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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缠(31)

眉雅杵在边上并未退下,她两手拧着衣角,双目满含希翼地落在玄衅身上。

汐奚余光睬过女子的侧面,自然也知道她心中所想,“爷,时辰不早,该歇着了。”

玄衅点下头,身子从案几前退出,眉雅见他抬起双手,忙绕过几步来到他身前,纤细的柔荑落在他精壮的腰身,“爷,奴婢伺候您宽衣。”

“眉雅!”汐奚冷下声,便不再说话。

玄衅将视线瞥过来,见她小脸沉着,一手便抓住了眉雅肆意而动的手,“主子的话,你没有听见么?”

女子一惊,双手怔住不敢有所动作,“奴婢……”

汐奚接过手,将他身上的锦袍除下后挂在藤架上,她几步来到榻前,将被子掀开平铺整齐,眉雅站在寝殿中央,打算随身侍夜。

“爷这儿有我在,你早些下去歇息吧。”汐奚头也不回吩咐道。

女子紧咬着下唇,满心不甘,她怀有希翼地望向玄衅,却见他并不正眼看自己,几番不情愿,也只能行礼退出去,“奴婢告退。”

汐奚弯着身子,纤细的腰肢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拥住,动弹不得,“吃味了?”

倾上来的重量压在她肩头,汐奚只能双手撑在榻上,“爷多想了,总不能我们睡觉让人家辛苦站在边上吧?”

“她方才勾引我,”薄唇凑至她耳边,男子声音低沉说道,“你说,我是要,还是不要?”

原先静默的小脸不由自主溢上笑来,她嘴角勾起,还未开口,便被男子整个身体压在了榻上,大掌握住她胸前丰盈,“这份罪,岂不是多受的?”

一阵抽痛,汐奚避开他目光,“爷,你对刺客一事不再追究,便是信了妾身,这份苦,我受的甘之如饴。”

“对方身上带有降龙印记,你可知是谁的人?”玄衅漫不经心问道。

她摇下脑袋,满面不知情,“既然是混入府内的刺客,为何要在身上留有印记,岂不是平添麻烦么?”

“这降龙印记,传说世上仅一人身上有,其她诸人胸口刺上的是图纹,并非是身上天生携带的。”

汐奚躺在男子怀中,她掩下嘴中惊讶,从她记事起,便不断看见有人身上被烙上这印记,而自己胸前,就连什么时候存在的都记不清楚了。

“或许,是想保护什么人吧。”她轻声说道,不由揣测。

“携带之人,降龙印记会随她一辈子,就算受伤过后,还是会随着伤口的愈合而再现……”

汐奚握在前襟处的手越渐收拢,自己先前被毒镖所伤正中胸口,愈合后,降龙印记再现,没有丝毫损伤,越往下想,心中便越是不安,而这一说法,九哥从未和自己提过。

“所以,换句话来说,只要抓住了那名女子,也就间接能找到其幕后之人。”玄衅将下巴枕在汐奚前额,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眼中黯下的神色。

“对了,”汐奚不自然的将视线瞥开,话题转移,“今日的圣旨,是出了什么事么?”

玄衅剑眉轻蹙,眉宇间 拢起一抹明显的淡愁,大掌在汐奚肩头轻拍几下,女子螓首,视线同他相触,想要从那双黑邃的瞳仁中看出些什么。

玄衅睨着她的面容,大掌落定后,双目别开,将她压入自己怀中,“没事,”他轻叹,“只是些小事罢了。”

沉稳的心跳砰然有力,汐奚阖上双目,心口堵得厉害。

娶亲,原来,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他,果然不会同自己说一声,想来也是,为何要告知自己?

玄衅似有心事,俊脸上布满阴霾,有些事他选择不说,也许,那才是对她好的。

一手环过汐奚肩头落在她脑后,臂弯中,女子睁开眼睛,平静的面容隐晦不安,难以捉摸。

时值深夜,晚风呼啸,拍打着支起的窗格不断乱撞。

“水——”

睡梦中的男子皱着眉头,不安分起来。

汐奚苏醒,急忙半坐起身,“你先躺会,我去取来。”

她大步来到桌前,倒上一杯清水,刚要给男子送去,耳中却忽然想起九哥的话来:三次服药之药,便能控制其精神。

汐奚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她双目不经意瞥过那份砚台下的书信,想起玄衅那份防备,以及他的欺瞒之心,女子最终旋过身,从袖中掏出药瓶。

拔开塞子的声音,显得清脆细致,她将药瓶凑近茶杯,手上刚一抖,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模糊之音,“你在做什么?”

话语邪魅,透着暗夜中令人蛊惑的阴柔。

第三十七章听欢

汐奚一惊,眼见白色的粉末融化在茶水中,滴点不剩,她不着痕迹的将药瓶塞回袖中,转过身,盈盈上前,“爷说渴了,妾身去倒上杯茶。”

坐回到床沿,汐奚将紫砂杯凑至玄衅薄唇前,“有些凉,要不要让丫鬟再送一壶过来?”

他低头瞅一眼,最终放心地摇下头,汐奚见状,将杯沿压上男子唇间,眼看着他饮下。幽深的瞳仁中闪过复杂难安,人和人,注定有一种关系会互相伤害,而他们,就是如此。

将空置的茶杯放回原处,玄衅将她搂在身前,汐奚一手落在男子腰际,直到这时,她整个手掌心还是冰凉的。

尽管玄衅不说,可五月盟内早已开始着手准备,张灯结彩,火红色的披锦绕过雕梁画栋,喜庆迎迎。

娶亲的日子极为仓促,选在三日之后。

庄内大摆筵席,连绵不绝的劝酒声不断涌向后院,梨花香落,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个时侯,高朋满座,玄衅必定抽不开身,汐奚瞅向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蹑手蹑脚来到东宫门口。闪身进去,大红的毛毯铺满整个寝殿,精致的鸳鸯锦被铺放整齐,桌上,各式各样的点心衬着一壶交杯酒,全部被摆在红木的端盘中,她别开眼,将面上黑纱拢紧后几步来到书架前。

指尖探过每一寸地方,她不敢将动作放得太大,所幸外头声音很响,汐奚将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却始终不见名册的下落。

正在焦急之时,只听得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她敏锐地竖起双耳,闪身来到书架后头。

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脚步小心翼翼地探进来,阖上的大门在身后留下一道隙缝,来人的目的也是那排书架,汐奚将上半身侧出去,只见一抹娇小的身影在跟前不断徘徊,焦急地寻找着想要的东西。

“放哪了?”女子一声嘀咕,转过半边脸。

汐奚趁机望过去,就着昏暗的灯火,将对方的面容看了个清楚,竟是榕善!

“夫人,您慢些走,跨过去……”

喜娘的声音毫无预警而来,汐奚瞅下四侧,慌忙之下压低身子躲到了床底下,榕善见没地方可藏,退后一步,闪身至汐奚原先的藏身之地。

“夫人,这是爷的东宫,踏入一步,今后便能顺顺当当,早生贵子。”喜娘搀扶着女子来到床榻前,身侧的丫鬟嬷嬷们均上前道贺,溢满喜庆。

“借你们吉言,”女子的声音透过那层绵薄的喜帕传出来,轻柔舒适,“馨儿,赏。”

“是,夫人。”边上的陪嫁丫鬟从兜内取出几许碎银打赏,诸人恭贺过后,很快便退了下去。

房内一片静谧,汐奚躺在床底下,进退两难,榕善面色慌张,这个时候更加不能出去,只能静观其变。

稳健的脚步声沉着走来,躲在阴暗处的二人均是一惊,弓起身子后屏息凝神。玄衅一袭大红喜袍,俊美的面容被那妖冶之色衬得越发邪魅,他徒步上前,身上有很浓的酒味,只是并未醉。

女子紧张地绞着衣角,从喜帕边沿将视线探出去,玄衅自顾除下外袍,明亮的大红色被随意丢弃在地上,一脚,在上头踩过,走上前去。

双目黯淡,女子望着那件被践踏的喜袍,心头酸楚苦涩,新婚之夜,二人的衣裳应当叠放在一起,今后,才能举案齐眉。她忍下委屈,肩头却被走上前的男子用力一推,整个身子猝不及防倒在了榻上,惊恐地想要起身,才发现更大的力道已经压上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