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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917)

她的言之凿凿,眉目之间亦是一片坦荡之色。

此时若是萧以薇在场,想必是一定会为她这种空口说白话的功夫而大为折服的。

那牢头见状,不由的慌了,忙道:“摄政王妃,之前明明是奴才亲眼所见——”

“哦?是吗?”明乐挑眉,看向纪浩禹,“荆王殿下怎么说?”

“父皇,如果说是眼见为实的话,您也该是偏着儿臣这边的不是吗?现在这奴才不过就是红口白牙一张嘴,就凭他一句话,您难道便要怀疑儿臣和摄政王妃的言行有失吗?”纪浩禹道,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却再没有一丝一毫轻蔑和大意。

对方这一局的真正目的竟然是明乐,这一点太过匪夷所思,叫他再不敢有半分的掉以轻心。

“你也说了他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奴才,又和你无冤无仇的,若不是确有其事,他何故要撒这样的谎来污蔑于你?”老皇帝道,死咬着不放。

此时相较于纪浩禹,他对眼前这个嚣张霸道的女人的恨意似乎更胜一筹。

“陛下忘了,延平公主可是在他们的严密看守之下,无缘无故的死在了狱中。”明乐道,眉尾一挑,露出几许冷然的神色道,“他指证本王妃和荆王殿下有逾矩行为的初衷难道皇帝陛下没有听清楚吗?他说的是本王妃帮着荆王殿下毒害延平公主!说出来是当真可笑,他既然没有亲眼看到荆王殿下把所谓的毒药交付到本王妃手上,却还敢红口白牙的胡乱攀咬,难道皇帝陛下就不觉得这事情里头有古怪吗?”

原以为已经把众人的注意点转移了,这会儿就能浑水摸鱼的混过去,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是这般的临危不乱,竟然死活又把话题给绕了回去。

“儿臣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延平死在了狱中,这些奴才怕着会担待责任,所以才要颠倒黑白,把所有的脏水都往儿臣身上泼。”纪浩禹道,隐隐的叹息一声,神色歉疚的看向明乐,“说起来倒是本王连累王妃你了。”

明乐莞尔,只和他的视线略略一碰就重新移开目光朝老皇帝看去道:“延平公主无缘无故的死在狱中,此事当中本来就存着蹊跷,现在这些奴才又不顾自身的身份,竟然斗胆攀咬当朝亲王和本王妃,难道您就不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吗?”

按照常理来说,哪怕是普通的一起民告官的官司审下来,原告就得要先受杖刑五十,更别说是区区一个狱卒,竟然斗胆指证当朝亲王。

虽然说是关键时刻为了保命,一切都情有可原,可这事儿却是怎么说都值得深究的。

“只就凭着摄政王妃你这一张利嘴,他们也得是要有这个胆量才好。”老皇帝讽刺道,“就因为老三和你的身份特殊,若不是确有其事,这些奴才何故要做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情?”

“所谓事出便要有因,如果皇帝陛下真的觉得是本王妃和荆王殿下合谋毒害了延平公主的话,那么原因何在?”明乐道,同样面露讥诮。

“延平指证老三杀人!”老皇帝道,一字一顿。

“指证而已,毕竟还有真的过堂审讯不是吗?皇帝陛下如何不想,是延平公主帮人设计陷害了荆王殿下,后来凶手怕她泄露秘密,进而将她杀人灭口的呢?”明乐反问,说着就轻蔑的笑出声音,“这个理由,不是比硬要把这顶大帽子强加在本王妃身上更加合情合理一些吗?”

双反互不相让,争论的面红耳赤。

若是依着老皇帝的脾气,早就要将纪浩禹定罪查办了,可是眼前明乐的这个身份特殊,事情就变的十分棘手。

纪千赫闭眼听着,半晌没有吭声,这会儿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道:“延平在狱中惨死,首先须得被追究责任的就是这些奴才,禹儿这孩子是没轻没重了一些,可是天牢里毕竟不是他的王府,有些事,其实也就是那么个意思罢了,一定要深究下去,反而乏味。”

他的语气很淡,不掺杂任何的特殊感情在里面,说着就淡淡的看了眼外面大盛的天光道,“为了这么一丁点的小事情就闹了皇上一个早上,传出去成何体统?不过就是几个办差不利的奴才,处置了也就是了!”

殿中把守的侍卫俱是一震,齐齐扭头去看老皇帝。

“荣王,凡事都要有个公断——”老皇帝冷冷说道。

“什么公断?”纪千赫闻言,不过莞尔一笑,“什么也比不得皇室的血脉重要,事情的其因原也不过就是为着个宫女,芝麻绿豆大小点儿的事情,皇兄你已经折损了一个女儿在上头,难不成是非得要再搭进去一个儿子,凑一双吗?”

他开口,却不按常理出牌,从头到尾,大道理都一句也没有编排就直接盖棺定论——

无论是非,他要这件事到此为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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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幕后黑手

天牢里过来的几个守卫和牢头闻言,不由的都是浑身一抖。

其他人看向纪千赫的眼睛里却都满是敬畏和凛然。

这话是他说的,可是那一众人却是不敢向他求情,只就纷纷看向老皇帝,哭嚎不已,“皇上开恩,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

老皇帝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是触到纪千赫似笑非笑的眸光就瞬间又把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给咽了下去。

纪千赫的神色很淡,可是本身的气质使然,总会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力。

“皇上?”最后,还是等在旁边的侍卫忍不住大着胆子开口提醒。

“哼!”老皇帝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目光却是一刻也没有偏离的落在纪千赫的脸上,语气僵硬无比道,“诚如荣王所言,这些奴才办差不利,让延平公主在他们的严密看守之下遭遇不测,简直罪大恶极,都拉下去处置了吧!”

哪怕是没有真凭实据,哪怕这些人口口声声的喊着冤枉,可这就是皇权。

生杀予夺,只看当权者的一句话。

只不过此时此刻,再经由纪千赫插手之后,哪怕最后下达命令的人是老皇帝,这话听起来也跟着变了味了。

一众的狱卒守卫哭天抢地,大叫冤屈,侍卫们再不迟疑,强行把人拖了下去。

随着那些哭嚎声逐渐远去,殿中的气氛却是逐渐沉寂了下来,是当真的沉寂,如死一般的沉默和静谧。

纪浩禹的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咂咂嘴看向老皇帝道:“父皇,那牢里实在是不甚安全,您也知道,儿臣一贯都是个胆子小的,哪怕是您对儿臣还有怀疑,这会儿是不是也不要再把儿臣送到那个地方去了?实在不行,您多调配一些御林军去围了儿臣的府邸,将儿臣锁在府中都好,好歹是叫儿臣的安全能得个保障不是?”

老皇帝听着,额角的青筋隐隐的跳了跳。

“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纪千赫缓缓吐出一口气,弹了弹袍子起身,道,“大邺的摄政王在咱们大兴的帝都之内公然遭到暗杀还无故失踪,事情直接牵系到两国邦交,眼下你父皇也正在用人之际,你不思替他分忧也就罢了,还净是添乱。”

他的语气很淡,亦是平静无波。

言辞之间听不出对纪浩禹半分的袒护和纵容之意,但却是确确实实的替他开脱,语气悠然道:“赶紧的回去拾掇拾掇,然后就去步兵衙门带了人帮着寻人吧。至于你的府邸么——”

纪千赫说着,已经举步往外走去,只有声音依旧平静无波的留在身后,“你也不用搬回去了,在摄政王的下落查明之前,你就在衙门呆着。温泉行宫那里连刺客都能明目张胆的闯进去,已经不安全了,你的府邸,就让给摄政王妃暂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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