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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376)

“没有。”郑海回道,不解道,“按照计划,事情进展的都很顺利,没有必要再留人下来了吧?”

“糊涂!”易明峰眉心一跳,突然猛地收住马缰,调转马头往远处的军营看去。

那里粮草库方向的火光犹在,但距离已经拉开,军营西侧的厮杀声虽然听不到了,但那战况之惨烈也可以想象。

“侯爷!”郑海被他身上凛冽的寒气震慑,干吞了口唾沫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试着道,“那属下这就安排几个人回去?”

易明峰冷冷的斜睨他一眼,脸上怒意不改,冷冷说道:“我要随时知道对方营中的最新情况,包括战况和他们双方的人员伤亡情况。”

“是属下疏忽了,属下这就安排下去。”郑海忙是不迭应道,调转马头去队伍里点了几名亲信吩咐下去。

几人领命,对易明峰齐齐一揖就调转马头往来时路上奔去。

易明峰端坐在马背上静默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几个人的背影完全被雨幕之下的夜色吞没,他才依稀回过神来。

“侯爷!”郑海大气不敢出的凑上去,询问道,“我们现在要继续赶路吗?”

易明峰看他一眼,身上的煞气虽然没有方才那么重的,但到底也是一脸的肃杀,一声不吭的带着自己的钦差仪仗继续赶路。

出山的路其实并不算太长,但他们都是初来乍到,再加上雨天泥泞,也是足足折腾了小半夜,一直到将近黎明才从山里绕出来去。

“前面就是出山的栈道了。”彼时雨势已歇,郑海抹一把脸上残存的雨水,对易明峰说道。

易明峰抓着马缰的手下意识的略一发力,将行进的速度拉缓,回头看了眼,皱眉道,“后面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郑海一时没有明白,反应了一会儿才有所了悟,他问的是南疆军中的状况。

“还不曾得到消息!”郑海说道,也扯着脖子往后瞧了瞧,“应该是一切顺利吧!”

易明峰脸上封冻的表情一直不曾化开。

的确,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计划中的步骤走的,可也就是因为太顺利了,反而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

有哪里是不对劲的。

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明白。

这样想着,他就又难免走神了一瞬。

恰在此时,就刚好听闻前面领路的侍卫满是戒备的一声怒喝:“什么人在哪里?”

说话间,前面开了的一队人马已经就势拉住缰绳,先后听了下来。

易明峰的思绪被打断,心口骤然一缩。

郑海察言观色已经反应过来,对着队伍前方扬声喝道:“前面什么事?怎么停了?”

前面领队开路的仪仗不过三十六人,此时闻言,却无人应答,只有隐约唏嘘的议论声。

郑海狐疑的回头和易明峰对望一眼,正好发怒,前面负责领队的一名侍卫却是策马折了回来,满脸凝重之色的对着易明峰拱手道:“侯爷,前面出了点状况,有个小子横在了吊桥之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前方架设在山谷上头的吊桥是从此处出山的必经之路,为了保证往来顺畅,每年朝廷都要拨巨款对沿路的整条栈道和这座吊桥进行整修维护。

这个时候,有人会横在此处挡路,绝对不是巧合。

郑海刚要发怒,易明峰已经抬手直至他,径自打马往前走去。

侍卫们急忙往两侧避让,给他腾出地方。

易明峰打马,不徐不缓的走到队伍最前方。

随着距离的拉近,远处立于桥头的一人一马也逐渐步入他的视线。

天还没亮,又赶在月末,人还是在山里,光线昏暗,识人不便。

隐约中只能大致的辨认,那是个身材十分瘦小的少年,一身短装打扮,策马立于那座一丈多宽的吊桥之前。

退后一步就是万丈深谷,而前方百余步外就是他自己带着是三千钦差仪仗。

彼此之间悬殊的武力配备,但他身后三千余人的队伍就是被这个单枪匹马的瘦弱少年震慑住,因为——

此时她一人一马立于桥头,手中一把长柄马刀倒提,刀锋的着力点,赫然就是支撑那座吊桥的绳索。

夜色迷茫之中,身子瘦弱的人儿,面目不明,腰杆笔直,唯这一个持刀的姿势,说不出的潇洒漂亮。

小小的一个动作,足以震慑三军,莫说对方三千兵马,就是百万雄师也要望而却步。

易明峰冷冷的看着,隐约之突然有种释然般的错觉——

仿佛他这一整夜里心神不定的原因,就要在这里找到答案了。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不想死的还不让开?”郑海头脑发热,策马上前怒声斥道。

“武安侯一路走来辛苦,恭候多时了!”对面那少年朗朗笑道,语音清脆果决又透着几分森然的寒意,却也分明——

是个女子的声音?

身后的队伍之中顷刻间骚乱起来,议论频频。

而这个声音入耳,易明峰额角的青筋却是不受控制的跳了两下,整个人的思绪前后还没有衔接后——

对面那男装打扮的少女却是手起刀落,腕下一个利落的翻转,将手臂粗细的绳索一道切断。

后面的吊桥上面拴着的横木失去平衡,哗啦啦往山涧中栽去。

这座吊桥,是出山的必经之路,深锁一旦断掉,所有人都会困死山中。

之前虽然被这少女摆出的阵仗震住,但因为她自己本身也正在桥头,所以郑海等人也都不曾想到她竟会真的出手断桥。

“你——”郑海目赤欲裂,怒吼一声,就拔剑扑了过去。

那少女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与上一个动作一气呵成,紧跟着横臂一扫,刀锋所过之处再度带起一阵冷风。

易明峰颓然一叹,狠狠的闭上眼。

下一刻架在她身后的整座吊桥就轰然坍塌,无数的横木凌空抛落,伴随着一片此起彼伏的闷响坠落山谷。

那座牵连着南疆山谷和外界唯一联系的吊桥一瞬间灰飞烟灭,荡秋千一般从众人的视线之中抽离,最后轰然一声,最后剩余的一半木桥狠狠的撞在了对面的绝壁之上,四分五裂。

郑海的身子凌空,在空气里爆发出的力量却在看见吊桥坠落的一瞬定格,一个不稳,中途坠落在地。

再也顾不得伤人,他疾步抢过去,奔到悬崖边上,看着空荡荡的山谷,整个人都懵了。

“侯爷,桥塌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躁狂不安的扭头对易明峰吼道。

易明峰紧绷着唇角,一直的沉默不语。

却是那马上少年扬鞭策马朝他款步走去,盈盈笑道,“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话诚然不假。你我之间一别也不过数日光景,如今易世子已然承袭爵位,成了高高在上的武安侯。为了庆祝您得偿所愿,今日我准备的这份礼物,不知道侯爷可还满意?”

她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而彼时所有人还都处在去路被断的恐惧之中,窃窃私语之余,也无人有闲暇顾及到她和易明峰之间的对话。

易明峰一马当立于队伍的最前方,此时闻言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唇边挂了一丝冷的不可思议的笑容,开口的话,每一个字却不可遏止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像生怕一时控制不住,就会失了他惯常维持的风度,变成疯狂的嘶吼。

“易明乐呵——”易明峰道,想笑又笑不出来,“居然是你!竟然是你!我早该想到,你没有那么容易死!彭子楚他机关算尽,没想到最后还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早该猜到,当时没有寻到你的尸首这事儿就没有这么容易完!果然!果不其然!”

他没说一句话,咬牙切齿的意味就更加浓厚三分。

但那语气又分明不像是对人言,反而自语的成分居多。

郑海一直立于悬崖边,本来正是手足无措的时候,惊闻此言,顿时勃然变色,不可置信道:“她是九小姐?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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