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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153)

“本宫累了,先回去吧!”昌珉公主疲惫的摆摆手。

“好,快起轿回宫吧!”张嬷嬷不敢含糊,赶紧让人重新起轿。

外人进宫须得于宫门处换乘宫中软轿,昌珉公主却可以不受此条宫规约束,轿子直接由南宫门抬进去。

轿夫们步子飞快,直奔昌珉公主的寝宫倾香殿。

“公主,到了,奴婢扶您下轿。”张嬷嬷走过去打开轿帘,却见里头昌珉公主脸色刷白的闭眼歪在一边。

她原以为昌珉公主是睡着了,就试着推了一下昌珉公主的肩膀。

不曾想稍稍用力,昌珉公主却是身子一软,直接从轿子里栽了出来。

张嬷嬷始料未及,被她扑在地上,抱着她的身子惊慌失措的大叫,“公主,公主您怎么了?快,公主晕倒了,请太医,快请太医。”

一众宫女嬷嬷七手八脚的把昌珉公主抬进寝殿安顿好,不多时宫里的女医官就急匆匆的赶来。

昌珉公主的伤口不能随便示人,这一次她受伤不宜请太医调理,只得请了宫里的女医官。

“梁医官,快,公主晕倒了,您快给看看!”张嬷嬷焦急的攥着梁医官的手就往里走。

梁医官神色凝重道,“公主受的只是皮外伤,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我也不知道呢,今天一早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刚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晕在了轿子里。”张嬷嬷心急如焚,赶紧把人让进去。

“公主出去过?这个时候,我不是叮嘱过要静养吗?”梁医官拧眉道,神色又凝重几分。

“这事儿说来话长,您先给看看,公主有没有事。”昌珉公主去军营寻彭修的事自然是不能说的,张嬷嬷只得敷衍。

“嗯!”梁医官点头,弯身坐在床边的绣墩上给昌珉公主把脉。

张嬷嬷在一旁看着,不安道,“公主她怎么样了?”

“是心虚气弱之状,公主刚刚受了伤,身子本就不如平时,再加上忧思过剩,劳累过度,气虚体弱才会晕倒。”梁医官出一口气,转身去旁边桌上的药箱里取银针,“我先给她扎两针疏通气血,她就会醒了,嬷嬷吩咐人去准备点清淡的饮食送过来。”

“好!”张嬷嬷应道,扭头吩咐内殿服侍的心腹婢女云霓去准备吃的,她自己仍是寸步不离守在床边。

梁医官取了银针移步挪回床边,拉开昌珉公主的袖子要给她扎针,无意间瞥见她胳膊上的鞭痕,登时心头一紧,脸都吓的白了,急匆匆的拉开她的领口去检查身上。

因为钱文山怀恨在心,当时下的都是狠手,鞭痕入肉三分,伤口很深。

昨日回宫之后梁医官就给仔细的处理过,也上了药,只是因为伤在前胸后背,伤口又分散,无法以绷带包扎。

本来过了一夜,伤口周围的血水就应该慢慢干了,却不想现在扒开了衣服再看——

伤口非但没有收口愈合的趋势,反而隐隐有化脓的迹象,整个里衣外面都染了许多的血水在上头。

“这——怎么会这样?”张嬷嬷脸色刷白,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梁医官脸色阴沉,小心翼翼的试着要把昌珉公主的里衣拉开。

布料粘连在伤口上,即使是在昏睡中,昌珉公主也忍不住呻吟一声缩了缩身子。

“当时我不是叮嘱过吗,尽量不要让公主活动,省的出汗感染伤口,现在公主身上带着伤,牵扯了伤口很容易就会出冷汗的。”梁医官不悦道,一边说着一边又折回药箱旁边取了些小瓷瓶和药棉过来,抬手招呼张嬷嬷道,“嬷嬷过来搭把手,帮我替公主把脏衣服脱了。”

“这——公主她一定要出去,奴婢也无可奈何啊!”张嬷嬷道,看着雪白里衣上透出来的血迹一阵的胆战心惊,“现在怎办?公主她会不会有事?”

“皮外伤,生命危险倒是不至于。”梁医官道。

“那就好!”张嬷嬷刚要松口一气,然后紧跟着又听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可是这些伤口本来就伤的很深,仔细调养着都未必能能够完全复原,再这么一折腾,伤口化脓之后,再要愈合就更要费些功夫了,十有八九,是要留下疤痕的。”

“这可怎么好?”张嬷嬷又是吓了一跳,再想到昌珉公主若是醒来之后听到这消息,保不准又要怎么的大发雷霆,顿时就一个头两个大。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了。”梁医官道,一边取了消毒的药液过来,隔着衣服在伤处泡了才得以顺利把那层污浊不堪的里衣剥下来,“现在的关键是早点让伤口愈合,万不能再恶化了,虽然说是皮外伤,却也经不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如果一再演变下去,也是会危及性命的。嬷嬷在公主身边,一定要记得提点她,这段时间万不能让伤口沾水也不要大幅度的活动,千万要安心静养。”

“是是是,我记着了。”张嬷嬷不敢含糊,急忙应下。

两人又就着手给昌珉公主重新清理了伤口并且上药,换衣服,一直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重新把她安置好。

梁医官取了银针,给昌珉公主几个穴位上扎了两下,昌珉公主却未立刻转醒。

张嬷嬷不免又是一阵担心,“这怎么回事?公主怎么还不醒?”

“公主昨天一夜没睡,这是过于疲乏了,再睡一会儿就会醒的。”梁医官收拾了东西,往外走,不放心的又叮嘱,“公主这里嬷嬷千万要仔细些看着,万不能让她随处乱走了,每天早晚我会过来给公主换药。”

“好。那就拜托梁医官了。”张嬷嬷感激的握了握梁医官的手,“老奴送你出去。”

送走了梁医官,趁着昌珉公主人还没醒,张嬷嬷站在窗前默默的瞅了一阵,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之前奉命去准备吃食的云霓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迟疑道,“嬷嬷,公主身上这伤,真的好不利索了吗?”

对女子而言,除了脸就是身子,这两处,哪一处有所损伤都是天大的事情。

虽然公主已经内定了平阳侯为驸马,可素闻平阳侯风流,后院里莺莺燕燕数不胜数,公主身上的这一身疤痕若是不能彻底除去,怕是——

张嬷嬷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到时昌珉公主若是为这事儿不痛快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别指望会有好日子过。

“胡说八道什么?”张嬷嬷正在心烦,沉着脸厉声叱道。

“是奴婢多嘴,奴婢再不敢了!”云霓吓了一跳,急忙跪下去自己掌嘴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行了!”张嬷嬷看一眼床上睡的并不十分安稳的昌珉公主,一手掐着她的胳膊把她抓起来。

云霓眼里噙着泪却不敢反抗。

张嬷嬷把她拉到外间,才松了口,盯着她恶狠狠道,“把我的话传下去,公主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你们全都给我仔细着自己的舌头,谁要是敢在公主面前胡言乱语乱嚼舌头,当心我拧下她的狗头!”

这样说来,就是要把这事暂时压下,不对昌珉公主言明了。

如果昌珉公主被蒙在鼓里的话,他们这些下人也可以少受些折腾。

“是!是!奴婢记下了,这就去把嬷嬷的话传下去。”云霓急忙应下,手臂上被张嬷嬷掐过的地方虽疼却也不敢去揉,从头到尾只就谨小慎微的低垂着脑袋。

“去吧!”张嬷嬷没好气道。

“是,嬷嬷!”云霓如蒙大赦,赶紧的转身退出殿外。

宋灏和明乐分手之后就直接带着长安回了殷王府,主仆二人刚刚转进王府前门所在的街巷,远远的已经看到大门口周管家亲自守在那里心神不宁的左右张望。

“主子!”柳扬心下一沉,不觉的已经倒抽一口凉气。

宋灏神色淡淡的看了眼,没说什么仍是不徐不缓的打马过去。

周管家见到两人本来是迫不及待的就想迎过来的,但见宋灏这副轻描淡写的表情,顿时想起主子平日里的脾性,于是生生的把胸中奔涌的那股躁郁之气压下,循规蹈矩的从台阶上迎下来道,“王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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