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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爱真做(30)+番外

“你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吧?”

傅染对陌生人有很强的防御力,她低头望向脚上金灿灿的舞鞋,并不答话。

“其实我也不喜欢,”男人掏出烟盒,打火机已经凑到嘴边,他望了眼傅染,最终还是收了起来,“但是没办法,你想靠别人吃饭,总要变着法讨人欢心,厌恶又怎样,自命清高换不来需要的锦衣玉食。”

傅染抬起头望向男子,他年纪不大,琢磨着不过28左右的样子,眼角冷毅,但却要与那些人一起捧着明成佑,傅染说不出心里怎样的感觉。

瞧瞧,明三少身世显赫,年纪轻轻,就连她跟出去都能混声嫂子听听。

傅染听里头传来阵阵叫好,听音乐该是收场的时候了,“走吧。”

明成佑依旧是来时穿的那套西装,也只有他不用换舞服还能收放自如,况子等人已提前在那庆贺,围观一圈女子早被迷得神魂颠倒。

傅染选了条斜肩舞裙,橘黄色彩明艳夺目,是配合灯光最好的颜色,明成佑放眼望去,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他好整以暇入座,接过旁边女伴递来的酒杯,一曲毕,这会鬓角处细碎汗珠丛生,衬得男人棱角越发鲜明,他眼睛盯着傅染转身时露出的后背轻眯,她还真敢露,不会跳乖乖服个软就行了,难道他还真能让她当众脱衣服?

旁边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方才他拥着跳舞的女伴堂而皇之地给他擦汗。

明成佑挥开她的手,“去。”

傅染选的是恰恰,恰恰舞曲调欢快,但注重舞步和手臂动作的紧凑,当她滑出并合步时,明成佑把酒杯放回茶几的动作顿于半空,原先喧闹的舞厅也变得鸦雀无声。傅染的舞姿极有张力,转身时,橘色舞裙四周点缀的流苏飞扬,她具有跳舞的好身材,两条白皙紧致的腿自然轻松靠拢,胯骨与臀部摆出去的力道有余,掌控力十分强。

旁边男伴惊诧于她的发挥,妖娆婀娜身段如最柔软的水蛇般曼妙,明成佑甚至怀疑,她那盈盈一握的腰际是否会因扭动而折断,他想起傅染一再说的那句话:我不会跳舞。

他唇瓣泛出冷笑,她对他竟连会跳舞这种事都要保留。

陪在况子身边的女伴半开玩笑说道,“三少,你有危险了哦。”

况子也插嘴嬉笑,“想看三少美体吗?千载难得的机会!”

明成佑不说话,只是抿紧唇,他眼看傅染性感妖娆之姿在他人怀里绽放,眼看一双双眼睛露出同他一样的惊艳,收舞时,傅染旖旎转身,上半场配合俱佳的男伴这会却失误,抓住她的手松的太快。

傅染身形轻晃,所幸控制的很好,明成佑视线不由落到她腿上,“别跳了。”

男人醇厚嗓音突兀闯入莺燕声声的舞池,他话语不轻不重,但足能令每个人都听见,男伴伸出的手在犹豫,可舞池中央的女子,却犹如一只高傲而孤立的白天鹅,她双目紧阖,甚至不去接触旁边舞伴。

简单脚步的恰恰舞突然随着音乐变幻,明成佑眼见她越跳越开,他知道傅染是怎么想的,不懂的人自然瞧不出来,方才那个微乎其微的失误,她的脚肯定是崴了。

明成佑抄起桌上酒杯掷向舞池,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飞溅的玻璃四处冲散,傅染这才停下来,他声音冷冽而讥讽,“你拼了命跳给谁看呢,就那么希望赢了我,让我剥光衣服站在这吗?”

众人面面相觑,连况子也不敢插嘴。

明成佑起身大步绕过红木矮茶几,三两步冲到傅染身旁,他手掌才扶住她的腰,却被她使劲全力推开,傅染也顾不得换衣服,同明成佑擦肩后小跑似的往外走。

35护我周全

傅染形色匆匆冲出舞厅,她大步走进电梯,眼角余光瞥见明成佑追出来的身影,电梯慢慢合起,将男人的脸阻隔在外。

明成佑就差一步,他两手用力捶向金属门,“傅染,打开!”

顶头数字灯正显示往下滑,傅染手掌捂住脸,全身力气似抽丝剥茧褪去,无力感瞬时沁入四肢百骸,她累到怕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电梯停在中央,叮地打开。

她以为到了底层,抬起脚步往外走,垂着的眼帘内猝然望到站在门口的一双腿,修长笔挺地包裹在西装裤内,男人见到她,眼里闪过片刻讶异,他走进电梯,手指按向按键,“这是5楼。”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傅染这才抬头,目光接触到男人深邃如潭的眼睛,她脚步不听使唤地带着身子缩进角落内,明铮视线在她全身逡巡,他伸出手,却见她眸底已有戒意。

明铮眼一凛,上前握住傅染的手把她带向自己,她挣扎未果,被他牢牢锁在怀里,鼻翼间清冷的味道夹杂了些许香烟的迷乱,明铮手掌握向傅染脑后,不容她挣扎,“小染。”

傅染脸枕着男人胸前熨帖的布料,“你不怕被人看见吗?”

“我知道你在怪我,”明铮手臂箍紧,话里有很浓的倦意,“我原本不想让你卷进来,以为推掉跟你的婚约是为你好,小染,你一旦插入,我将会变得束手束脚,所以很多事你别怪我。”

“你想做什么?”傅染想起身,却被明铮更用力地紧拥,直到电梯停在底层,他这才松手,并将身体让开,自己并没有走出去的意思。

傅染侧首望一眼,电梯门打开的间隙,男人脸部已恢复成惯有的神色,那般低喃仿佛他不曾说过,傅染背身走出去,听到身后传来门徐徐掩起的声音。

经过大厅,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傅染目不斜视穿过金碧辉煌如皇宫般夺目闪耀的上流场所,一阵风携了晚秋特有的萧瑟与冷冽瞬间席卷而来,她两手环住肩膀,清清冷冷的夜,形单影只照在长街上。

“傅染!”

不知何时,明成佑已不再喊她有染。

傅染头也不回向前跑,身后脚步紧随而至,明成佑手臂揽住她的腰把她截下,“别跑,真不要这条腿了吗?”

经他提醒,傅染这才低头看了眼,右脚脚踝果然肿起老高,一寸寸锥心般地疼,她踮起脚尖,推开明成佑的手,“你追出来是不是想告诉我,我输了。”

她倔强地仰起头看他,明成佑眉宇间淡薄,语气低沉道,“你脾气真差。”

“你把我带到这来,就是想看我笑话吧?”傅染一瞬不瞬盯着明成佑的脸,“我以为事到如今,哪怕你不会护着我但也不至于处处针对我。”傅染想起曾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傅染一瘸一拐继续走,肩头一热,黑色西装留有余温,兜头罩住她上身。

两道身影交错向前,舞鞋踩过地面发出冷硬嘀嗒声,明成佑追上几步,胸口堵住棉花似的窒闷而无力,“傅染,我只是想你服次软。”

她未顿足,嗓音空洞的骇人,“明成佑,你的世界到底和我不一样,你惯于掌控,喜欢操纵别人。”她陡然停住脚步,笼在路灯下的身影清瘦可人,“你难道真看不出来吗?我逼着自己融入你的圈子,我想找个能安定的地方,我岂止像你服了一次软,你用不着这样对我,真的。”

傅染想起曾经那个家,那条她走了20年的弄堂。

她在里头看尽沧桑,看尽现实和脏污,可现在她却宁愿自己一直生活在那不曾出来过,人们总局限于自己的圈子,殊不知,一直追求的可能远没有现在拥有的好。

他们站得仅一寸之隔,明成佑却觉傅染的目光自很远望过来,他重复方才的意思,“我不会真的让你当众丢脸,况子他们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玩笑?”傅染唇瓣轻扬,明显的嘲谑显露,“可别人为讨好你,玩笑也会当真,当时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他舞技娴熟,那样简单的动作竟会失误?究竟是一个不当心,还是为保住你的面子而故意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