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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妖妃(570)

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从始至终裴影夜虽然不赞成她走极端,却一直没有搬出大道理来劝。

有一种人,他心明如镜,对任何事都洞若观火,他不需要你给他讲道理,其实他什么都懂,当你觉得他一叶障目的时候,他只是屈从于无奈,或是单纯的想要逆天而行,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所以,当他改变主意,重新做了另外的决定的时候,你同样说不动他。

沈青桐,恰恰就是这类人。

裴影夜盯着她良久,几次欲言又止之后还是只能深深的叹息:“你别做傻事!”

沈青桐看得见他眼睛里最真实的情绪。

在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不畏立场,不计后果的只是单纯的关心你,这感觉真好。

于是她又再笑了笑:“早在十二年前,我就应该已经死了,师兄,你走吧,别把我当成你的负担。”

这十二年的隐忍偷生,即使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其实,她也并不好过。

她说这话,已经有了交代遗言的意思。

裴影夜终于也是无可奈何。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他问。

“我要谋事,当然不能赤手空拳,你手下有合适的人手吗?给我留几个。”沈青桐道。

她不是一时冲动就异想天开的疯子,好在她身后还有一个裴影夜,她什么时候也不需要同他客气。

“我明白了!不过——”裴影夜点头,转而又有些迟疑,目光深深的再度看她。

沈青桐很快就从他忧虑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她要和皇帝还有常贵妃撕破脸了,这中间就不可能完全的绕过西陵越去。

但是此时此刻,她不愿意让自己再去想起那个人。

她默默地垂下眼睛,盯着膝盖上被子的花纹,语气平静的道:“他那边的问题我会解决!”

裴影夜见她回避,心中便是了然。

他上前两步,在床沿上坐下。

两个人虽然一直都有默契,并且从来都心无芥蒂,但即使再坦荡,也都各自守着礼数身份。

裴影夜突然坐过来,沈青桐难免意外。

她忽的抬起头。

站在门边的木槿更是吓了一跳,直觉的就想进来阻止,但只抬脚挪了半步就狠狠的顿住了。

裴影夜坐在床沿上,伸手握住了沈青桐冰冷的指尖。

沈青桐不解其意,只是有些错愕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拉着她的手,缓缓上移,最后,将那只手覆在了她心脏的位置。

沈青桐还在发愣。

他看着她的眼睛,这个素来稳重冷静的男人,目光里突然写满疼痛。

他说:“会痛吗?”

曾经,你用了那么大的力气试图接纳他,靠近他,如今却要这般决绝刚烈的舍离,难道真的不会痛吗?

沈青桐当然听得懂他的暗示。

她的眸子里瞬时蓄满一层水光。

“一开始就知道那是错的!”然后,她飞快的往旁边别过头去,同时用力的把手抽回来。她没让自己哭出来,开口的声音依旧平静,说话的时候调理清晰又分明:“师兄,你放心,我清楚现在我在说什么,也知道将来我要做什么,其实我不怪他,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他已经尽力了,只是——”

没有后悔过曾经的任何决定,包括试着接纳西陵越,只是——

也不会再有将来了。

这三年里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尽管她在尽力的带入角色,可是因为中间一直都横着皇帝和常贵妃这个隔阂,可以说是每一天的日子都没有过得脚踏实地。

不过是在完整的人生里走了一段迷茫的岔路而已,走过的痕迹无法抹去,但这人生的路永远就只在脚下,只在前方,那些遗落在路上的曾经,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找不回来,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回头去看了。

她一直没有再回头,呈现在眼前的侧脸苍白到清晰可见皮肤下面细小的血管。

但是那种坚定,已经深入人心,不可震撼。

“师兄懂了!”沉默良久,裴影夜再度起身,“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勉强了,你要的人我回去点齐,名单明天回程的路上交给你,不过赵凛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我,他太扎眼了,到时我把赵刚给你留下!”

“谢谢师兄!”沈青桐轻声的道。

“休息吧,先养好了身体!”裴影夜道。

他这人,即便是心里有情绪,也习惯了不表现出来,所以最后的一声叹息就只发在了自己的心里。

沈青桐还是没有回头送他。

他又看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出去,刚刚一步跨过门槛,抬头,就见西陵越静无声息的站在院子里。

第370章 厚颜无耻

裴影夜举步过去。

西陵越冷着脸,看着他的眼神明显不善。

裴影夜大概能料到他心里的想法,但他毕竟不是冲动无知的少年了,所以并不与他废话为难,只就开门见山的道:“我是不想留她在这里的,可是她自己不肯走,至于原因——我想你明白!”

沈青桐对常贵妃的那句话意味深长,宸妃都姑且听出了疑点,更何况是她。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个原因——

最主要的破绽很明显的就摆在那里,那便是沈青桐和常贵妃的容貌,不刻意的去往那方面联想也就罢了,但是对于熟悉他们的人来说,只要针对性的一比较,那结果便是一目了然的。

常贵妃和皇帝!

甚至于沈青桐之前还跟他坦言,是皇帝亲自带人伏击杀死了沈竞。

当时他理所应应当的就以为是功高震主,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常贵妃才是最主要的那个原因。

很荒唐是吗?很可笑是吗?

可是身临其境的人,又有哪个是能一笑置之的?

西陵越只是讽刺的冷笑,他反问:“那原因,算是我的过失吗?”

他的亲生父亲做的事,也算是和他有关的,是吧?

如果沈青桐要质问他,追究他,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显然,裴影夜虽然对沈竞敬重,却并没有当面奚落他报私仇的意思。

他说:“你和她之间的私事我无力左右,也不想插手,但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今天上午,桐桐来找我,她告诉我她有了身孕,她说她想要那个孩子,所以想跟我回北魏待一阵。就冲这一点——现在对她的处境和决心我都已经无能为力,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看你的吧!”

说完,他就径自绕过西陵越,走了出去。

西陵越兀自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夜色缓缓降临,其它的宫苑里华灯初上,一片璀璨,可是他这里,因为他一直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在院子里站着,就谁也不敢贸然进来掌灯。

他也不进屋去。

木槿捏着帕子在门口紧张的往外望了又望,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最后终于一咬牙迎着走了出来。

“王爷!”她在西陵越面前三步之外的地方站定,手里绞着帕子很有些局促不安的小声道:“您别多心,王妃有孕的事她自己也是在今天上午偶然知道的,您……您知道,皇上和……皇上他们都不喜欢她,更不想她生下您的骨肉,王妃去求魏皇陛下,也只是……”

西陵越一寸一寸缓缓地抬起头来。

天色昏暗,他的五官神情都看不太分明,只是那种晦暗又深邃的目光烙印在皮肤上,如有实质。

木槿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小了。

然则就只这么一分神,再缓过来的时候,西陵越已经一声不吭的转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木槿心里一急,就下意识的追出去两步:“王爷!”

她跑过去,有史以来第一次那般大胆的居然拦下了他的去路,憋着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道:“贵妃娘娘的事……”

西陵越冷厉的一个眼神横过去,挥手将她推到一边:“本王若有疑问,自然会去问她,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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