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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91)+番外

她猛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男子笑意晕染的眸子。

延陵君的面上似乎也带了几分局促的不安,不过那笑意之间却是一副坦荡而期许的神情。

褚浔阳红着脸,木楞楞和他对峙半天。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是思绪一飘,又想到了褚灵韵,心里忐忑跳动的节奏骤然消褪,隐隐的便觉出那么几分不舒服。

延陵君见她骤然变脸,就是心里忽然一惊,茫然中便有些无措了起来。

“芯宝!”他急切的上前一步,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起了个头却赫然发现自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问题的症结所在,声音便又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褚浔阳心中盘桓许久的一句话也是几乎脱口而出,不过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也同样是觉得无从说起。

质问么?为什么质问?又凭什么质问?

她对他是没有反感,这一点无可否认,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是恰好遇到了一个合她胃口的人罢了。

两人相对,都长久的没有说话。

远处抱着衣物手炉观望了许久的青藤和青萝已经冻的连连跺脚。

青萝的观察力敏锐,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便要过去:“我怎么觉得郡主那边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哎!”青藤连忙一把拽住她,将她重新按到一块假山石上坐下,一边呵着热气暖手一边满不在乎道:“能出什么事,再等等吧!”

“可是——”青萝却不放心,只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随便寻了个借口道,“这宫里人多眼杂,咱们郡主又是个心思浅的,一会儿要是被人路过瞧见了——”

“得了吧,你还指望着蒙我是不是?”青藤闻言却是老大不愿意的撇撇嘴,再次强行将她按下。

青萝狐疑道:“我蒙你什么了?”

“你真当我不知道?”青藤道,下巴抬的老高的哼了一声,“郡主房里的那把伞是怎么回事?”

青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又皱了眉头。

青藤却是甩着腿自得的笑了出来,道:“其实那天从望江楼回去的路上郡主是去见延陵大人了吧?以为你们联手把我支开了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真当我是个傻的呢?”

青萝的脸色变了变。

青藤就又嘻嘻笑着去挽她的手,一边隔着老远去看那梅林里头的两个人,贼兮兮道,“横竖这种事咱们郡主又是不是第一次做了,再等会儿,没事儿没事儿!”

青萝的脸青了又绿,很快便沉做锅底灰,但是对着身边这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活宝也唯有干瞪眼的份儿。

那边的林子里,褚浔阳却是苦恼不堪,飞快的找借口逃了。

今日宫中的宴会延陵君不在受邀之列,也便没有追,只在雪地里站了良久,一直拧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梅林深处——

难道是他太急进了?还是思虑不周说错了什么话?

看褚浔阳的反应倒也不像是恼了他了,可那欲言又止又算是怎么回事?

青藤和青萝见势不妙,赶紧抱着衣物从那梅林外绕路去出口处等着接褚浔阳。

延陵君一头雾水的站着,久久凝思。

鹅毛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落,很快便将他周遭的成串的脚印掩埋,他静立风雪红梅中的身影便像是逐渐被孤立成一座傲立的丰碑,逐渐和这雪色妆点的世界融为一体。

此时更远的一处假山后面露出一个女子诡异森冷的笑容来。

“看见了吗?你家这位三姐可不是寻常人,这光天化日之下都干的是什么勾当?”苏皖冷嗤一声,语气尖锐而刻薄。

褚月妍在旁边听着,目光却是盯着远处延陵君一直沉默在雪中的背影,手里用力攥着个鎏金小手炉,掐的指关节都隐隐发疼。

褚浔阳!又是褚浔阳!

她凭什么!

延陵君那么俊逸不俗的一个人,怎么就生生的同她搅和在一块儿了?

她是年岁小,之前也未曾动过什么男女方面的心思,可是如今远远瞧见那两人走在一起的神态,却是怎么看都刺眼!

褚浔阳她凭什么?大家本是一样的出身,不,她的出身要比那死丫头高贵多了,她的外祖可是堂堂定北候,母族的背景显赫,却偏偏是在褚浔阳这么一个贱婢所出的丫头面前被比下去一截。让她独占了父亲的宠爱不说,如今又搭上了延陵君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新贵!

凭什么?凭什么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被她褚浔阳给占尽了?

褚月妍用力的咬着嘴唇不说话,眼底神色晦暗,那种嫉恨交加的神色苏皖看的分明。

苏皖于是一笑,牵了她的手回到旁边的小路上。

等在远处的丫鬟连忙凑过来跟上。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往回走,苏皖侧目看一眼褚月妍的脸色,便是故意笑道:“你家三姐过年也是十五了吧?照这么看来,保不准年后就要议亲了,也不知道这延陵大人有没有那个能耐拔得头筹,成其好事呢!”

这样的话,一般都是不该私下议论的。

苏皖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刺激褚月妍,说着又是话锋一转,失笑道,“不过太子殿下对她偏宠有加,这事儿众人皆知,看这个模样,她与那延陵大人八成是情投意合了吧?如果她自己愿意,想必太子殿下也不会反对?毕竟这延陵大人的人品才学也都是拔尖儿的,如今年纪轻轻就掌管了整个太医院,将来想要更进一步也不无可能!”

褚月妍听了这话,就更是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不知廉耻的贱人!”

苏皖笑了笑,这才轻轻的转开话题道:“上回我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褚月妍的思绪猛地被拉了回来,目光闪躲的想了想才面有难色的开口道,“那死丫头虽是可恶,但也到底是父亲的骨肉,我同大哥提了,可是他——”

褚琪晖不肯插手,她也无可奈何。

“长孙殿下宅心仁厚,会顾念兄妹之情也在情理之中。”苏皖对此也不意外,遗憾的叹息一声。

褚月妍唯恐她心中不快,忙是拉了她的袖子道,“苏姐姐你别急,回头我会再寻机会去和大哥说——”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怪你。”苏皖笑道,安抚性的拍了下她的手背。

褚月妍见她面上笑容不带做假的这才稍稍宽心,吐了吐舌头道:“我是怕姐姐你以为我不尽心,她敢伤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恶气。”

苏皖闻言,忽而就红了眼眶,感激的握了她的手:“有你这番话,也不枉我将你视作知己了。”

褚月妍的心头一松,然后下一刻却见她又是眉头一锁,满是忧虑的叹一口气,道:“不过我会跟你说这些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也总要是替你尽一份心力的。你方才说长孙殿下是顾念血脉亲情不肯对她出手,可你们将人家当做骨肉亲人,别人心里可就未必也是这么想的了。”

褚月妍的一颗心猛地悬空,白着脸道:“你是说我二哥——”

“到底不是一母所生。”苏皖讳莫如深的略一点头,但是为了不把挑拨离间的用心做的太明显,随后马上又是话锋一转道:“我倒也不是撺掇着你们同室操戈,而是太子殿下对那褚浔阳的确是偏心的厉害,将来到了抉择大位归属的时候她肯定是要向着她的亲哥哥的吧?一旦太子殿下被她左右了决定,你倒是想想看,将来又要将长孙殿下置于何地?”

褚月妍用力的捧着手炉,面色寡白。

褚琪晖和褚琪枫两人上位,对她而言,那意义可是截然不同的,她已经是被褚浔阳挤兑了小半辈子了,将来难道还要被她处处掣肘打压?想来就觉得不甘心!

“可是我大哥说的对,若是我们动了她,父亲也一定不会轻饶——”褚月妍迟疑道。

苏皖闻言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傻妹妹你想哪里去了,我和她不对付也就算了,你们到底也是血亲,我还能真叫你去对她下手不成?我只是说,是不是可以想个法子将她拉拢了过来,她若是能站到长孙殿下的阵营里,就等于是消减了康郡王最大的助力,这可是个一举两得买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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