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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912)

明乐倒是没觉得怎样,既然他人都特意的来了,自然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只是她心里同样带着很深的疑惑罢了。

“王爷,今日让您破例为了晚辈的事情两度奔波往来于宫门之前,不知道您从晚辈这里可是有所图?”明乐问道。

纪千赫这样的人,她可不指望他做这事儿会是一时兴起。

纪千赫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白的就问出口,闻言不觉的轻声一笑,却也爽快,道:“本王只是受人之托,这一点信誉问题,本王还不至于为此就损了自己的名声,有什么事你都尽管先行解决了就是。”

“受人之托?”明乐一愣,倒是大为意外的。

她的第一个想到的人的纪浩禹,因为在她认识的人里头,只有纪浩禹和荣王是有着私交的。

可是转念又否了这个猜测,因为纪浩禹自己都在牢里自身难保,如果纪千赫会为了他的一个托付就大动干戈的话——

那还不如直接把他从天牢里弄出来来的实际。

可是这世上除了纪浩禹之外,还有什么人是能求的动荣王为她现身的?

纪千赫留了那句话之后就再没了后话,显然是没准备和她透底。

而眼下的情况也着实容不得明乐多想,辇车已经再度折回宫门之前停了下来。

侍卫拉开帷幔,明乐也不屑于再和老皇帝维持明面上的恭敬,只就礼节性的露出一个笑容道:“皇帝陛下急召本王妃回来,不知道所谓何事?”

此时老皇帝犹且站在那里,他本来看到纪千赫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这会儿再见明乐对他的这般态度,顿时就火冒三丈。

“什么事?你还好意思问朕是什么事?”老皇帝怒道,指着脚边跪着的侍卫道,“你来说!”

“是!”那侍卫诚惶诚恐,头也不敢抬的快速说道,“延平公主在天牢遇害,从昨儿个公主入狱到事发之时,就唯有摄政王妃前去天牢走动过,奴才不敢隐瞒,特请陛下定夺。”

延平公主遇害?

明乐的眉心皱了一下——

她可是半点消息也没有听到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见她不语,就只当是她心虚,冷笑一声道,“易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帝陛下想要本王妃说什么?”明乐反问,回过神来也不过一笑置之,“本王妃与延平公主无冤无仇,延平公主出了事,皇帝陛下叫人彻查就是,来问我?难道还指望着本王妃替您来断这起人命官司?这么做——只怕是于理不合吧?”

“朕没工夫在这里和你耍嘴皮子。”老皇帝道,一甩袖冷哼一声,“侍卫禀明,从延平入狱到后来事发,这期间就只有你一个外人去了天牢,之前在朕的寿宴上您不就为了老三的事情和延平起了争执吗?延平再怎么说也是朕的女儿,堂堂的天家公主,她的性命万也不是给人这样随便糟践的。今日你若是不能给朕一个明确的说法,就休怪朕不讲情面,将你法办!”

原来又是一出人命官司,上回是冲着纪浩禹,这会儿又冲着他,一环紧扣一环,竟是连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都不留。

老皇帝的目光阴冷,直直的看着她,“随朕进宫吧,今天的这件事,你若是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是万也说不过去的。”

皇室死了一个公主,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不了了之。

明乐莞尔,侧目看向纪千赫。

纪千赫的脾气倒是好的很,明知道她是要拿自己做挡箭牌,竟是破天荒的十分配合,道:“走吧,本王要请的客人既然惹上了人命官司,本王也一并进去听审吧!”

老皇帝一愣,不可思议的朝他看过一眼——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气老皇帝一直都十分清楚,这人绝对不是个愿意管闲事的。

更何况明乐还是个外人。

能逼的纪千赫破例妥协的事——

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走吧!”纪千赫没管他的反应,挥挥手叫人把帷幔重新落了下来。

老皇帝怔了怔,也不能赶他走,只得也闷声的叫了辇车过来。

前后两辆辇车进了宫门,外面等着上早朝的官员不知何去何从,因为老皇帝不下命令,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去,便只能顶着日头等在那里。

因为是要问案子,辇车就没去御书房,而是去了临近的常青宫。

赶在老皇帝等人过去之前张相已经吩咐人把延平公主的尸首抬了来,还有天牢那边过来的几个管事,连带着前夜给明乐引路的牢头也在其中。

众人见到老皇帝都连忙跪地行礼。

但是见到后面跟着来的纪千赫的时候却是大为意外——

荣王已经有多年不曾涉足皇宫半步了,哪怕是皇帝的寿宴他都称病没有到场,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了?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在飞快的计较,最后恍然大悟——

牢里关着的荆王纪浩禹一直都是荣王阵营里头的。

一众人各怀鬼胎,纷纷低着头在心里计较利害关系。

老皇帝在主位上坐定。

纪千赫就自觉的坐在了下首喝茶,他不开口,似乎并没有搀和的意思,但是只就他本人往那里一戳就叫整个殿中的气氛都跟着压抑三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老皇帝冷着声音开口。

“陛下开恩,奴才们罪该万死!”天牢过来的一干人等连忙跪地告罪,其中那位领头的便道,“昨夜延平公主和荆王殿下被皇上下旨大入天牢,因为两位殿下斗殴是千金之躯,奴才们不敢怠慢,所以便将两人分别单独看押起来,可是今儿个一早过送早饭的时候却发现公主七窍流血横死在了狱中,显然——”

那人说着就开始不住的流汗,舌头打结,声音无比的僵硬:“显然是死去多时了。”

延平公主就算出身再低,那也是皇家公主,就这样横死狱中,不管凶手是谁,他们这些人都要跟着担责任。

老皇帝面无表情的听着,听完之后就对张相略一点头。

张相指了两个小太监过去,把蒙在延平公主身上的黄绫掀开一角,露出里面女子的容颜。

的确是如那守卫所言,延平公主死去应该是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脸色呈现乌青色,七窍流血,血量不多,呈紫黑色,已经凝固了。

延平公主的真容明乐是见过的,本是极为娇俏可人的一个少女,这会儿冷冰冰的躺在那里,也可以算作面目全非——

诚然,这女人并非善类,明乐倒是不会同情她,只是她会以这么快的速度死在狱中,的确是叫人始料未及的。

延平公主如今的这幅模样,的确是有碍观瞻,老皇帝只看了一眼就嫌恶的摆摆手。

张相重新把黄绫拉上,遮住她的脸。

老皇帝才又看向那守卫道:“接着说!”

“是!”那守卫应声,硬着头皮招招手,后面的人就把一床半旧的棉被抱过来,放在了地上,“因为公主的死因蹊跷,奴才们已经仔细的查验过了,公主入狱之后并没有接触过其它的物件,最后在这床被子上发现了玄机,这被子上上头被人熏了剧毒的药物,公主一时不查盖着这被子入眠才着了道儿了。”

老皇帝听着,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对延平的死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对于后面借题发挥将会引起的连锁反应更为期待一些。

他看了明乐一眼。

明乐却公然移开视线,没有理会他——

这床被子明乐自是认得,刚好就是之前在纪浩禹的牢房里看到的那一床,后来她去了,为了借故调开红玉,就叫红玉去另外寻了新的被褥给换了。

所以后面的事情很容易就能串联起来——

这被子从纪浩禹那里被扔出去,辗转又被送到了延平那里,好巧不巧的,刚刚好就被查出有问题,还要了延平的命。

“这床被子是哪里来的?”老皇帝冷声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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