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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爱真做(275)+番外

傅染坐回沙发,李韵苓风尘仆仆而来,走进客厅却发现里面只有傅染。

“人呢?”

李韵苓面色难看瞅向四侧。

傅染看向不远处的萧管家,知道在这什么都瞒不住李韵苓,“妈,人已经走了。”

“又是你的主意?”李韵苓二话不说直指傅染。

她声音沉寂冷静,“不,这是成佑自己的意思。”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现在做事情不需要再跟我商量了是吗?自作主张。”李韵苓气不打一处来。

“妈,昨晚之前,我可能也不会答应成佑这样的做法,或许,他自己也不会动那些想法,可您也亲眼看到了,我们眼睁睁看到的绝望,不是因为找不到匹配的心脏,而是家属不同意。”傅染至今想来,心口还是会觉得痛。

绕是明家再怎么呼风唤雨,面对那种摧毁的力量,却只能束手无策。

李韵苓脸上漾出悲痛欲绝的神色,忽然扬高音调道,“那又怎样,你难道看不出来人是自私的吗?别人救不了成佑的命,凭什么要用他的器官去救别人?傅染,我们需要的时候何曾见到那些人心软过?”

傅染话到喉咙口却说不出来,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

李韵苓昨晚一夜未眠,眼圈至今还是通红,“成佑呢?”

“在楼上休息。”

她靠向沙发椅背,“这件事,我还是不同意,”抬起的眼帘望向坐在对面的傅染,“是不是对你来说,他今后的完整与否和你没多大关系?傅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傅染脸色本就白,这个沉重的话题压得她几乎窒息喘不过气,“妈,我只是想尊重成佑自己的意思,没办法,我自己感受到的,很多人可能还是接受不了,但我跟他的想法一样,我们只是选择了另一种能够延续生命的方法而已。”

李韵苓双手掩住脸,语气沉重,“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能救他了吗?”

傅染微扬起脑袋,把即将滑出的眼泪逼回去。

“现在唯一能做的,还有什么,真的要等死吗?”李韵苓心急如焚起身,目光望出落地窗外,“无论如何,哪怕只有微薄的希望,都要试试。”

李韵苓走出依云首府,王叔替她打开车门,她摆摆手,“让我自己走走。”

顺着马路往外走,眼里看到抹身影在远处探头探脑的样子,李韵苓定睛细看才发现是赵澜。

“你怎么会在这?”李韵苓面色微带不悦。

“我想过来看看成佑和小染。”

李韵苓同她擦肩而过,“回去吧,成佑不会想见你的。”

赵澜也知道,她几步跟上李韵苓,“成佑最近还好吗?”

李韵苓脚步顿住,望着赵澜满脸的紧张,“不好,很不好。”她心里难受,明成佑的病自然也不能对赵澜藏着掖着,李韵苓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不想赵澜认回明成佑,另一方面,却又不想让她好受。

赵澜闻言,急得魂不守舍,“我最近都没见到他,他怎么样了?”

“傅染怕你担忧,想来也不会跟你说起,”李韵苓站在景观灯下,“昨天,本来是有希望的,但……”

李韵苓叹口气,将昨晚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给赵澜。

赵澜听闻后,早已泣不成声,“那现在要怎么办?还能有别的法子吗?”

“除了等,还能做什么?”李韵苓眼眶跟着湿润,“你没看到成佑现在的样子,身体早就垮了,他现在几乎也不出门,一旦被外人看见,谁都会知道他病着,我都不知道他还能撑过几天。”

赵澜被吓得怔在原地,李韵苓看了她眼,脑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久久压制不下,她并未像以前那样不耐烦地离开,而是走向不远处的木椅坐定。

见赵澜还在哭,李韵苓开口让她坐过去。

从挎包内找出纸巾递给她,“哭也没用,连医生都说拖不了多久了。”

“我想去见见他。”

李韵苓眼睛盯向前方,“你过去只能让他病情更严重,再说现在小染挺着个大肚子,成佑要真出什么事,你心里能过意的去吗?”

赵澜瘦削的双肩轻耸,李韵苓听着哭声,心里只觉烦躁,却又强忍着口气同赵澜说话,“成佑在我身边二十几年,我把他捧在手心,他一直就是我的儿子,你也知道,要找到匹配的心脏有多难。云峰就是这样离开我的,现如今,我难道还要看着成佑也走他的老路吗?最担心的,是等不到那天。”

李韵苓侧首看着赵澜的脸,她叹口气,“要是我的心脏能匹配,我一定要救成佑,他倘若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澜泪眼朦胧,李韵苓触及到她的视线,“你也别多担心了,反正目前还是没有合适的心脏,只能等。”

“都是我的错……”

李韵苓看到赵澜脸埋入掌心内,“还有,我才知道成佑打算把遗体捐出去。”

赵澜神色怔愕,“你说什么?”

“这是他自己的意思,”李韵苓站起身来,“你要是真想为成佑做些什么……”她叹口气,“算了,他打小就不在你身边,你也为他做不了什么。”

赵澜怔怔盯着李韵苓走远后上车的背影,她回想李韵苓方才说过的话,某个念头刷地划过心间,迟迟挥散不去。

明铮正在会议室,罗闻樱介绍着这季度的业绩,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开了静音,但有电话进来,屏幕还是发出荧光,他探出身子,看到是赵澜。

手指按了挂断,他聚精会神盯向罗闻樱。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罗闻樱收拾电脑,见明铮还坐在首位不动,“谁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这么细小的动作都能被你发现。”

罗闻樱笑着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有没有什么秘密,可以看吗?”

“我还能有什么秘密?”

“是伯母,”罗闻樱看到再度打来的号码,“不接吗?”

明铮头也不抬,“不会有急事的,走,出去吃晚饭吧。”

“你还是接吧,”罗闻樱知道明铮最近同赵澜之间的隔阂,“伯母接连打给你,说不定真有事。”

明铮眉宇间闪过犹豫,他从罗闻樱手里接过手机后看到屏幕上的号码还在闪动,设置的一个字也没改过。

他拇指反复摩挲,最后按向接听键,“喂。”

“明铮。”

“有事吗?”明铮蹙紧眉头,电话中赵澜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明铮,妈妈对不起你。”

罗闻樱在旁边替他将资料全部收拾好,明铮抿紧嘴唇不说话,赵澜像是在自言自语般,“上次打了你,妈妈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但并不是因为我不再把你当自己的孩子才会打你,明铮,过去的二十几年,是妈欠你的,估计以后也还不上了。闻樱那姑娘不错,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再耗着……”

罗闻樱见大多数时候都是赵澜在说话,明铮则维持着同一个表情。

挂完电话,罗闻樱开口问道,“怎么了?”

明铮摇摇头,“没事,让我现在回去趟。”

“那你赶紧回去吧。”

明铮推开椅子起身,从罗闻樱手里接过资料,“过会吧。”

他走进办公室,想到赵澜在电话中一再叮嘱让他现在就回去的事,思来想去又觉得赵澜今天的举止有些反常,明铮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准备回去看看。

走出办公室,罗闻樱迎面而来,见他脚步匆忙,“要回家吗?”

“嗯,回家看看。”明铮说完,擦着她的肩快步走向电梯。

车子飞快穿梭在路上,明铮回到家,只觉屋内异常的安静,透着丝沉重的诡异,他喊来佣人,“夫人呢?”

“一早就睡下了,晚饭也没吃。”

明铮随手把外套递过去,鞋子也没换,直接来到二楼。

赵澜的房间门关着,他拧开的时候就觉察到不对劲了,里头漆黑一片,浓郁的腥味扑鼻而来,那不是能忽略掉的味道,明铮神色一紧,赶紧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