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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791)+番外

即便是这样,李林也不敢掉以轻心,思忖着没有马上回话。

褚易民的面色阴沉,怒然一拍桌子,叱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做了就是做了,你这奴才,也要替他一起瞒着本王吗?”

他的神情恼怒,气的却是褚琪炎的功败垂成,而不是对方瞒着他,擅做主张对褚琪枫下的手。

眼下褚琪炎昏迷不醒,李林的心里本来就七上八下的没有主心骨,一直在担心随后褚琪枫会有什么动作。

心中略一权衡,他咬牙看向了褚易民,态度恳切道:“请王爷恕罪,昨夜的事,世子没有提前和您打招呼,并非有意瞒着您,而是因为事关重大,不想让王爷也跟着担心,只想等着成事之后再和王爷说的。”

这些事,褚易民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是以也不见多少震惊,只是忧虑之余,脸色看上去就越发显得阴沉。

“所以嗯?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定了定神,褚易民若有所思的就势缓缓坐回了椅子上。

“因为陛下回朝,世子说越是拖到后面,局势就越发难以掌控,所以才不得已的出此下策。”李林说道,回头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褚琪炎,遗憾的叹了口气,“陛下膝下子嗣单薄,这是他的硬伤,一旦太子有个好歹,我们就可以借机发难了。纵使陛下他正值壮年,但是要培养出一个头合适的皇室继承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世子原来的打算是要趁着北疆战事未平的契机发难,此时朝中人人都有隐忧,要动摇人心,还是有迹可循的,届时我们再要行事,也就事半功倍了。”

褚易安膝下就只有褚琪枫这么一个儿子,这对一个皇帝而言,甚至可以说是不像话的。

褚琪炎这一次虽说是兵行险招,但也算是对症下药。

试想一旦褚琪枫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江山龙椅后继无人,势必受到各方面不同程度的攻击,再有褚琪炎在背后推波助澜,事情就更要恶化,最后的结果到底会是怎样,还真就说不准了。

褚易民起初还觉得褚琪炎的这一举动太过冲动了,这会儿听了李林的解释,就只剩下功败垂成的遗憾。

他的手掌用力的按在桌子上,神色在瞬间就变了几变。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重新抬头看向了床上的褚琪炎,淡声道:“琪炎怎么会这样?”

“世子他——”李林道,看着褚琪炎的这个状况,却是真的忧心忡忡,顿了一下,才咬牙说道:“世子他其实是在昨夜的行动中不慎受伤了,可能是受了身上伤口的影响,再加上赶路着凉了,所以才发起了高热。”

褚易民看着床上沉沉昏睡的儿子,神色这才逐渐转变为忧虑。

他的这个儿子,运筹帷幄,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虽然眼前还没什么事,可是看着褚琪炎这个样子,他的心里还是难免慌乱,隐隐的就觉得心里不甚安定。

“没叫大夫过来看吗?大夫怎么说?”褚易民道,起身走到褚琪炎的床前,俯视下去。

“世子不让声张,只叫寺里的和尚给煎了退烧药。”李林道,不管怎么说,褚易民的出现都不是褚琪炎计划中的。

心里想了想,他就咬牙对褚易民道:“王爷,昨夜的那件事,其实太子和浔阳公主那兄妹两个都知道是世子所为了。”

“什么?”褚易民勃然变色,顷刻间就险些暴跳如雷,下意识的连气都不敢喘了。

褚琪炎暴露了,这就是弑君谋逆的大罪,说是要马上将他们南河王府吵架灭族也不为过。

褚易民惊惧过度,完全的面无人色,眼神凌乱的四下里乱飘,而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落点。

他六神无主,李林也不等他反问,就主动说道:“眼下世子昏迷,他们那边迟迟不曾发难,属下的心里也十分困惑,但是不管怎样,这件事他们都一定会追究的。眼下——为了以防万一,属下私以为——王爷是不是还是先反悔京城王府的好?”

李林说着一顿,满是忧虑的又再看了褚琪炎一眼,道:“昨夜他们既然没有立刻就发难,派兵围困王府,那就应该是没准备直接对王府方面下手,为免东窗事发之后一网成擒,属下觉得,王爷还是先行返回王府,是不是会稳妥一些?回头一旦世子这边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您人在京城,也能想办法周旋。”

说到底,他也只是不能叫褚易民这个突发状况留在这里。

自从褚琪炎说了褚琪枫会有后招,李林就开始草木皆兵了。

褚易民心中思绪烦乱,左右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头道:“好吧!那本王就先回去,回头我遣个大夫过来,琪炎醒过来之后就马上叫他和本王联系。”

“是!王爷!”李林听他答应了,心里这才隐隐松了口气。

褚易民又盯着床上的褚琪炎看了两眼,重重叹了口气,这才一撩袍角,大步走了出去。

“王爷!世子怎么样了?”等在外面的点翠听到脚步声,赶忙迎上去。

褚易民沉着脸,只道:“吩咐备车,准备下山回京!”

等在院子里的侍卫连忙领命去办。

点翠却是吃了一惊,匆匆回头又看了眼内室的房门,面色忧虑。

褚易民来的快,走的更快,直接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他才刚走,之前被李林派出去的侍卫就匆匆折返。

“怎样?打听清楚了吗?”李林正色问道。

“是!”那侍卫拱手回道:“罗大小姐是前天就上的山,据说是年关将近,过来探望霍小姐,给她送衣物的,本来昨天是要走的,可是突然变天,就给耽搁了,给堵在了山上。”

“她上山两天了?”李林喃喃说道,脑中思绪飞转,计算着一切的来龙去脉。

从这侍卫的说辞来看,罗思禹会出现在这里就应该完全只是巧合了。

但是这个所谓巧合——

却是莫名的叫人心里不踏实。

“我知道了。”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李林只能暂时放弃,重新抬头,对那侍卫吩咐道:“叫人盯着点儿那两个女人,有什么异常,马上回报。”

“是!”那侍卫应了,转身退下,李林就又回了屋子里去看护褚琪炎。

这边褚易民带着随从匆匆走了一遭,屁股还没坐热,就转身又要下山。

他的身份尊贵,是相国寺的主持亲自接待的,这会儿全寺上下的僧侣连晚膳都没来得及用,又兴师动众的送他出寺。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才刚出了寺门,迎面却见下山的路被整个人堵死,却是一排声势浩大的明黄仪仗蜿蜒而来。

那排场,比褚易民都不妨多让,一见就知道是皇家的哪位贵人。

眼下暮色已经落下,风雪已停,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照亮山间的道路,仿佛是带了五彩霞光一样,让这本来萧条冷清的山野间骤然添彩。

褚易民的心里一直记挂着李林跟他说过的事,心绪不宁。

众人被堵在这里动弹不得,过了好一会儿才等得那队仪仗上来。

领队的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校尉,随行策马跟着的却是几个俏生生的丫头,好巧不巧的这几个人褚易民都有印象。

而能摆出这样阵仗的,整个西越国中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那便是褚浔阳。

褚易民对她的来意不明,警觉之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后面的车辇停下来,青萝下马去开了车门,而先下来的那人——

却是延陵君。

随后跟着下车的才是一身盛装的褚浔阳。

“见过浔阳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方丈连忙带了众僧侣伏地跪迎。

“方丈大师免礼!”褚浔阳的仪容端庄,款步走过去。

延陵君却是含笑看着褚易民道:“之前我们出城的时候就听城门的守卫说是王爷也出城了,这么巧,王爷也是来的相国寺?”

褚易民因为不明两人的来意,就全力戒备,面无表情的越过他去,看向了褚浔阳道:“浔阳你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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