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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爱真做(55)+番外

不远处,明铮坐在加长房车内,透过隙开的茶色玻璃望向这边。

傅染面露吃惊,他竟要赶尽杀绝到如此地步?

好事的记者堵成一个半圆形将几人团团围住,这样的咄咄逼人显然是要让明成佑颜面尽失。

“哪条规定显示,这辆车不该归我所有?”

“三少您该很清楚,明总现在拥有堑堃半数以上股权,他才是堑堃的执行董事。”

“哗——”又是个惊人的消息。

傅染目光投向坐在房车里的男人,如果明云峰能亲眼看到这一切的话,他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

明成佑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车钥匙直刺入手掌心,“那好,我明天将车款打到公司账上。”

“三少,您别为难我。”

李韵苓拨开明成佑搀住她的手,她越过人群走到路边,朝另一侧招招手。

王叔的车很快开过来。

明成佑握紧的手背青筋直绷,如果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说不定会搬起石头砸了这辆车,傅染生怕他再闹出些什么事,她轻扯他的袖口,“走吧。”

握住车钥匙的手缓缓松开,他抬起手臂,啪地将车钥匙丢于车顶。

“三少,请问这名自称是律师的男子说的话可有依据?堑堃真的易主了吗?”

“三少,请问您对方才追悼会上出现的女子有何看法,她真的是您父亲在外的情人吗?”

“三少……”

明成佑快速拉上车门,李韵苓以面巾拭去眼角泪水,“虎落平阳被犬欺!”

傅染和明成佑先送李韵苓回家,众人精疲力尽,直到李韵苓沉沉睡去两人才回到依云首府。

萧管家让其余的佣人做好分内事后别踏进主屋,她也尽量避开不让明成佑看了心堵。

傅染意外接到尤柚的电话,那边情况并不好,尤柚整晚整晚疼地睡不着觉,伤口有时奇痒无比有时又痛如锥心。

傅染在阳台坐了会,告诉尤柚要坚持,这个坎只能靠自己跨过去,别人帮不了忙。

萧管家在外面小心翼翼敲门。

傅染走进卧室见明成佑和衣蜷缩在床中央,看样子是睡着了,她放轻脚步拉开房门。

“少奶奶,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傅染回头望了眼明成佑,“萧管家你别忙准备,待会等他睡醒再说吧。”

“好。”

傅染再度关紧房门,她坐在床沿,把床头的灯打开。

明成佑睡得很熟,胸膛有规律的起伏,黑色短发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他头枕着其中一条手臂,完全没有放开的睡姿,竟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傅染不知该怎样开口,但既然无法在一起,晚说还不如早说。

也许就像当初的沈宁一样,明成佑过不了多久便能放开,而于她来说,却是新的救赎,新的生活。

明成佑一觉醒来,手臂酸麻得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他手掌抚向身旁位子,摸了个空。

慌忙撑起身,才发现傅染抱紧膝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拂去额角细汗,起身走向她,“怎么坐在这,不睡会?”

“睡不着。”

明成佑紧挨她坐定,手臂自然地搂住她。

傅染腰际僵直,把屈起的两条腿放下,“饿了吗?我给你做些吃的吧。”

“好。”

明成佑跟着傅染来到餐厅,他拉开椅子看到傅染系上围裙,她在冰箱里找一圈,拿出龙须面,“还是加西红柿鸡蛋吧?”

她给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过的便是面条,萧管家给明云峰准备的龙须面还在冰箱里,只不过……

明成佑双手捂住脸,透过指缝看到傅染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李韵苓提出的质疑他并不是真能当耳旁风,只是傅染倘若有心帮明铮,对她有何好处?

傅染心不在焉的往锅里放面条,后背蓦地贴过来一具滚烫的胸膛,她惊得手里的筷子掉在旁边。

明成佑捡起后递回她手里。

“你去外面等着吧,马上就好。”

明成佑埋首于她颈间,身子同傅染贴得很近,几乎是她走到哪他跟到哪,“抱着你我心里觉得很踏实,不想一个人坐在外面。”

接连两天没能好好吃顿饭,傅染把煮好的面条端出厨房,她自己要了一小碗,看着明成佑一口口细致而优雅的吃相,傅染禁不住说道,“如果饿的话为什么不大口大口吃,这样多累?”

明成佑侧脸睇向傅染,闻言,果真捞起一筷子塞入嘴中。

傅染把碗里的大半面条拨到明成佑碗里。

他饿的厉害,傅染看着他吃完碗里的面。

她手里的筷子被越握越紧,傅染垂首望向面碗,又抬起头看到明成佑憔悴的脸,几次要脱口而出几次又咽回去,傅染犹豫再三,一咬牙道,“我想搬回去住。”

明成佑落筷,“我听到你妈说的话了,也好,到时候我再去接你。”

傅染心跳剧烈加速,她目光尽量对上明成佑,“我的意思……我想和你解除婚约。”

明成佑竟未能立马反应,他狭长的桃花眼直睇住傅染,半晌后才不确定地重复,“你说,你要解除婚约?”

万事开头难。

傅染坚定地点头,“对。”

“为什么?”这次,他几乎不假思索。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你跟了我这么久,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才不合适?”明成佑并不给她转寰的余地,“为什么?”

傅染轻咬嘴角,“别问这么多了。”

“是因为他吧?”

“不是。”

明成佑侧首望向傅染,眼里是深不可测的迷幻,他方才还在帮她找理由,至少她还留在他身边没有离开。短短不过一碗面的时间。

傅染想要跟他说清楚,“我的去和留跟明铮没有关系,遗嘱确实是爸的意思,我们即使解除了婚约我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我选择离开,仅仅是因为……我不爱你。”

应该是这个理由吧?傅染扪心自问,却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因为心在此时竟缺了一块,连她都还未自知。

她的话,多么冠冕堂皇,一句不爱他便推卸了全部的责任。

明成佑眼睛赤红,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女人竟也能残忍到如斯地步!

傅染推开椅子起身。

明成佑适时握紧她的手腕,胀痛的五指足见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傅染,陪在我身边。”

他可能从未这样低声下气和人说过话。

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毫不留情地抽手离开。

明成佑永远不会忘记她抽出手时的那份决绝及坚定。

傅染的东西不多,平日里明成佑给她买的以及李韵苓备好的她都没有拿走。

她打开衣柜,整理的时候翻出来个袋子,里头是宋织送的情趣内裤,傅染如今看到却再没了当时好笑的心情,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装入皮箱,事情说破后,哪怕多留一晚都是煎熬。

明成佑坐在沙发上抽烟,透过零星袅袅的雾丛盯向傅染的身影,房间内充斥尼古丁堕落的味道,他呛了口,一时收不住便剧烈咳嗽起来。

原来一个人生活过的气息那样容易抹去,带走几件衣服,带走她用过的东西就能自欺欺人说,她从来未在这里停留过。

傅染的东西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一个皮箱,一个电脑包和两个精品购物袋。

明成佑手臂伸过去掐灭烟,“好了?”

“好了。”

明成佑望着傅染脚边的行李,“要我送你吗?”

心平气和的语气内却暗藏无边汹涌,傅染拉起皮箱,另一手拎了袋子,“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你这样出去,如果碰到记者你会怎么说?”

傅染脚步顿住,头也不回道,“现在因感情不和而离婚的都大有人在?更何况我们只是订婚。”

“难道……”茶几上的烟灰缸内,掐灭的烟头仍氤氲出淡淡萧薄,“我对你这些日子来的好,都换不到你在我最难时刻的驻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