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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妖妃(617)

“随便吧!”沈青桐道:“我不过孤家寡人一个,我怕什么?

看着常贵妃几度失控的样子,她的心里却并没有几分报复的快感——

即使把她逼得再惨又有什么用?父亲已经不在了,而她失去的那个孩子仍然没有机会看这人世间一眼。

有些伤口,不是等着时过境迁就会逐渐的愈合消失的,失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了,所以那些痛苦和遗憾,终究会化作噩梦,追随一生。

而所谓的报复,只是为了让仇敌痛,却并不能带给自己多少宽慰和快感。

她就坐在那里,赖着不走。

常贵妃本来还想去看看西陵卫那边的情况,这时候却也不敢过去的——

不想被沈青桐看了笑话还只是其一,如今这个丫头疯魔了,她还担心沈青桐过去口不择言的说出什么话来,再刺激了西陵卫。

她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常贵妃很清楚——

她是一直很宠着他,却是真的没有花多少心思去栽培教导他,以至于西陵卫养尊处优,才学和智谋都很一般,此时他刚受了重创,绝对受不了沈青桐的刺激。

常贵妃进退维谷,就只是和沈青桐坐在这屋子里,大眼对小眼。

沈青桐一直没有旧事重提,似乎是并没有要质问她当年种种的意思。

两人一耗小半个时辰。

其间曲嬷嬷有两次想要过来传信的,但是从旁边的院子里探了个头,见墨玉还在门外守着,就又缩了回去。

太医给西陵卫处理完伤口,又上了药,背着药箱过来复命的时候,曲嬷嬷终于避无可避,敷衍道:“娘娘这会儿有事……”

话音未落,墨玉已经推开了房门,大声道:“太医请过来吧,娘娘等半天了!”

那太医哪里分得清谁才是常贵妃的人?就只当是常贵妃的意思。

“哎!”曲嬷嬷想要拦着,可是才刚一开口,却发现昭王妃带来的这个丫头鬼魅似的,已经到她身边把她一把给拽住了。

那太医背着药箱匆忙的进了正殿:“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常贵妃冷着脸不说话。

沈青桐就代为问道:“瑞王怎么样了?”

太医本来趴在地上,闻言一愣,诧异的抬头一看发现沈青桐正和常贵妃面对面的坐在一起,眼中神色由惊愕到闪烁,变化的相当明显也相当的快。

然后为了掩饰,他又飞快的垂下头去。

这时候,墨玉和曲嬷嬷已经一前一后也跟了进来。

“王妃问您话呢,没见贵妃娘娘等着呢吗?”墨玉开口催促。

那太医低着头,脸上表情颇有些忧虑,一筹莫展:“这……殿下伤得较重,不仅是皮外伤,还动了筋骨,微臣已经给处理过了,可是那么重的皮外伤和骨伤撞在一起,实在是不好打理。微臣给用了最好的伤药,但是这伤势仍需慢慢调养,娘娘一定嘱咐殿下身边的人,服侍的时候小心些,在骨头长好之前……”

他说着,却又小心翼翼的抬眸,偷瞄了常贵妃一眼,然后继续把话说完:“尽量不要让殿下随意挪动!”

西陵卫受杖刑的位置大致在背部到大腿根。

而且他这样年纪的一个皇子,即使平时有学习一些武艺防身,也不过就是花拳绣腿,身子骨儿能强壮到什么地步?

何况皇帝今天已经动了杀心,下得是死手,再看这太医吞吞吐吐的表情就知道绝对伤得不轻。

常贵妃的手指慢慢蜷缩,捏在掌心里,还是冷然不语。

沈青桐心领神会,勾了勾唇角继续逼问道:“瑞王殿下和贵妃娘娘是亲母子,太医你有什么话都明着说了吧,就不必在娘娘这里藏着掖着了,省得下头的奴才们不知轻重,再耽误了瑞王的伤势!”

那太医额头上隐隐的冒了不少汗。

他仍迟疑,但见常贵妃也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唉声叹气的道:“娘娘恕罪,微臣已经尽力了,可是……可是瑞王殿下的骨伤确实有些严重,伤在大腿根上,不仅仅的腿骨,就是盆骨也有损伤,再加上外伤也重,微臣恐怕……恐怕……等伤愈之后也会留下一些疑难的!”

这些话,他依旧还是说得委婉。

常贵妃闻言,眼中神色忽的一黯。

她却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的垂下了脸孔。

曲嬷嬷察言观色,赶紧走上前来扶起那太医,道:“这事儿娘娘已经知道了,后面还要烦太医多费心,好生的替我们殿下诊治!”

说着,就已经半推半请的把那太医送了出去,一边又嘱咐道:“这两天行宫里出入的人多,我们小殿下这边要安心静养,娘娘的意思你知道的……”

不能出去乱说话。

前面曲嬷嬷已经给了很重的打赏,太医那人的手短,只连连的点头称是。

常贵妃低着头,一语不发的沉默了好半天。

曲嬷嬷送走了太医,院子里没有下人走动,突然之间就诡异寂静的让人烦躁。

“现在你满意了?可以走了吧?”常贵妃终于抬起头,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冷光来,盯着沈青桐,一字一顿,很克制的道。

“满意?我怎么可能满意?”沈青桐淡淡一笑:“我刚才不就说过了?这就只是个开始而已!方才太医的意思是说你儿子就算治好了将来也会落下残疾是不是?”

别的方面都抛开不提,如果西陵卫真要落下残疾,那么就算常贵妃再有手段,他也是和皇位无缘了。

西陵家不缺男丁,再怎么样也不需要非得推一个残废上位来贻笑大方。

沈青桐的话,是真有点刺激到她了,常贵妃突然暴怒起来,起身的同时狠狠的把放在手边桌上的一盏琉璃灯挥开。

那灯飞出去,刚好砸在门框上,灯罩四分五裂,落了一地七彩斑斓的随便。

“你到底还想怎样?”她冲着沈青桐,歇斯底里的吼:“他是你弟弟!你已经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了还不满意?你就不怕不得好死吗?”

“不得好死是怎么个死法?会是如你一般吗?”沈青桐安然不动,斜睨她一眼,唇角犹且带着冰冷讽刺的一个弧度:“我孤陋寡闻,还请贵妃娘娘给我做个榜样?”

常贵妃一愣,这才猛地发现自己失言——

她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自认为生下来就比别人高贵,合该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的无知的女人,之前她和西陵卫都对沈竞和沈青桐做了什么,她自己一清二楚,所以她更知道,他们和这个丫头之间没有任何的血脉关系可言。

但是这一夕之间西陵卫被毁成这样,着实是让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发泄无门。

那一句话吼出来,她自己倒是先安静了下来。

沈青桐却又无所谓的笑了,“你说不得好死吗?有你贵妃娘娘珠玉在前,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怕!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吧!了不得你是怎么个死法,将来我也如法炮制,总不见得我会比你死的更难看吧?”

常贵妃与她四目相对,嘴唇动了动,最终却还是没有说话。

沈青桐坐在贵妃椅上,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真的很心痛吗?”她问,颇有点刨根问底,不依不饶的意思,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常贵妃的面前,很近距离的把目光望进她的瞳孔里:“你的儿子受了伤,当着你的面被打得血肉模糊,那副景象看在眼里,真的会痛是吗?”

她的语气和表情都一样的认真,脸上那些神采飞扬故意挑衅的表情不知不觉间散了个干净。

这短短的几句话,终于可以称得上是质问了。

可偏偏——

她还是没有当面问她,当年你看着你的丈夫被杀死在眼前的时候有没有痛过?

这样的问题,她永远都不会当面的质问她,因为站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早不是她的母亲了,这样的质问,她根本就不配听。

沈青桐看着她的眼睛,透过这双陌生的眼睛,往事历历,如寒风过境,扫过记忆里封冻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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