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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妖妃(526)

此时君臣重逢的场面,当然也不值得期待,他的眼底当即就闪过一丝明显的嫌恶之色,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安王呢?朕不是让他今天过来吗?还没来?”

那小太监小跑着跟在他身边,一边仍是赶紧的回道:“安王殿下半个时辰之前已经到了,因为不知道陛下几时下朝,奴才就请殿下去旁边的偏殿等候了。”

皇帝大步往前走,经过陆元山身边的时候,直接脚下没停,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陆元山年过六旬,再加上多年的郁郁不得志,如今就显得越发老态,鬓角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皱纹很深。

皇帝直接视而不见的将他晾在这里,附近的宫人便偶有人露出几分同情的目光来。

他却没急着去跟皇帝哭诉什么,而是用力的捏了捏衣角,仍是撑着跪在那里,没有半分的怨言,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有内侍去旁边的偏殿传了话,片刻之后西陵丰就从那里边出来。

他也像是根本就没看见陆元山一样,直接进了御书房。

彼时皇帝已经在案后坐定,手里捧了茶盏喝茶。

“儿臣见过父皇!”西陵丰上前行礼。

皇帝略一颔首:“免了吧!”

他没说赐座,西陵丰随后却是一撩袍角给跪下了,主动请罪道:“儿臣有罪,此次瞒着父皇进京,还险些为此酿成大祸,请父皇责罚。”

皇帝倒是理所应当的受了他这一跪,并没有急着让他起身,而是慢条斯理的又喝了两口茶润喉,随后才语气平淡的开口问道:“身上的伤口如何了?可有好些了?”

“儿臣惶恐,岂敢劳父皇亲问,不过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妨碍的!”西陵丰道。

他的语气听起来恳切,却又自有那么一种不卑不亢的从容。

不得不说,投其所好,倒是合了皇帝的脾胃——

西陵钰患得患失,遇事急躁,但真要做起事情来又不够果断干脆;而西陵越又太过强势,虽然各方面的资质绝佳,却又让皇帝真心的喜欢不起来;眼前西陵丰这般得意的言辞举动,自然容易虏获皇帝的心。

皇帝心里对他满意,就随口道:“既然身上有伤,就别跪着了,起来回话吧!”

“谢父皇!”西陵丰也没矫情,整理好衣袍站起来,仍旧是稳重得体的站在那里。

皇帝道:“这些年虽然你人在封地,但是身为皇子,既然现在回京了,住在驿馆也不像话,朕已经给内务府传了话,让他们看看哪里有空置的宅子合适,一会儿让他们的人带你逐一转转,喜欢哪一处,就定下来,让他们赶紧添置家什,这两日你便挪过去吧!”

“是!”西陵丰并不推辞:“儿臣惭愧,又让父皇为了儿臣的琐事费心了!”

“朕与你是亲父子,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皇帝放下茶碗,挥挥手:“你身上有伤,没什么事就回去养着吧,朕这里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是!”西陵丰拱手,态度依然谦和又恭敬,只是他却并没有马上退下,而似是犹豫了一下道:“父皇,这些年儿臣和母妃瞒着您……实属不该……”

皇帝手里刚刚拿起一份奏章,闻言,就又迟疑着放下了。

他抬头,直视站在面前的西陵丰,却是打断他的话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

当年宸妃带着西陵丰走的时候,西陵丰才刚四岁,真要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去,何况——

他又似乎根本就没打算再追究。

毕竟是二十多年的欺君之罪,他不会重责西陵丰是肯定的,但是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

西陵丰意外之余,也是不解的微微怔愣。

父子两个,四目相对,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和想法。

无疑,皇帝想要在他眼中看到的就是这个——

他会困惑,说明至少宸妃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把一些旧事因果都对他和盘托出。

换句话说,他可以原谅宸妃一个人的任性妄为,却绝对容不下他们母子两个联起手来耍手段。

沉默了片刻,皇帝再开口,有些神思悠远的叹了口气道:“你母妃的性子倔,有时候又有些过分的执拗较真了,这些年,你们母子都不在朕的身边,朕的政务又忙,难免顾不上,有些场合,你若能劝,就多劝着她一些吧。如今也都年纪一把了,是该改改脾气了!”

他这话,说得颇有些语重心长。

梅正奇垂首站在门边,听得却是蓦然心惊——

昨天晚上宸妃才刚惹得皇帝大发雷霆,现在不过才几个时辰,听他这话,却居然还是对那个女人颇多忍让顾念,没准备再借故深究了的?!

“是!”西陵丰恭敬的拱手应下:“儿臣领旨,也替母妃谢过父皇的提点和关照。”

“下去吧!”

“儿臣告退!”

西陵丰躬身退下,从御书房出来就直接去了嘉和宫看望宸妃。

这边的御书房里,皇帝犹且还在盯着他离去后空荡荡的门口失神。

良久,外面蝉鸣声骤起,他才猛地惊醒,手臂一动,却是把放在旁边的茶盏带翻了。

“皇上小心!”站在后面的宫女连忙上来扯他的袖子,避开蔓延到桌上的水渍。

好在那茶盏中所剩的茶水不多,另一个宫女拿了帕子赶紧擦拭,倒也没有湿了桌上奏章。

梅正奇快步走过来,瞪了两个宫女一眼:“做事怎么这样不小心?这茶盏也不知道提前收拾了吗?”

“奴婢知罪!”两个宫女垂眸敛目的连忙小声告罪。

梅正奇过去看了看,见皇帝的袖口湿了一点,就问:“陛下要更衣吗?”

皇帝明显是心不在焉的低头看了眼,最后却是摆摆手道:“永安侯还在外面吗?”

“是!”梅正奇道:“陆侯爷还在外面跪着呢,皇上——要宣他进来吗?”

皇帝已经随手翻开一本奏折,一边提笔沾墨,一边面无表情的道:“朕不想见他,你送他去永宁宫吧。陆氏其罪当诛,他们好歹父女一场,跟他说,朕破例开恩,让他们见面道个别吧!”

这两天皇帝的种种作为都叫人摸不准他的心思,但梅正奇也不敢露出丝毫揣测的迹象来,领命就出来了。

正好这会儿皇帝这边也没什么事,他传了口谕,就又亲自送陆元山去永宁宫。

陆元山有苦难言,却还不得不谢恩,爬起来跟着走了。

去到永宁宫的时候,昨天下半夜陆贤妃缓过一口气来,还是强撑着身子自己挪进了旁边回廊上最近的那个屋子里。

柳雪意是无所谓的,她也不是爬不动,却已经心如死灰懒得动了,索性就往院子里一趟,完全没挪地方。

梅正奇带着陆元山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一觉睡醒,百无聊赖的正趴在那里找头发里的虱子。

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眼,知道不可能和自己有关,就又事不关己的低头继续扒拉头发。

陆元山自然也不认识她,但是见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却是免不了狠狠一愣。

“咳——”梅正奇脸上有点讪讪的,解释道:“一个犯了错的罪妇,皇上还没交代怎么处置,侯爷不用管她,您请!”

说着,左右看了眼,看到斜对面的那扇门虚掩着,就带了陆元山推门进去。

那屋子原是永宁宫里的两个大宫女住的,里面两张床,一副桌椅,另外还有些额外的摆设,东西虽然还算齐全,但是和正殿那边陆贤妃常用的排场却是相差甚远的。

彼时陆贤妃正蜷缩在离着门口比较近的那张床上,扯了被子盖住身子,闭目养神。

一天不曾进食,再加上伤痛折磨,她就只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耳边却在嗡嗡作响。

迷迷糊糊的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她抬起眼皮看过来。

梅正奇推门把陆元山让进来,态度还算客气的道:“侯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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