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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双王(126)

百里会犹疑的下轿,心在这一瞬,便抽空了。

这是,她同耶律式的敖包相会。

那缤纷的彩色旗帜犹在,周边,竟满载着红梅,虽是谢了,却犹显芬芳。

挥挥洒洒一大片,像是从天际落下的,根深蒂固,看来不是一日间栽种的。

耶律式……。

女子轻唤,那只苍鹰高落在搭起的架子之上,百里会摇了摇头,不会的……。

当初,自己怎么就轻信了他的话,一个在自己走后,犹能载满自己所爱之人,怎会是那般无情?

百里会,可怜你一心蒙蔽,如若证实,你情何以堪?

犹记得自己在这里许的愿,彻底忘记袭暗。

为了耶律式而许…….。

不,百里会颤颤巍巍的起身,朝着那被自己尘封起来的吊脚楼跑去。

推开门的时候,她希望看见耶律式…….。

远远的,女子竟是跑着过去,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

那院子,孤零零的摆在一处,门口,早就撤了守卫,大门虚掩而上,隐隐的,还望的见里面。

百里会停下脚步,一手伸出,却是不敢上前。

她好怕,这一推……。

犹豫了许久,女子才将手放在门上,并未用多少力,门便开了。

一如既往,满园的红梅,百里会一一望去,忽的呆楞在远处,那一声,却是道尽苍凉,生生的将天撕开一道口子,“不……”。

女子慌忙跑进去,却被高起的门槛给绊了一下,狠狠摔倒在地。

这,不是真的……。

百里会伸出一手,五指张开,却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耶律式……。

顾不得疼痛,女子双手撑起,爬了过去。

越来越近,百里会终是一手攀上那石碑,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一进院,入目的竟是耶律式同温絮的,两座坟。

周边,寸草不生,显然是有人精心照理着。

石碑上很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那跟在后方的苍鹰,嗖的一声冲进院子,双爪盘在墓碑之上。

百里会颤抖着伸出手,在男子的名上一一划过。

耶律式……。

墓碑上清晰的记刻着,耶律式,辽国北院王,逝于会同十二年四月。四月,那不就是自己册后之时吗?

“耶律式,”女子忽的擂起双拳,砸在男子的墓碑之上,“你给我起来,给我说清楚……”。

“你起来啊,”百里会哽咽着出声,粉嫩的双手被砸出血来,顺着那白色的碑石,一路蜿蜒而下。

无奈,周边,只有那无休无止的风声,像是满怀哀怨般,呜咽着。

昔日的吊脚楼内,没了男子的陪伴,却是一片凄楚。

那里,繁华依旧似锦,只是,少了那份生气。

早不见了,两人在一起烤羊时的暖意,留下自己,独享寂寞。

百里会双手将石碑紧紧环住,小脸贴在冰凉的碑面上,那落下的泪,一滴,一滴,打落在碑刻的名上。

顺着凹进的纹路,是否还流得进男子的心中?

耶律式,你说过,不让我哭,可是如今,我的泪,你能止得住么?

百里会苦涩的闭上双眼,终是大声哭了出来……。

一日之间,经历了两名男子间的,生离,死别。

袭暗,是她一生中的挚爱。

却是在离开的南朝的一瞬间,放下了。

这次,是彻底放下了。

她,同他,即使分离,却不是那噬人心骨之痛。因为,袭暗是她的骄傲,是她一生的守护之人,护着南朝,他是天子。

可是耶律式呢,百里会将脑袋轻撞在碑石之上,她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

对他,自己是动了情的……。

第5卷第21章 番外之耶律式上

夜,暗的没有一点光亮,几缕惨败的月光,顺着窗隙隐射进来。

一处的火烛摇曳着,几下晃动之后,又恢复了那股挺立。

磁磁几声,蜡油滴落,屋内,两人焦急的守候着。

“韩有天,王这是怎么了?”温絮抬眸,一张小脸布满泪痕,为何,那昔日伟岸的北院王,如今竟是没了一点生气,连沉睡的样子,都透着无尽的苍白。

“王,他得了孤挺,”男子自一旁的药箱内,取出整套银针,轻拈起一根,插入了耶律式的臂上。

“孤挺,那是什么病?很严重么?”温絮的眸中闪现出一丝希翼,王他只是得了病,不会有事的。

韩有天望向女子的眸中,多了一份不忍,却也不想加以隐瞒,“就是绝症”。

原先,那灿若星火的眸,一下便黯淡了下来,变的,没有一丝神采。

温絮俯下身子,一手在他眉间轻绘,“王,你都睡了一天了”。

原以为,百里会走了,他便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原来……。

女子苦涩的趴在男子胸前,声音沉痛,“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韩有天将银针不断插入男子体内,终是摇了摇头。

就连他都没有办法,温絮双手紧紧揪住耶律式的前襟,一张小脸,深埋下去。

一天的时间,一夜的沉睡,百里会,已是走远了。

男子轻咳出声,心跳,一下便紊乱开来。

温絮忙的起身,直直望向床榻上的耶律式,一把声音,轻唤,“王……”。

眼皮似有千金重,男子抬眸,一手吃力的抚上心房之处,眼神还未完全清澈,在周边扫了一圈。

第一句话竟是,“会儿,走了吧?”

韩有天将银针拔下,微微叹息,“早就走远了,过不了多久,就回到南朝了”。

耶律式放心的点了点头,冷酷俊朗的脸上,丝毫不失那份霸气,“那,我就放心了”。

床榻之上,男子的发虚弱的散开,双手撑在两侧,却是无力起来。

温絮心下一酸,忙的上前将他扶起,取来一侧的软枕,靠在身后。

耶律式这才注意到身前的女子,“絮儿,你怎么在这?”

温絮努力的勾起嘴角,“王,絮儿早就来了”。

掩饰不住眼底的黯淡,在他的心底,只有百里会,而自己,却是甘之如饴,至少,现在是她陪在身侧。

门外,一阵脚步声轻轻传来,来人走的很急,却又不敢发出声响,只得垂首在一处,“王……”。

耶律式剑眉一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以眼示意身侧的韩有天,男子转身,朝着外头喊去“进来吧”。

“是,”进来的,便是护送百里会的那名车夫。

耶律式直起身子,双眸,透着无尽的寒意,“送到南朝了?”

车夫一急,身子颤抖着跪了下去,“王,那名姑娘执意要自己回去,奴才拗不过,只得将行李给予她,她……”。

“她如何?”耶律式情急起身,却又重重的跌落。

“王……”,温絮忙不迭的扶起男子,一脸担忧。

“她,她便自己走了回去……”。

韩有天一怔,一脚将车夫踹倒在地,“这冰天雪地,没有马车,你叫她如何回去?”

车夫心惊,慌的跪下身子,不敢看床榻上的男子一眼。

眼前陡的一亮,一手伸向自己的袖内,“王,这,这是那位姑娘让奴才交给您的”。

韩有天接过,无奈的交到了耶律式的手中。

那抹苍鹰雕刻的刀身,此刻,竟是没有一点温度,孤孤单单。

就像她,留下了他。

连自己的东西,她都不屑带走,真的,是绝望了吧。

耶律式只觉一口气上不来,闷在心间,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把匕首,手上施力,重重的紧握,喉间,微痒,腥甜。

一口血,吐在了匕首之上。

顺着凹凸的纹理流逝,一滴,两滴,花开不败,垂落在柔软的毛毯之上。

韩有天知道不好,经过车夫之时,将他踹出几步,“还不快滚!”

男子收回神,忙的边退便磕头,“奴才告退,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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