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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爱真做(256)+番外

“傅染,他做不到对你好!”

“我知道,”傅染扬高音调喝断他的话,“我比谁都知道,真的要找一个全心对我好的,能找到吗?明成佑,爱情不是我想要别人就一定要给我的,你能替我操心到什么时候?说到底,还是不肯放过自己是吗?”

明成佑背部被倾斜过来的雨水给打湿,傅染睁着眼睛,眼眶里冰冷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我过得好不好,我心里最清楚,我不指望以后还能幸福,但求安稳。”

但求,她许的愿能够实现。

这句话,却越发刺得明成佑痛苦不堪,“不指望幸福?”

傅染苦笑地勾起唇角,“何必自欺欺人呢?难道你真是认定了让我跟别人结婚,是可以得到幸福的吗?所以你一次次出现在你认为他对我不好的时候,明成佑,在你眼里的不能忍受在我看来却算不得什么,所以,别再有过多的要求了。”

明成佑往后退了步,他处于悬崖边沿,收住一步和迈出去一步,结果都不会改变。

他也总算理清楚,他如此执拗地坚持,是为什么。

生命到达了迈不过去的坎,他自然把傅染能够有的幸福当成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对李蔺辰的要求,明成佑寄望得过高。

傅染挎包内的手机在响,明成佑侧身望向广场。

他身形依旧高大,只不过不见了以往的健硕,明显这段日子明成佑瘦了不少,傅染瞅着他削尖的下巴出神,两人站得很近,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融入对方心间。

明成佑跨出去一步,面部陡然浸有凉意,雨滴顺着头发丝往下淌。

傅染脚底下被钉子钉住般动弹不得,心里除去难以挥却的晦暗便是满心荒凉。

李蔺辰在楼上探出身子,“小染!”

傅染却是充耳不闻。

龚愿两手自他身后环住男人的腰,“蔺辰,你是不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李蔺辰一把推开后面的龚愿,“无可挽回,你走吧。”

龚愿向后退了两步,身子绕过桌沿,忽然踩着椅子坐到窗台上,人已经倾出去,“傅染,你们今天不解除婚约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傅染抬起头,只见龚愿神情激动的抓着一侧窗户,右手伸直冲李蔺辰道,“别过来!”

明成佑顺着望去,他大步上前将傅染带到身后。

李蔺辰面色铁青,“龚愿,你究竟想做什么?”

“蔺辰,没有你我还不如去死。”

“让她去死吧。”明成佑不咸不淡说了句,一个死字掷地有声,他攥紧傅染的手拖着她向停车场方向走去。

傅染回头望了眼,李蔺辰正跟龚愿说着什么话,听上去像是在劝,看这架势,也死不了。

傅染边走边想,不是她心肠硬,而是在她所经历过的事面前,龚愿这出顶多只能算闹剧。

李蔺辰瞅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也顾及不上傅染,“你真的要跳?”

龚愿泪流满面,“蔺辰,倘若当初我没有一走了之,我们是不是又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李蔺辰没有说话,站得久了,腿觉得很累,他倚着墙壁不作声。

“对不起。”龚愿痛哭出声。

“有些伤痕,就像我的腿伤一样,”李蔺辰拍了下自己的腿,“瘸了,便再也好不了了,龚愿,就算我们重新走到一起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我对你始终会有猜忌,也认定你不能跟我同甘共苦,这样的牵手还有必要吗?”

“可是傅染呢,你爱她吗?”

“不爱才不会有痛苦。”这是他和傅染共同追求的。

明成佑发动引擎,傅染按住他的手背,“我来开车吧。”

“放心,我开得很慢。”

他果然把车速放慢,雨势一直保持着薄如细雾,一点点洒在挡风玻璃上,摆动的雨刷迷了人眼,明成佑抽出纸巾递到傅染手里,“把身上擦擦。”

“你送我回家吧。”

“我带你去个地方。”明成佑自顾开车,傅染用纸巾擦掉脸上的雨渍,抬起头看到明成佑的脸部和发上都湿着,她握住纸巾的手攥紧,最终还是没有伸过去。

车子一路开到依云首府。

傅染视线望出窗外,尽管有些朦胧,但这个地方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

明成佑把车开进去,停稳当后,傅染却坐在副驾驶座上动也不动。

明成佑率先下车,取了把伞后替她打开车门,一手护在她的头顶。

傅染站在他身侧,几年了,依云首府真的一点都没有变。

空气中泛出一种泥土特有的清香味,院子内的花草树木仍旧生机盎然,明成佑一把伞在两人头顶撑开,仔细听还能听到雨水溅起的滴嗒声。

傅染很享受这刻的宁静,明成佑从门口找出钥匙,打开门带着她走进去。

两人在茶室外站得太久,身上或多或少都湿了,明成佑从鞋柜内取出两双居家拖鞋,傅染手掌撑着花架弯腰要拖鞋,男人先一步蹲下身。

他将她的双脚小心翼翼塞进拖鞋内,尔后自己也换好了这才走进客厅。

里面的摆设一如她走之前,连那架钢琴都维持着原样。

傅染站在客厅内,明成佑拽着她的手臂,“上去洗个澡换套衣服。”

她胳膊甩了下,“我不去。”

明成佑笑道,“我这身子现在还能做你心里在想的事吗?”

他总喜欢把别人的心思想得这么龌龊,傅染摸着黏在身上的衣服,“来这儿做什么?”

“上去吧,”明成佑见她杵着不动,便将她推到楼底下的浴室门前,“我给你去拿衣服。”

傅染也没有坚持,洗到一半时候听到敲门声,明成佑说把衣服放在外面。

傅染换好后走出来,连衣裙的样式,下摆宽松,很适合做孕妇装。

明成佑走过去,用毛巾裹起她的长发。

“这些是为你准备的,一直到孩子出生,这儿你们的衣服都有。”

傅染一怔,“你买了做什么?我今天不过来的话,也穿不到。”

“我没打算真让你们都要穿,我就是想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你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孩子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我就买了。”

傅染背对着明成佑,尽管看不出男人的神色,但话语依稀听在耳中却是别样温和。

他小心地替她擦拭头发,“生孩子前,该剪了吧。”

“不剪,”傅染挑起缕发丝,“我好不容易留起来的。”

明成佑也没再开口,手指顺着她的发丝轻梳,傅染把头发都弄到跟前,“你现在住在哪?依云首府吗?”

“不是,”明成佑摇头,将毛巾搭在傅染的肩上,“住在家里。”

傅染抬首望着客厅,连通的餐桌上仿佛还能看到她之前跟明成佑吃饭的身影。

心里莫名觉得惆怅。

“送我回家吧。”

明成佑倚着沙发的身子倾起后向前,他伸手握住傅染的腕部,带着她走向不远处的钢琴。

伸手掀开钢琴盖,傅染手指不由自主伸出去,指尖落到黑白键上后微微弹了下,明成佑率先入座,“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时光仿佛真的会倒流,回到傅染第一次见明成佑碰钢琴的时候。

傅染嘴角点缀了笑意,她坐到明成佑身侧,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落向琴键,“还是哆来咪吗?”

男人挑起眉角,模样一如往昔般桀骜不羁,手指飞快在琴键上闪过。

哆来咪发唆啦希哆——

傅染点点头,“有进步,什么时候学会弹琴的?”

“我要想学,什么都不是难事。”明成佑话语笃定,“想听我完整的弹首曲子吗?”

“好。”傅染等着他手指间奏出流畅的音节,男人却迟迟未动,半晌后,他起身从一旁拿出本琴谱。

明成佑坐回去后,神色忽然变得严肃,他要弹得曲子傅染听过,也是练钢琴必弹的曲目《梦中的婚礼》。

听得出来,明成佑是认真学过的,但由于时间太短,还不算流利,有时候会出现明显的断音,傅染却觉得,这大概是她听过弹得最好的一首《梦中的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