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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缠(167)

他喉间轻哽,试图解释,“觅娘,母妃的事,同汐奚无关,她是被人陷害的。”

老太君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陷害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她深受玄衅宠爱,园内的争风吃醋,老太君不可能全然不知,可是…… “衅,我不管她同小姐一事是否真的无关,可至少,你两次…都是因为她。”

这,是不争的事实,有了第一次后,老太君便铁定了心,不会接纳她。

玄衅心一沉,跌入谷底的感觉。

“衅……不可以再有第三次。”老太君痛心疾首,握住玄衅的手,狠狠用力,“要是到了那一天,你会生不如死的。”

“觅娘,”玄衅打断她的话,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老太君心有余悸,这一生,她的心血全部倾注在他和泽的身上,就算到了九泉,也能安然面对李妃娘娘了。

“衅。”

玄衅对上老太君的双眼,如今,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个决定在她心里已经盘算了好几天,“你,另娶一门亲事吧。”

男子一怔,完全没有想到,“觅娘,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

“就算是为了我,我不想临到死,都抱不到孙子,惜翎那丫头说,殿泽除了那一晚后就从未碰过她,衅,觅娘只能求你,再娶一门吧?”老太君语调全然没有了平日那般的坚硬,一场大病,已经抽尽她全部力气,语气,甚至还带着几丝祈求。

“觅娘!”玄衅俊脸阴沉,忽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吐出一口气,“您知道我的体质,寻常女子娶过来,也只是个摆设。”

老太君闻言,双肩明显地垮下去,“我老了,老糊涂了,竟连这个都能忘记。”

望着老太君魂不守舍的样子,玄衅一阵不忍,“觅娘,这事急不来。”

“即使那样,我也要看着你成家,”老太君突然坚持起来,她用力抓着玄衅的袖口,“答应我,也好让我将来能死的瞑目。”

“觅娘!”玄衅微恼,“你怎么又说这种话?”

“除了汐奚,谁都可以,哪怕身份不符,我也不会再干涉…”老太君的话,犹在耳边,玄衅漫无目的向前走去,可他要的,就只有汐奚。

不远处,殿泽一个人坐在湖边,清冷的气质,依旧令人难以接近。

“觅娘的话,我在外面听到了。”

玄衅坐到他身边,殿泽转过头去,“你打算怎么办?”

“你呢,为何放不下心结,事已至此,怎么不好好的过下去?”玄衅将问题丢给他。

“我和你不同,这一生,我只能碰一个女人,可我不喜欢的人,我是不会碰的,所以,我今天和觅娘说清楚了,让她别指望我。”殿泽捡起身边的小石子丢入湖中,看着它漾起层层涟漪。

“究竟,怎样的女子才能进得了你的心?”玄衅不由好奇,“可就算坚持又能怎样,已经晚了。”

身侧,那双纯净的眼眸笼罩上一层细密的哀伤,不再明媚,殿泽强拉起笑,“觅娘的身体很不好,王大夫说她抑郁过深,用了药,也不会见效。”

“我知道她想要什么。”玄衅就势在身后躺下来,他双手枕在脑后,同样的,殿泽也躺了下去,“既然只是摆设的话,娶了,也无妨。”

玄衅闭上双目,显然是不想谈及此事。二人静静躺了一会后,相继离开。

来到骄外时,夕阳西下,还未走近,就听得园内传来一阵热闹。

“天鸾,不是剪这个,你这样下去,花树下次就长不出来了。”

“哦,”轻轻应一声,有些懊恼的声音传来,“姐,这东西可真麻烦。”

玄衅站在门口,就见里面三人钻在花丛中,正细心修剪着花枝,汐奚显然不是很用心,剪几下,就想坐一会。

玄衅悄然上前,最先发现的怜翠探出个脑袋,刚要起身行礼,就被男子一个眼神制止。

盘膝坐在草丛中,汐奚手一松,整个人向后仰去,“这天气,在外面睡一觉肯定惬意的很。”

来不及闭上的眼睛,一下就瞅见头顶那抹高大的身影,她激灵起身,引得对面的怜翠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你怎么来了?”汐奚拍拍身上草屑,男子见状,嘴角噙笑,伸手将她头上的绿草拨开。

“见过权倾王。”天鸾放下手中的活,上前行礼。

“不必拘谨,这儿不是五月盟内。“

汐奚看出他似有心事,便跟着他来到屋前,“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玄衅对上她真挚的双目,只是拉紧了她的手,他们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定下来,“只是有些闷,就想过来看看你。”

这儿,有上好的清茶,汐奚给他斟上一杯,“茹妃的事,处理好了?”

“嗯,”玄衅轻应一声,刻意避开茹妃的话题,“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汐奚但笑不语,从她的神色中,玄衅已经明了,“在这,确实要比五月盟里的乌烟瘴气好得多。”

汐奚料定他有事,她并没有急着问出口,而是来到男子身后,轻轻给他捶了几下肩,“姐姐说,等明年开春,就在院子里面种些果树。”

平淡的谈话,家长里短,却给了玄衅从未有过的舒服,他身边围绕的话题都太过于沉重,不是打就是杀,“这宅子我已经给了她,她想怎么打理都随便她。”

末了,玄衅又加上一句,“今晚,我想留下来。”

汐奚捶着的双手顿了顿,嘴角轻挽,“留下来做什么?”

玄衅的脸上,一扫阴霾,大掌攫住肩上的柔荑,颇富暧昧地捏了捏,“你知道的。”

夜深人静时,并不宽敝的床榻上,硬是被他霸占了一半,难免有些挤,香肩微露,汐奚从被窝里面钻出个脑袋,脸上的红晕来不及散去,倍显娇羞。男子微微喘着气,经历过某种剧烈运动后,俊脸也有些红。

“你这匹…恶狼。”汐奚狠狠说道。

玄衅一怔,继而笑开,翻身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在下面,“我已经忍很久了,不是恶狼,是饿狼。”说罢,作势便咬住了她的肩膀。

汐奚吃痒,手肘用力向后击去,男子见状,翻身躲开。闹了片刻,她将锦被拥紧自己的身子,小脸凑到他面前,“衅,别瞒我,你有心事。”

玄衅侧过身,二人前额相抵,他微微垂下的眼帘睇着身前这张小脸,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汐奚,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汐奚半支起脑袋,一脸认真问道。

玄衅将她的一只手攥在手心里,自己的掌心中,竟微微涔出汗水,她瞅着汐奚眸中的急迫,知道她担心。大掌一伸.将汐奚揽入怀中.“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汐奚笑了笑,没有再问,窝回他胸前。

三天后,权倾王大婚,对方是哪家千金,有这样的福分,没有人知道,老太君虽然觉得仓促,可玄衅肯答应她,已经让她大为欣喜。迎亲的队伍,甚至比上一次还要隆重.火红色的毯子.一路从五月盟门口铺出去.老远都望不到头。

园内,挂满的红灯笼喜气详详,园外,贾官家令人站在门口,只要是有人经过,都有赏钱,这样的排场,令不少怀春少女心房荡漾。

拜堂之时,老太君坐在首座,满面欢喜,还好玄衅不同殿泽那样意气用事,也不会给五月盟脸上抹黑。

亲手将媳妇搀扶起来,虽然隔着喜帕瞅不见,可老太君的满面笑意,已经让玄衅稍稍安下心来。

与此同时,轿外。

几名黑衣人聚在门外,屋檐上,路圣爵冷冷睨着园内的动静,一名女子的身影投射在窗棱上,在弯腰收拾着什么。

他跃下屋檐,对着手下吩咐,“动手。”

“是!”

几人对望一眼后,迅速跃起身,伴着扔出去的火把,还有一个个强烈的火球,遇物即燃,不出一会,整个院子便笼罩在火光中,绝无生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