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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爱成性(158)

唐可借力起身,双手紧紧圈住占东擎的脖子,“东擎,对不起。”

她的衣服早已湿透,薄薄的布料紧贴在身,胸前的浑圆藏在占东擎的身前,男人朝她背部轻拍两下,“上车。”

他拥着她转身,沉寂的眼眸内猝然撞来苏凉末的身影,她撑着一把透明的伞,白色的T恤隐约沾到几许血渍,这场雨下得格外大,放眼望去有种烟雾缭绕的错觉,占东擎感觉到苏凉末离她很远,那种漠视和冷淡更加令人心悸。

唐可察觉到他的注视,她立马圈紧手臂,“东擎,我好冷。”

苏凉末小跑过去,车已经停在门口,大半条裤腿都湿了,在经过占东擎身侧时她下意识抬下头,他的伤口只做了简单处理,被子弹擦过的地方蹭掉层皮,一小块的空白显得十分突兀。

占东擎盯着她走远的身影,苏凉末坐进车内,“开车。”

司机没敢提速,轮胎碾过一圈圈水潭,漾出的水离占东擎他们还远,不至于被溅到。

苏凉末脸别向窗外,蜿蜒滑落的水滴模糊了外面的影子,隐约只能看到那把撑在占东擎头顶的黑色雨伞。

不知道是视线模糊了心,还是心模糊了眼睛。

占东擎看着车子飞驰而去,肩膀处一阵冷,低头看到整个肩头都湿了。

旁边撑伞的保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擎少,对不起,对不起。”

占东擎推了把唐可,“走吧。”

苏凉末先去酒店打包饭菜,到医院时还不算晚,流简躺在床上正看电视,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她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又把饭递给他。

流简接过苏凉末手里的匙子,“外面下这么大雨,你让别人送过来也一样。”

“晚上还要挂水,还是我在这陪你吧。”

苏凉末看到男人肩膀处包扎好的伤口,“我见你中枪,真吓死了,还以为打到你了。”

“为什么会对他开枪?”

她眼帘微垂,捧着手里的碗不动,“我也不知道。”

“你应该再狠下心来,偏过一公分可能他就没命了。”

苏凉末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他说我身上的印子是你弄得。”

流简嗤一下笑出声,“他介意?”

“不是。”

“那是为什么?”

苏凉末心烦气躁,胸口先前被掐的地方还是很痛,“他想赌一把,试试我敢不敢朝他开枪。”

“应该是会不会向他开枪吧?”

“只剩下枪口相对了,还能有什么?他赌输了。”

流简盯着她没说话,吃过饭,苏凉末简单收拾下,流简见她满面倦容,“回去睡吧。”

“说了在这陪你。”

这场雨一直延续到后半夜,苏宛也没睡,倚着落地窗看向外头。

流简到现在还没回来,以往也有夜不归宿,可苏宛总是不等他不安心。

宋芳敲门进来,她睡眼惺忪看了看睡在小床里的豆豆,“苏宛别等了,刚才老二那边的人打来电话,说他受伤了在医院。”

“什么?”苏宛一惊,“在哪个医院,要不要紧?”

“没有大碍,说是被子弹给擦伤的。”

“不行,我要去医院看看。”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嫂子,我不去心里难受,反正也睡不着,”苏宛看向小床里的豆豆,“豆豆现在很乖,能睡到天亮。”

“哎,去吧去吧,我睡在这。”

苏宛连忙去拿衣服换上,宋芳告诉她在哪个医院,苏宛赶到时都快凌晨三点了。

病房外的保镖认得她,苏宛推门进去,她看到有个人趴在流简的床侧,流简给她盖了条薄被,苏凉末肩膀动了下,被子掉落在脚边,流简尽量不吵到她,他撑着肩膀忍痛将被子捡起来,又给她盖上。

苏宛捂住嘴,她印象中的流简何时能对人这样好过?

她没敢上前,病房内的灯都关了,仅凭着窗外泄进来的路灯灯光照亮一隅,流简手臂枕在脑后,他探出手掌摸了摸苏凉末的脑袋。

苏宛站在门口,那边暗,没人看见她。

她蹲下身,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唐可洗完澡换好衣服走出房门,在占东擎的门口看眼,门是紧闭的,保镖拦住她说占东擎已经休息。

她又去到楼下,正好看到韩增要走。

“韩增。”她出口唤住他。

韩增转身,“什么事?”

唐可取来药箱,“给我上药。”

韩增不情愿地坐回去,他笨手笨脚,也不管她腿上手上破皮的地方多么惨不忍睹,棉签蘸了酒精使劲往下按。

“啊!轻点!”

“你又不是没受过伤。”

“韩增,东擎是不是很生气?”

说到这件事韩增就来气,“唐小姐,你就别再给擎少添麻烦了。”

“我怎么了,我是想给他挣回面子。”

韩增嘟囔几声,“这事现在传出去,脸都丢尽了。”

“你说什么?”

“总之你别去惹她。”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苏小姐这人挺神奇的,说不上来,反正惹到她对你没好处,”韩增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看到这条疤了吗?为了她擎少亲手砸的。”

“那是因为你皮糙肉厚。”

韩增也懒得跟她废话,“她是宋阁一手带出来的,精着呢。”

翌日,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护士奇怪地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苏宛,她听到动静忙站起身,苏凉末也醒了过来。

流简还睡着,苏凉末推开椅子,见到苏宛大步而来,“简,你没事吧?”

护士给他量体温,伸手一探,“怎么这么烫?”

苏宛拨开护士的手,果然,“简,你没事吧?”

护士将他伤口上的纱布掀开,“不好,可能发炎了。”

流简后半夜开始就觉得伤口剧痛无比,他见她睡得熟,就没喊她,苏凉末见他眼睛睁开道缝,“对不起,我睡得太沉了。”

苏宛拉起流简的手,见他肩膀处红肿不堪,护士已经出去找医生,流简头昏脑涨,将手收回后想要撑起身。

苏宛忙将床摇起些,流简看眼时间,“今天我还有事,现在必须出院。”

“你这样子怎么出去?”这些话苏宛不敢讲,苏凉末却顾不上。

“有个会议要开,很重要。”

苏凉末漫不经心,“你们还开会?一次不去不会死。”

流简难得好脾气,没有不耐烦,“是关于四大码头经营权的事,这些原本都是哪家强就归哪家,这个模式还是占东擎给打破的,我觉得他可能要有大动作。”

苏凉末抬下眼帘,“相孝堂对他,有胜的把握吗?”

流简抿紧嘴角,苏凉末又道,“在会上他会不会提出无理的要求。”

“凉末,你替我去吧。”

“我不去。”苏凉末一口回绝。

“不止是码头,这次还有御洲几大赌场分管的事。”

“凭什么?赌场是你的,占东擎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流简将她拉到身边,“你回去准备下,多带几个人。”他咳了几声,要不是力不从心也不会把事情推到苏凉末身上。

苏宛朝她看眼,“他都病成这样了……”

苏凉末见流简一张俊脸煞白,却还是将心里的担忧说出口,“我怕他人心不足蛇吞象,万一提出来要合并怎么办?”

这点流简也早想到了,“也不是他说说这样简单的,几大堂口要想融合不是一两天内能解决的事,占东擎对外势力扩张也需要调和,不会这么轻易在自己的地盘上引起躁动。”

苏凉末点下头,“希望只是走个过场。”

苏宛勤快的开始照顾流简,苏凉末也不好再留,她推开病房门走出去,外面还在下雨,阴沉沉的空气持久不散,苏凉末一脚差点踏空,回过神时蓦然恍惚。

她正在不知不觉往一个深渊里面走,先是赌场,再是流简的相孝堂,一步步沉入黑暗的繁华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