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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905)+番外

延陵君并不否认,他能探查到线索的事情,褚浔阳就不可能完全被蒙在鼓里。

只是——

因为风邑的身份特殊,他们两人之间无形中达成了一种默契,在他主动提及之前,她就一直什么都没有说罢了。

可以说,为了他,在这件事上,褚浔阳已经做出了难以想象的让步。

延陵君的目光之中不觉的就多了几分冷意,紧抿了唇角,没说话。

风邑瞧着他的表情,就又笑了,那笑容之中带了明显的几分自得情绪,感慨道:“无可否认,你也是她的弱点,不是吗?”

安王风邑,隐忍至深,他虽然自信,却并不自负。

褚浔阳明明已经洞悉到了他才是最终操纵褚昕芮的幕后黑手,却还一直隐忍不发,并没有和他之间扯破脸皮,明显就是因为中间夹着一个延陵君的关系。

世人看到的就只是延陵君为她处处妥协退让,但事实上——

延陵君的存在,也已经成了约束褚浔阳的一道绳索。

延陵君的目光深沉,还是不置可否。

风邑就又说道:“哪怕只是为了你父亲,你现在也别无选择。”

虽然没有人知道荣显扬到底准备做什么,但风邑和延陵君都知道,他是迟早要出事的。

在风邑看来,延陵君本来为了立场为难,就只是顾忌褚浔阳,但是现在,褚浔阳既然肯于装聋作哑,他也就再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小舅舅——”沉默了许久,延陵君才又正色开口道:“我父亲之所以会疏远你,不会是没有原因的,虽然你一定不肯说,但我也还是要问一句——”

他的目光很冷,甚至带了明显逼视的意味。

风邑的眉心明显一跳,显然已经料到他要问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延陵君就已经继续道:“那个女人既然一心推你上位,就势必做了充足的准备,当初虽然她事败身死,整个杨家随后也跟着土崩瓦解,变得不堪一击,但她留给你的依凭还在!我父亲一直对你敬而远之,没有插手你的任何事,我只是好奇,在内能够独当一面之前,那个一直隐藏幕后,扶持你,帮你筹谋打算的人——他是谁?或者是谁们?”

杨妃事败被赐死的时候,风邑只有五岁。

荣显扬应该那个时候就知道他身后还有杨妃留给他的死党扶持保护,所以干脆就没有凑上去趟浑水。

而在没有荣显扬袒护的前提下,风邑也一帆风顺的走到了今天,并且现在还踌躇满志的站出来要和崇明帝父子挑衅对抗?

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单枪匹马的走到现在。

所以,他的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的助力,那是——

当年杨妃留给他的保命符,和日后复起的支持。

风邑的面色微妙一变,呈现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他就模棱两可的笑了下道:“人不可貌相,君玉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父亲这些年和我疏远的种种都只是做在人前,混淆视听的假象吗?”

荣显扬的事,延陵君知道的真心不多,所以哪怕风邑这番话明显就透着误导的信息在里头,也还是叫人拿捏不准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不是一场舅甥之间愉快的对话,甚至于对话的内容更是丑陋不堪。

但神奇的是,一直到了这个时候,两人居然还都可以不温不火,心平气和。

“不管怎样,我都还要谢谢小舅舅你特意告诉我有关我母亲死因的真相!”最后,延陵君这样说道。

风邑却是十分意外,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会给的答案。

他的神色骤变,不由的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

延陵君已经微笑说道:“将来有关我父亲的所有事情,我责无旁贷,都会一力承担,但是小舅舅你今天所说的事情我却要明白的告诉你一句,我不会答应的,你和崇明帝他们父子要打的头破血流那是你们的事,至于这天下谁主,也和我无关。诚如小舅舅你所知道的那样,我自私自利惯了,凡事都只为私利,我犯不着去趟你们的浑水。”

“君玉,现在可不是你跟我置气的时候!”风邑道。

延陵君会拒绝他,八成还是因为褚浔阳的事,但是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了。

他的眉头深锁,忍不住又往远处那辆马车的方向看过去。

延陵君却是一眼洞穿他的心思,就又说道:“小舅舅,私底下的见面,这就当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主动去拆你的台,但是你也最好是马上放弃了我们的好。当初西越的那件事,我和芯宝就只当做私务来解决,但若要直接抹掉,当做没有发生过,却是不可能的。芯宝的性子你知道,被她父兄宠坏了,睚眦必报,现在我夺了人家的掌上明珠,就万也没有让她在我身边受委屈的道理。其实你算计的步步精准,本是没有差错的,本来如果就算只冲着我母亲的事,我也该是和你联手的。但是君玉不过一个凡夫俗子罢了,我没有舅舅你那样的野心和抱负,在我看来,我身边活着的人,会更重要一些。所以抱歉了舅舅,你的提议,我只能拒绝,我母亲的仇,也不劳您费心,我会自行处理。”

“你要与我为敌?”风邑咬牙道。

他拒绝的虽然委婉,但大位之争上面,随时随地都是变数,如果现在不能得他一句明白的话表明立场,日后会是怎样,还真就不好说了。

延陵君但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风邑突然便有些恼怒了起来,他的目光收冷,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延陵君,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但既然你是那般在乎那个丫头,就该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她就是你现在致命的弱点。”

“就算我和芯宝互为弱点,那也只是我们夫妻关起门来的私事,这所谓的弱点,也仅限于我们彼此之间,不是随便露给外人利用的。”延陵君道,他面上表情已经恢复如初,挂上镜面不变的雅致笑容,“小舅舅,后会有期!”

他说完,就径自转身,举着伞,从容往马车的方向行去。

风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神色晦暗又冰凉。

“殿下!”他的随从自远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试着开口道:“再怎么说您和荣家少主也是血亲,之前的那些事,他心里会有隔阂也正常,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却也未必——”

“你以为我会为此想不开吗?”风邑没等他说完,突然冷笑了一声。

那随从公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却已经转身,往雨幕中大步走去,一面语气冰冷的说道:“这种事,说惋惜多少是有点儿,但是说到底也就只是立场问题而已,皇权路上,从来都是这样,什么亲情血脉都靠不住,唯一有保障的——不过利益罢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的确是不想和他兵戎相见,但如果他真的执意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来要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

生在皇室之家,不想被人蚕食打倒,便不能心软妥协。

走上这条路,就注定了要做孤家寡人,亲情血脉是什么?不过可以利用的裙带关系罢了,而一旦这一重关系会成了阻碍,自然就要毫不手软的斩断。

只是么——

失去延陵君这样一个本是唾手可得的好帮手,是真的叫人十分遗憾的。

他的随从愣了好一会儿才被雨水打醒,猛地一个激灵,赶紧快追了两步过去,“既然荣家少主不肯就范,那我们原定的计划是不是要重新——”

“不必了!”风邑却是断然抬手,眼底闪过幽暗的冷光,“我在行宫里动了手脚,已经打草惊蛇,崇明帝很快就会有所察觉,已经拖不下去了,传信回去给他,告诉他,所有的计划不变,一切就都从这里开始吧!”

其实这样算起来,他的遗憾程度也不算太大,最起码中间隔着风清茉的死,延陵君就是不肯助他,也不可能放弃杀母之仇不管,跑到崇明帝父子的阵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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