣,然则一个困惑的表情还不及表露出来,紧跟着下一刻却又见风煦的目色一寒,一拱手又对楚明帝行了一个大礼道:“儿臣恳请父皇现在就颁下诏书,禅位于我!”

“什么?”陈皇后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

风煦的眼中有熊熊火光燃烧,只是看着崇明帝,字字清晰道:“父皇您眼见着年岁已高,身体又大不如前,实在是不宜再为国事操劳了,儿臣体恤父皇的辛劳,愿替父皇分担。现在就请父皇您颁布下在诏书,禅位于我!父皇也请您尽管放心,儿臣对您绝无半分不敬之心,儿臣登基为帝之后,就尊您为太上皇,凡事也必定会以父皇为先。这些年来父皇对儿臣的好,儿臣全都记得,现在儿臣有难,迫在眉睫,还请父皇体恤,最后再成全儿臣一次,日后儿臣必定十倍百倍的孝顺您。”

不仅仅的是要占据储君之位?风煦此举,居然是釜底抽薪,直接要逼崇明帝让位于他?

这怎么可能?

崇明帝的一张面皮紧绷,额上青筋直跳,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没说什么——

他了结自己的儿子,风煦既然是做了,那么这个时候他就是多说无益。

可是后面的风乾却像是见鬼了一般,不可思议道:“老六你疯了吗?父皇好好的,无病无灾,你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逼迫父皇让位给你?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我做什么,轮不着你来教训我!”风煦针锋相对的反驳,仍是对崇明帝道:“父皇,儿臣此番也是无奈之举,情非得已,并非存心忤逆父皇,具体的缘由,来日儿臣会向您解释清楚,事不宜迟,还是请您就此立下诏书吧,否则再拖延的久了——”

他说着,眼中突然就浮动出几分嗜血的戾气来,“儿臣唯恐迟则生变,现在这里内外都被御林军团团围住,和外界往来不便,别是太后那里会出什么意外——届时要父皇你背负上一个不孝的名声,只怕是后半生父皇你也要不得安心的。”

他把太后推出来,崇明帝终于不能再视为不见,终于冷冷的开口道:“你就真的这么想做这个皇帝?不惜忤逆于朕,不惜拿你皇祖母的性命做胁迫,也一定要朕禅位于你?”

崇明帝惯常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风煦在他面前虽然得宠,但大多数的时候也不敢放肆。

如今被他这样阴鸷又满是压迫感的眼神盯着,心里突然乱跳不已,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

可是都到了这一步了,也着实是没有回头路可走。

迟疑片刻,最后风煦还是一咬牙,强行将笔塞到崇明帝的手里,道:“请父皇即刻拟定诏书,事关重大,再拖延下去,那场面恐怕连儿臣都要难以控制了。”

崇明帝生而尊贵,这样被人胁迫还是头一次,偏偏对面的人还是他以往最为宠爱的小儿子。

他的脸色已经难看道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捏着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都在隐隐发抖,鼻尖上一滴墨欲坠不坠,看得后面的几个人的心也跟着悬在了半空。

“父皇!”眼见着他的笔要落下去,还是风乾按耐不住,大声阻止,“老六意图不轨,您不能下诏,他今日既然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谁又能保证您给了他诏书,他就不会丧心病狂的再对咱们还有太后下毒手?”

陈皇后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目前的堵住虽然全部都压在风连晟身上,可说到底风连晟也不是她的亲骨肉,其实真要说起来,最后到底是谁继位——

只要她拿捏的得当,仍旧可以做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后。

只不过眼前的这种情况又另当别论了——

风煦威逼皇帝让位,这是天下少有的丑闻,一旦叫他如愿以偿,谁能保证他不会为了遮丑而将在场的这些人都杀了灭口?

更何况这些年为了稳住风连晟的太子之位,她和孙淑妃母子之间也是积怨已深。

“是啊皇上!”陈皇后也道:“老六今天既然能这么做,分明就是其心可诛,现在他是有求于您,可一旦叫他得偿所愿,他什么事做不出来?现在这里全都被御林军围困起来了,他自己也是瓮中之鳖,这么耗下去,对他才是大大的不利,皇上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也不要上他的当。”

崇明帝已经将要落笔的手,闻言忽而顿住,因为灌注在笔杆上的手用力太大,那一滴墨水终于低落在了明黄的圣旨上。

风煦见状,再看映在大门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影子,心里总是难免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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