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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爱真做(296)+番外

李韵苓没接话,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经过客厅,李韵苓看到明云峰的画像摆在那,她几步走到书架前,眼神凝望画像中的脸。

她这辈子应该最爱的两个男人,都走了。

带着欺骗和谎言,明云峰瞒了她一辈子,让她对明成佑这个打小她自己带大的儿子想恨都恨不起来。

傅染两手环住肩膀后压着腿,目光怔怔盯向地面。

明成佑的骨灰盒下葬,选在明家的墓园内,青山。

傅染一身黑色站在墓碑前,这几日天气很怪,雨也不见下大,始终是细雨濛濛,地面能看到一层湿意,尽管可以不用打伞,可站了一会,全身衣服就觉得仿佛湿漉漉粘着,十分难受。

明成佑的死讯对外至今隐瞒,明家墓园又没人能进得来,傅染望着墓碑,眼睛撇开后眺望至远方。

李韵苓哭得坐倒在旁边,赵澜和明铮也来了,耳朵里是无尽的哭声,比寒冬里萧瑟的风音,还要凄厉百倍。

眼泪淌过脸颊,是冰凉的,冷得令人触目惊心。

明铮站到傅染身侧,目光盯着墓碑,上面没有明成佑的照片,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傅染听到一阵叹息声传入耳中。

她擦拭干眼泪,转过身。

萧管家带着李韵苓先往外面走,到了门口,又见萧管家折回来喊了赵澜要她一起离开。

毕竟,这是明家的墓园,倘若不是因着明成佑的关系,李韵苓是绝对不可能让赵澜进来的。

“小染,走吧。”明铮在旁说道。

“哥哥,我想在这多陪会成佑,你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相继离开,傅染站在墓前远远望去,每个人都穿着沉重的黑色,压得人呼吸都喘不上来。

待墓园内恢复沉寂后,傅染这才坐到墓碑前,地上很凉,她手指抚过刻在碑面上的名字,神情忽然平静,她头靠向墓碑,有一种悲伤,到最后,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傅染屈起双膝,抱紧腿后出神地盯向地面。

雨越下越大,渐渐能感觉到砸在脸上的雨点子,傅染缩了缩肩膀,明铮撑着把伞蹲到她身侧,“你何苦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

傅染伸手抹去颊侧的水渍,“哥哥你放心,我想得很开,只是想陪着他多坐会而已。”

明铮伸出手搀扶住傅染的肘腕,“走吧。”

他用力将她拉起身,傅染跟在他身侧,旁的人都已经离开,明铮开车将傅染送回明家,李韵苓看到他,赶忙上前,“明铮,在家里吃过饭再走吧?”

明铮从后车座取来伞交到傅染手里,“小染,我从小跟着我妈,其实跟你的孩子差不多,逝者已矣,你多放些心思在孩子的身上吧。”

明铮说不出旁的安慰话,傅染接过伞柄,一声不吭往里面走去。

李韵苓试图跟明铮说上几句,“明铮。”

男人打开车门,砰地合上后驱车绝尘而去。

堑堃顶层办公室。

罗闻樱得知明成佑的死讯后,吃惊不已,明铮倚在窗口,目光出神地盯向外面。

“现在MR是个动荡期,前段日子由明嵘暂时执掌后来又回到明成佑手里,老大,你怎么看?”

明铮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看?”

“如果你还想对付MR呢,现在无异是最好的时机。”罗闻樱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傅染如今被困在夹缝间,罗闻樱也不想明铮再去插一脚,但依照之前两家公司斗得你死我活的状况来看,也不知道明铮肯不肯收手。

他双手环在胸前,罗闻樱抬起头看向明铮的背影,由于背对的角度,她不能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半晌后,才见他转身走来,拉开椅子坐到罗闻樱对面。

“人都没了,争来争去还有何用?”

罗闻樱神色稍松,“本来堑堃跟MR争斗不下,对我们的损失就很大,其实,堑堃撇干净也未尝不好,MR内部的斗争,怕是还要持续很久,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MR既然是明成佑一手创办,该怎样分配,应该早已经有所安排。”

罗闻樱手指敲了敲桌面,“豪门争斗向来比婆媳关系还要难弄,我看事情不会太简单。”

傅染从青山回来后就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李韵苓也吃不进去东西,孩子则全权交给月嫂照顾。

傅染坐在电脑跟前,登陆了明成佑的私人空间,背景音乐流淌出来时眼泪便忍不住了。

她整颗心至今还是悬着,等于提前感觉到了失去的滋味,别人痛过之后或许还能缓慢愈合,可她不一样,每天都要忍受这种心急如焚。

傅染趴在电脑桌上,萧管家来喊过不止一次,最后李韵苓发了话,随她去。

空旷宽敞的房间内,傅染睡到凌晨才醒来,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傅染手动了动鼠标,电脑屏幕这才照亮眼前。

手不小心点了下,有一行行小字如水波般涌现于屏幕。

她目光随之下移,干涩的眼眶再度氤氲出泪水,那是她当初决定跟明成佑在一起后,用笔在A4纸上写的一首《猜不透》。

看到最后,是这么两句:

人生不过一场流浪

只为寻觅最适合的栖息地

傅染不知道明成佑是什么时候看到,又是怎样记住后输进电脑内的,她的人生,真是一场流浪,20年漂泊在外,茫然回头,好不容易找到个栖息地,却连保护她的人都走了。

傅染彻夜未眠,明成佑生存过的气息依旧很浓烈,这个男人,活着的时候太过恣意霸道,总是以一种无法抵挡的强势进入他人生活,如今,她抬抬头,伸伸手,仿佛都能感觉他还存在着。

傅染在房间待了两天,萧管家让保姆吃饭菜端上楼,本来就在坐月子期间,不宜多走动。

这种事,非要自己想通了才好,别人任是说破嘴皮子也不顶用。

几天后,傅染让月嫂将孩子抱回主卧,瀚瀚这会已经能逗人玩乐,小小的人儿似乎也算是对她们最大的安慰。

韩隽来过不止一次电话,得知傅染在坐月子,也就不再打了。

但傅染深知,MR需要决策人,心尽管还未得已恢复,但现实又逼得你不得不抬起头。

整整一个月后,傅染准备去上班。

她穿戴整齐站在落地镜前,将孩子交给月嫂后不放心,又嘱咐几句。

下楼看到明嵘和李韵苓在吃早餐,傅染把包放到沙发上,“妈。”

李韵苓抬起头,见到她这身打扮略微吃惊,“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今天开始去MR上班。”

李韵苓握着筷子的手稍紧,“你去MR?”

傅染拉开椅子落座,对上明嵘同样疑虑的目光。

“成佑之前说要将公司委托给我处理,我现在也做完月子了,MR经过上次的事件遭遇重创,我想替成佑把公司撑下去。”

李韵苓眉头越发蹙紧,索性放下筷子,“傅染,这真是成佑的意思?”

傅染点点头,“对。”

李韵苓起身,示意另外两人都到客厅去。

傅染吃了两口早饭,跟在后面。

李韵苓坐在朝南的沙发上,面色冷峻严肃,“小染,我也不妨跟你说实话,成佑的公司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你要是有些自知之明,还想做我们明家的媳妇,你就待在家里带好瀚瀚,我今后也不会亏待你。旁的心思,你还是趁早打消吧。”

傅染目光同她平视,心凉去大半截,明成佑让她除去自己谁都别相信,她原本还想着中间还有他,李韵苓还不至于会对她怎样,现如今看来,还是因为这根联系着的纽带断了。

“妈,我是成佑的妻子,我有权接管MR。”

明嵘自始至终坐在旁边没插话。

李韵苓睇了眼傅染,“小染,你对公司的事一窍不通,再说现在是需要养身体的时候,依我看,还跟之前一样吧,MR暂时由明嵘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