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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880)+番外

褚琪枫的事,不算什么意外,所以褚浔阳也没挂心太久,见着天色还早,就又枕回延陵君的胸口靠着想事情。

“你困了就到床上去睡。”延陵君抬眸看了眼上方敞开的窗户。

褚浔阳赖在他身边不动,过了一会儿才一骨碌爬起来,拽着他的腰带将他也拉起来,“明天一早就要进宫拜寿,早睡吧!”

“我不困,把最后几页看完。”延陵君无奈被她拽起来。

“去里边不是一样看吗?”褚浔阳不悦,劈手夺过他手中书本。

以前都是他穷追不舍的恨不能黏在她的身上,大婚之后却仿佛是调了个个儿,变成了他的小妻子时时刻刻与他形影不离。

“呵——”延陵君的心中甚为愉悦,手指压在她腮边蹭了蹭,又意有所指的瞧了眼她手里书本,“到里面去,我就没心思看这本书了!”

他刻意咬重了“这本书”三个字的读音。

褚浔阳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却也不见脸红,眸子狡黠一闪,还是拽着他的腰带不放,将他往跟前又扯了一把。

两个人的胸膛几乎贴在一起,她扬起脸,红润而明艳的脸庞近在咫尺,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意,“那就一起吧!”

说话间,浅浅的呼吸拂在脸上,朦胧的馨香气息几乎有种勾魂摄魄一般的蛊惑力度。

延陵君的胸口瞬时一热,呼吸也不由的厚重起来,然后下一刻,他却是理智果断的赶紧拉开她的手,取回书本又躺回了榻上——

这个丫头磨人的功夫可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头天晚上折腾了半宿,最后关头才告诉他说小日子来了,然后就自己裹着被子滚到一边去偷着乐了,死活也不肯帮忙,当真是被她坑的苦不堪言。

现在只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是又准备故技重施了,他怎么可能再上当?

这么一比较,延陵君都有点吹亏受骗的感觉了——

怎么娶了媳妇回来,这生存条件反而更加艰苦起来了?他这分明就是娶了个女流氓吧?

延陵君气闷,强作镇定的继续翻书本。

褚浔阳联想到昨夜他被憋的满面通的尴尬样儿,就伏在他身上兀自笑的花枝乱颤。

延陵君耐着性子故意的不理她,褚浔阳百无聊赖,自己想了会儿心事,呼吸就慢慢平稳下来,打起盹来。

彼时才刚入夜不久,延陵君小心的扯过薄毯给她盖在身上。

褚浔阳的脑袋枕在他的胸口上,闭着眼,卷翘的睫毛映着烛火仿佛是在调皮的跳跃,脸颊微红,睡容恬静,一眼看去,纯粹的如是个孩子一般。

延陵君会心一笑,重又捡起了书本继续翻阅。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他的指尖偶尔掀开纸页发出的细微的声响,夜风从窗口吹进来,隐约的透出一缕微凉,落在心里,也只叫人觉得清爽舒适。

时间在静默中点点流逝,中途青萝和浅绿本来是要过来送洗澡水的,从窗外看到屋里的情形,就没敢弄出响动,又悄无声息的原路送了回去。

延陵君用了小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把剩下的十几页兵法研习完。

搁下书本,见他的小妻子靠在他怀里还正兀自睡得香甜,他眼角眉梢的笑容就一直绽放到了心里,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惊动她的起身下榻,正在摸索着穿鞋的时候,院子里忽而传来一阵脚步声。

片刻之后,映紫就带着荣钦和荣怀萱兄妹出现在门口。

“主子——”映紫才一开口,延陵君已经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跟在映紫身后进来的荣家兄妹却不由的愣在当场,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延陵君见到这两人突然出现,眼底就闪过一丝不耐烦的情绪,但脸上却是半分迹象也不显,那动作几乎可以称之为蹑手蹑脚的挪下榻,然后回身过去,小心的将榻上睡着的女子抱起来。

褚浔阳其实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但是现在似乎只要是在他身边,就万事安心。

睡梦中感觉有人移动她,就迷迷糊糊的掀了下眼皮,嘟囔道:“要睡了?”

“嗯!这里有风,去里面睡!”延陵君温声道,那语气亦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一般,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褚浔阳看见他的笑脸,就又安心的闭上眼。

延陵君转身抱着她进了里间的卧房。

他的为人十分的肆意好相处,但那种所谓“平易近人”也只是流于表面的一种形式,荣家兄妹都有同感,他们这位大哥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这一刻见他这样温声软语的细心之举,那感觉,也仿似见鬼一样,面面相觑。但是因为看出他眼里的在乎,两人更是被猫咬了舌头一样,下意识的噤声,唯恐吵到了褚浔阳,竟一时连招呼也没有办法打。

延陵君进去安顿好了褚浔阳,出来之后就对映紫吩咐道:“把门窗都关好了!”

说完就当先一步跨步房门,转身去了旁边相连的书房。

荣钦和荣怀萱互相对望一眼,都忙不迭的快步跟上。

延陵君推门进了书房,桔红赶着进来掌灯,刚要询问要不要沏茶,延陵君已经挥挥手道:“下去吧!”

他径自走到案后坐下,目光肆意的打量那兄妹两个一眼。

两个人还都有些莫名局促的站在门口,荣钦的反应要快上一些,赶忙定了定神,略有尴尬的开口道:“是我们莽撞,不该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大哥,希望大哥不要见怪!”

“有事?”延陵君却是直接回避了话题,开门见山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和怀宣刚去祖母那里请安出来,祖母这两天的精神一直不好,大哥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明天太后娘娘的寿宴她就不去了。祖父和我父亲一早要上朝,就不回府里了,祖母让我顺便来告诉大哥和定国公主一声,明儿个不用等她,我们几个小辈的一道儿,可以早点入宫贺寿。”荣钦道。

从辈分上讲,太后只是宣城公主的弟媳,而且还不是嫡亲的。

太后的寿宴,别人推诿,那叫给脸不要,宣城公主躲懒,却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嗯!那我知道了!”延陵君淡淡点头,什么也没多问。

荣钦二人自觉撞到了人家夫妻的面前,虽然没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心里也总是觉得尴尬,这个时候就是想要拉拢关系,也坐不住了,赶紧道:“天色也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吧!”

延陵君点头。

荣钦兄妹两个赶紧匆匆离开了。

从延陵君那里出来,一直若有所思沉默着的荣怀萱就忍不住的开口道:“祖母不去就不去了,不是还有母亲在吗?干什么要让我们来碰钉子,还要和他们走一道儿?横竖彼此之间也不是一条心,还硬要搅和在一起做什么?”

“你懂什么?”荣钦警告的瞪她一眼,“大伯父又奉旨出京办差了,据说这次是清缴西北道沿路山中的匪患的,这些年说是皇上对他颇多忌讳,他的手里却总断断续续的掌握兵权,再怎么说大家也都处于同一屋檐下,凡事留一线,总不会是坏事!”

崇明帝对荣显扬的态度也十分奇怪,按理说因为阳羡公主的死,这君臣二人之间算是嫌隙已深了,但崇明帝对荣显扬虽然一直限制打压,但又时不时的委以要职,看上去又像是对他依赖的很,别说是荣钦,就是那些处事圆滑,眼观六路的朝廷大员也被这君臣二人给绕的迷糊了。

这些事情,荣怀萱自是体会不深,只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自从荣烈回来,你跟母亲都是怎么回事?本来他娶了这么个靠山回来,就已经是个大麻烦了,皇上越是重用大伯,这情况对我们来说就越不利吧?”

“有些事,牵连太广,不是你一个女孩儿家该管的。”荣钦道,对这个被宠坏了的妹妹也没办法,只严厉的警告道:“那会儿祖母嘱咐你的话,你可都记好了,不管我们荣家关起门来怎样,明天去了宫里,都不能给人抓把柄钻空子,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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