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她问。
有人指了指后门的方向:“已经被禁军带走了,说是——要进宫面圣,请皇上顶罪!”
就算是哪个衙门的九品芝麻官都不会处理两个奴才的苟且之事,皇帝难道还是吃饱了撑的吗?
这样的解释,根本就说不过去。
陈婉菱暗暗的咬牙,心里飞快的权衡利弊,进而果断的继续抬脚往外走:“咱们府邸里的人,岂是由着他们随便说带走就带走的?钱管家,带上人,去给本宫把人抢回来!”
说完,已经当先推门出去了。
跟禁卫军冲突?
钱管家本能的就不赞同,但是眼见着她已经夺门而出,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带人追了出去。
陈婉菱之所以来得这么快,也是有原因的。
她本来是让灵蕊去盯芸儿的,后来宁舒郡主那里出了事,灵蕊就仓促的赶了过去,暂时就忘了这回事了。陈婉菱也忙昏了头,一直等到回了院子才想起来芸儿的事,结果灵蕊到下人房里已经找不到芸儿了。
陈婉菱心里不安,就直接又转身出来了。
结果,就刚好迎着许承徽的那个丫头去报信。
她从巷子里追出来,外面禁军已经把芸儿两人绑好了,正要离开。
“站住!”陈婉菱大声道。
为首的那个侍卫皱眉,回头一看钱管家居然带着二三十个护院杀出来了,登时就沉了脸:“陛下有旨,东宫一干人等自即日起禁足,任何人不得跨出东宫大门一步的。”
陈婉菱也不废话,直接一抬下巴,看着芸儿道:“既然是皇上的命令,不准东宫的任何人出府,又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把我府里人随便的往外绑?”
“娘娘!”芸儿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也才开始知道害怕,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声的求救道:“娘娘救命!”
陈婉菱没理她。
那为首的侍卫道:“这两个奴才忤逆圣旨,犯了重罪,卑职等必须要将他们带进宫去,交给陛下发落。”
陈婉菱知道对方不会妥协,更不会给她面子。
而她本来也没指望自己能从禁军手里把人抢回来。
所以这时候,她也不客气,直接就语气强势的顶回去:“你们的人,你尽管带走,但是我府里的人,你无权处置。别的我不管,把这个丫头给我留下来!”
“娘娘——”那侍卫不想授人以柄,有所顾虑之下说话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耐着性子还要跟她讲道理。
但是陈婉菱止步在此,当机立断的已经一挥手:“即使咱们殿下 被禁足了,可是咱们东宫也不是可以任人这般随便欺负吧,还不去把芸儿给我抢回来!”
钱管家原是不想动手的,但是又不你能不给她这个主母的面子,满面难色的看了陈婉菱一眼,见她意志坚决,便就只能心一横,挥了挥手。
身后二十多个侍卫蜂拥而上。
那些禁卫军也没想到东宫的人竟然真敢跟他们明着抢人,全都懵了,而等到反应过来,那为首的侍卫就也跟着怒了。
“你们竟敢忤逆皇上的命令,这是要反了吗?”
然后,随着他一声令下,禁军也崛起反抗。
陈婉菱大声的道:“陛下的口谕,是让你们来这里设卡守卫的,可没叫你们杀人!”
那些禁军也不想惹麻烦,听了这话,多少有点束手束脚。
“别伤人,不许伤人!把他们都逼回去!”为首的那人大声命令。
殊不知,他这一声令下,本来还心中忐忑的东宫侍卫却都振奋了起来。
整座东宫都活络平阳,这几天每个人都过得提心吊胆且憋屈,这时候找到出气筒了,便是士气大振。
他们也保持着分寸,不闹出人命,却是撸袖子抡拳头,一个不要命了似的打。
场面一瞬间失控,混乱无比。
灵蕊脸色惨白的抓着陈婉菱的袖子,都要哭出来了:“娘娘,这样是要出事的啊!”
陈婉菱却是表情严肃,一脸的神情凝重。
她趁乱扯着灵蕊往后退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飞快的嘱咐道:“这些人居心不良,肯定会不惜一切把芸儿带进宫去的,我拦不住他们,现在趁乱,你混出去——”
搬救兵?
灵蕊立刻就明白过来,可是随后又迷惑:“找国公夫人吗?”
陈婉菱看着她,眼底却突然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情绪,道:“现在还不到四更,最近不用早朝,皇上肯定没这么早起,他们也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去把皇上从被窝里挖出来,所以现在还有时间和机会,你混出去,去昭王府,找昭王妃!”
找昭王妃?
灵蕊只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聋了一下子,给听错了。
陈婉菱却没工夫等她反应,直接又附在她耳边嘱咐了两句话。
“赶紧走!”眼见着东宫的侍卫慢慢的失去主导权,赶在他们被重新逼入巷子里之前,陈婉菱推了灵蕊一把。
灵蕊这时候已经没有思想了,只是本能的反应,拔腿就跑。
第276章 倒了八辈子血霉!
东宫的后巷里乱成一片,只是谁也没想到有人会趁乱溜出来,灵蕊却是头头也不敢回,一路上,总觉得一颗心随时可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这么埋头狂奔。
昭王府离着东宫不算近,但也毕竟是京城里风头最为鼎盛的一座王府,所以地处繁华,两座府邸离着的倒也不算太远。
灵蕊抹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临近五更天。
只是严冬之下,天色仍旧漆黑一片,不见天日。
她也不敢走正门,直接绕进了后巷里。
要知道,西陵越的这座府邸的守卫可是非同一般。
这大晚上的,一个眼生的丫头摸进了他们后巷里,所以根本就不等灵蕊找过去敲门,已经被藏在暗处的侍卫跳出来一把拽住。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往这里摸?”那人沉着脸恐吓。
灵蕊本来就害怕,再被人一拽,险些就当场晕过去。
她腿一软。
那人就也有点,下意识的只能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了——
就这胆儿,说是她要图谋不轨也没人信啊。
“这里不是你能随便晃悠的地方,赶紧走!”确定她不具威胁,那人的语气就缓和了些许。
灵蕊这会儿已经勉强提起了一丝力气,却是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大着胆子问道;“你是昭王府的人吗?我——我有要紧的事情,必须要马上求见王妃娘娘!”
那人本来还当她是走错了路,这时候就又马上警惕起来,打量她。
灵蕊也没那个心机撒谎周旋,只就实话实说道:“我是陈太——”话到一半,想到西陵钰已经不是太子了,就马上改了口道:“我家主子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之前和王妃娘娘有过几面之缘,是我家主子派我来的,有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必须要马上求见王妃娘娘!”
陈家就两个女儿,嫡长女早嫁了,所以作为唯一的庶女的陈婉菱才能得了草鸡变凤凰的机会,所以——
这位定国公府的二小姐还是很好认的。
“前太子妃?”那侍卫明显是十分意外的。
灵蕊却是着急,死死的抓着他的袖子不放:“这位大哥,生死攸关,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马上见到王妃娘娘,求您了,给通传一声吧!”
她说着,也怕是众人不信她是陈婉菱的人,赶紧从怀里掏出她在东宫的腰牌。
那人确认了腰牌是真,却也根本就不想给她引荐,迟疑道:“皇上不是下令禁足了东宫上下吗?你是怎么出来的?”
灵蕊不会撒谎,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撒谎,她也是病急乱投医,道:“有人要算计我们东宫,是我家主子使计帮我混出来的,我要见王妃娘娘,我家主子说了,她手上可是抓着王妃娘娘的把柄的,这一次她要是避而不见的话,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