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假爱真做(293)+番外

她伸出手,“成佑。”

男人的目光慢慢移到傅染腹部,她弓起身,他似乎不能再等,已经要迈起脚步走。

“不要——”

傅染嘶喊出声。

护士按住她的腿,“再使劲,马上出来了。”

成佑。

傅染咬紧唇肉,血腥味漫过喉间,她张张嘴,你难道不想看看孩子吗?

男人的脚步似乎有所停留。

转过身,却只定定看了她一眼后快步离去。

傅染痛得直喘气,护士声音有些焦急,“羊水破的早是难生些,再这样下去要考虑剖腹产。”

她越发觉得全身都紧绷起来。

护士忙按住她的膝盖,“别太紧张,慢慢来。”

傅染也不想放弃,她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

两条腿屈起后又绷直,傅染不知道护士用了什么,只觉得孩子似乎猛地要被拉出体内,另一人使劲按住她的腿。

撕裂感伴随着尖叫。

“哇——”

婴儿的啼哭声,象征新生与活力,一名护士来不及擦汗,抱起孩子笑道,“恭喜你,是个儿子。”

傅染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她嘴角忍不住轻挽,明成佑说他偷偷知道是个男孩,果然是的。

另一名护士插嘴,“起好名字了吗?”

“起好了,”傅染目光望向窗外,“明擎瀚。”

“好听。”

她精疲力尽,闭上眼睛想睡一觉,再次睁开眼是被痛醒的,护士正在给宝宝喂奶,见她醒来抬起头,“看你睡得不安稳,子宫收缩会有点痛,忍忍。”

傅染手掌落向腹部,平坦之后反而倒有些不习惯。

房间内除去一名护士外没有其他人。

傅染强撑着想要起身,护士给孩子后背拍了几下,“你快躺着,当心伤口。”

“我想去看看手术进行的怎么样了。”

护士把宝宝抱过去,“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休息。”

孩子吃饱后闭起眼睛,傅染伸手将他接过去放到身侧,护士转身去另一侧收拾,傅染平躺在床上,耳边的静谧令她有些慌神,手指碰触到孩子柔软的面颊,她心酸地望向四周。

恐怕,她是唯一一个生完孩子后病房内如此冷清的人吧?

如果妈妈还在,定会煮了美味的饭菜带到医院来,帮她照料孩子,说着贴心的话。

傅染眼眶忍不住湿润,如果,明成佑在的话,她至少能看到他抱着孩子在床边走来走去,一边喊宝宝的名字一边说,“看,他长得多像我。”

傅染眼睛盯向天花板,心里有个伤口,一想就会痛。

房门被打开,赵澜提了东西走进来。

“妈。”

“小染,赶紧躺着,”赵澜拿出保温盒,“我让家里的保姆炖了汤带过来,我喂你喝一点。”

“妈,”傅染攥住赵澜的衣角示意她坐到床沿,口气急不可耐,“成佑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

“刚结束不久,还要段观察期。”

傅染听了赵澜的话,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也就是说,手术成功了?”

赵澜神色欣慰,“对,小染你安心在这休养。”

傅染激动的一时间难以控制住,眼泪淌过脸颊,赵澜盛好汤想喂她。

“妈,我自己来吧。”

赵澜将床摇起来,把汤和饭菜端到傅染手边,她强忍不适半坐着,赵澜把躺在边上的孩子抱到手里,“长得真好。”

傅染这会体力不支,尽管饿的饥肠辘辘却食欲全无,护士过来给她拔掉点滴管,“要多吃点,尽快恢复,下奶也早。”

赵澜抱住孩子,目光望向傅染的脸,她拿起匙子挖了口饭送入嘴中,咀嚼几下后吞咽,却觉如鲠在喉。

“小染,医院的伙食肯定没家里的好,这几天我都会过来给你送饭。”

傅染眼眶内烫的厉害,抬起头,视线内的身影遥远而朦胧,“谢谢妈。”

赵澜找不出别的话去安慰,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样,力所能及的关心。

李韵苓和萧管家尔后也进来过,带了些吃的,抱了会孩子后这才离开。

压在明家头顶的阴霾,似乎正在悄然散去。

明成佑这会还不能探望,傅染身体不适,大多时候都躺在床上。

傅颂庭进来的时候,孩子饿了一个劲在哭,他从护士手里抱过孩子,傅染见他双鬓苍白,唤了声爸便再也说不出来话。

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手指抚向宝宝粉嫩的脸,目光专注盯向他,说的话却是对着傅染,“小染,成佑的手术成功了,你妈也总算能走得安心。”

傅染眼圈通红,“我总想事情能够两全,成佑的病能好,妈妈身上也会有奇迹发生。”

傅颂庭叹口气,“你妈的心脏能跟成佑匹配,不已经是奇迹了吗?我们不能奢望所有的事都成奇迹,那样的话,未免活得太不真实。”

傅颂庭抱起孩子,下巴冒出的胡须在他脸颊处蹭了蹭,“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这孩子心性太重,但我相信时间久了,你会慢慢放开。”

宝宝哭得越发闹人,护士抱过去准备喂奶。

“爸,妈走了吗?”

傅颂庭知道,傅染的这句话是何意思。

“眼角膜也取了,还有其它的脏器,我们不能知道受赠人的信息,但主任说,至少能救四五条命。”

傅染鼻尖酸涩,心里却有豁然的宽慰,只不过还是会难受,想到范娴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幕,傅染心如刀绞。

傅颂庭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家里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

傅染躺在病房内,眼见夕阳西下。

除去她跟孩子外,房间内依旧是冰冷的孤独。

护士准备离开,门突然被打开,一阵清香窜入鼻翼间。

护士看着进来的人,“你是?”

“我是傅染的朋友。”

傅染侧首望去,由于她背光而立,更加认不出对方是谁,女人把手里的鲜花放进窗口的花瓶内,她伸手抚弄,眉目认真。

傅染定睛细看,目光定在她手腕处一道狰狞的伤口上。

护士视线充满征询望向傅染。

她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是我的一个朋友来看我。”

护士闻言,这才放心地出去,带上门之际,傅染目无神色盯向女人。

将花插好,她走过去看到傅染旁边的婴儿床内躺着个孩子,傅染下意识起身将婴儿床拖到自己这边来,“你有事吗?”

“我们见过面的,我叫陌笙箫。”

傅染并不吃惊,“我知道,先前我老公不是还被你们敲诈了一千万吗?”

陌笙箫一怔,眉宇间蹙起,“有这种事?”

傅染将孩子抱到怀里,笙箫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定,“我过来给你带几句话。”

她视线对上陌笙箫,脸色平和,倒也没见剑拔弩张,傅染只是觉得,手上有那样一道伤疤的人,定是有很深的故事,也因着第一次见面时留下的印象,对陌笙箫始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你说吧。”

笙箫从包里拿出个手机,放到傅染床头柜上,“我接下来讲的话,和这个手机有关。”

傅染听完,看到陌笙箫站起身。

她弯腰看向傅染怀里的孩子,这会她没再防备。

“你宝宝很可爱,我家女儿最近也皮得很,以后可以经常过来玩。”

笙箫离开后,傅染若有所思地将手机拿在手里,她眉宇间存有黯淡,将手机塞进了枕头下面。

陌笙箫走出医院,一辆幽灵跑车隐在路边的树荫下,她四处张望后走过去,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里头男人似乎等了好一会,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食指绘着的苍龙桀骜不羁,聿尊摘掉茶色眼镜,露出双狭长的凤目,“怎样?”

陌笙箫自顾系好安全带。

见她不说话,聿尊挨近,“怎么了?”

陌笙箫侧过身子,“你敲诈过他们一千万?”

男人瞳仁咻然点亮,“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