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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爱成性(178)

宋阁惊得脸色稍变,伸手去拖住她的手,“少说两句。”

“凭什么不能说!”

苏凉末垂下眼帘,“李丹,你别说了。”

李丹在牢里也天天记着占东擎这个名字,“现在凉末跟着简哥不是好好的吗?她把你放下了,你看她的手,已经没有伤痕了,可你为什么又要这样,凉末!”李丹瞪向苏凉末,“这么放不下吗?善待自己吧行吗?”

“出去!”

“我不!”

“出去!”

苏凉末看到男人额前突突暴起的青筋,似乎是到了压抑的边缘,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可能。

李丹眼角有湿意,宋阁拖着她往外走,李丹拽住旁边的扶手,“占东擎,这是你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宋阁见状,索性双手抱住李丹同她撤到外面。

眼见电梯门合上,李丹使劲挣开,宋阁比她高身子又强壮,直到确定她没法跟进去后,宋阁才松手。

李丹伸手捶向宋阁胸前,“你们都是混蛋!”

宋阁被她一拳推得向后一步,“有些事,我们旁人不好说什么。”

李丹冷哼声,“占东擎给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

“那么苏凉末又给你多少好处?”

她眉头紧拧,也不知是因为拿占东擎和苏凉末相提并论,还是拿宋阁自己和她比较,“我们和你不一样,我跟着凉末,是因为我拿她当亲人。占东擎行吗?当心以后第一个把你推出去送死。”

宋阁伸手按向另一个电梯,“如果真有那天,我心甘情愿。”

李丹牙齿里咬出两字,“白痴。”

占东擎将苏凉末困在原地,很多话冲到喉咙口他说不出来。

他脚步动下,靠着苏凉末在电梯镜前站定。

她走过去按了楼层数,这次占东擎没有阻止。

苏凉末站在电梯口,背后那道视线令她站立不安。

“这样做,是因为恨我,还是因为忘不了我?”

男人醇厚的嗓音有种令人压抑的怆然,苏凉末臂膀上那块地方还在痛,“你想听什么答案?”

“想听你的真话。”

苏凉末抬头,眼睛被那道逐渐上升的数字给划亮,“起初,是因为恨你,在监狱里面找不到别的宣泄方式,出狱后,”苏凉末想了想,“不,也不算出狱后吧,应该是还在监狱里的时候,慢慢就成了习惯,因为开心不起来,所以这个方法能让自己好受些。”

占东擎眼睛定在她瘦弱的背部没有移开,“流简也知道吗?”

“我不觉得这有多么见不得人,他知道,但我没刻意说,他也是不小心看见的。”

男人感觉这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一口气吸不上来,慢慢窒息感加重。

他没想过,从来没往这方面靠过。

电梯门叮地打开,苏凉末率先出去。

占东擎跟在她后面,简短的几步路却仿佛怎么都走不完,苏凉末走到门前,才想到钥匙还在李丹身上。

她站在门口没动,占东擎就倚在对面的墙壁上。

手臂被她用毛巾给搭住了,占东擎又想起当天在赌场,看到苏凉末胸前的痕迹,他还用更大的力往她身上掐了个印子,他再度不好受起来,“以后别这样了。”

不远处,李丹和宋阁出来。

李丹见到苏凉末,拔腿飞快跑过来,她掏出随身携带的门卡,将门打开后推着苏凉末进去。

宋阁站在旁边一语不发,占东擎盯着紧闭的门板半晌,然后示意宋阁去开门。

李丹先去浴室给她放了洗澡水,苏凉末又被她给推进浴室,“赶快泡个澡,当心着凉。”

“知道,你赶紧去休息吧。”

“我在外面等你。”

苏凉末伸手要关门,“不用,我又没什么事,不是好好的吗?今晚大家都累了,你快去。”

“真的没事?”

她嘴角漾起浅笑,“不是好好的吗?”

“那好,有事你打电话给我。”

苏凉末扬扬手,然后将门合上。

浴室内,扑面而来的沁香钻入鼻翼间,氤氲出的水汽又是无孔不入,苏凉末坐进浴缸内,头发上散发着海里面的味道,隐约还有血腥味,苏凉末将脑袋扎入水中,只一会时间就起来了,这种感觉并不好。

占东擎独自回到房间,先简单地冲了个澡。

他站在阳台外,一双墨色的眸子隐在黑暗中,他刻意把阳台上的灯关了,夹着香烟的手抑制不住抖意,苏凉末在电梯内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他耳朵里面钻。

海浪拍打的余音都遮不住他的胡思乱想,占东擎脑子里幻想着监狱的模样,幻想着苏凉末双手抱住膝盖缩成一团掐着自己的场景。

一根烟很快抽完,他又抽出另一根,就着烟星点燃。

占东擎左手夹着那根即将燃烧到尽头的香烟,他俊脸埋入臂膀间,双手则倾出栏杆外。

他想,他是错了。

再怎么样,他也不应该把苏凉末送进那样的地方。

他在她心里定是十恶不赦的,占东擎把她推出去时,自认脑子是清醒的,他想,他那时对她的感觉甚至还不能用感情来形容。

舍弃身边的女人,是他们生存法则中的其中一条,不知道多少人为了保住秘密连枕边人都杀。

占东擎陷入某种混沌的状态,可苏凉末出狱后,所有的所有似乎都被打乱了。

不是说今晚的事情有多震撼到他,而是因为那种吃惊令他藏在心里的某样东西和感觉在迅速清醒,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痛令占东擎措手不及。

香烟燃到尽头,猛地烫到手指。

占东擎起身将它掐熄在烟灰缸内。

他看向旁边,苏凉末的卧室内连一点亮光都没有。

他狠狠吸口烟,微苦的尼古丁充斥着口腔,吐出的烟圈犹如一层层迷雾,占东擎盯着眼前的白圈,眼里是说不尽的恍然。

苏凉末洗完澡穿着浴袍走出去,她将灯打开。

占东擎余光被点亮,苏凉末拉开落地窗走出去,她没有看到不远处阳台上的人,她双手撑着栏杆,兜里的电话响起,苏凉末伸手拿出来看眼,是流简。

她按了接通键后放到耳边,“喂?”

流简正在赌场的休息室内,“打你电话怎么一直没人接?”

“赌牌去了。”

“还顺利吗?”

苏凉末抬头望向夜空,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还好吧。”

流简听得出来她兴致不高,“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赌场还好吗?”

“放心吧,”流简拨开窗帘,顿了顿后问道,“想念赌场吗?”

苏凉末微怔,这叫什么话?她继而拉开笑,声音带着清脆的甘冽,“想,很想很想。”

这话好巧不巧地飘到占东擎耳朵里,她说的想,自然是对流简说的。

他站在那盯着苏凉末拉开的笑颜,苏凉末换个手拿电话,举起的手臂那抹青痕尤为明显。

流简满足地拉开唇角,“这话我可当你是对我说的。”

苏凉末没跟流简讲今天的事,省得他又要担心跳脚,“瑞她们你帮我看着点。”

“放心吧,几人女人还能压不住吗?”流简手掌按向玻璃窗,“凉末,我想你了。”

“别肉麻。”

“是真的想,想得伤口都疼。”

苏凉末眼里跳跃着不会再对占东擎显露的笑意,“谁让你执意要出院的,痛死你活该。”

她跟流简扯了几句,流简考虑到她肯定累了,“早点休息,回来的时候打我电话。”

“好。”

苏凉末挂起手机,她望向不远处,以前看泰剧的时候就喜欢泰国那边的人文风情,那些男主角家里都像是庄园似的,高高大大的热带植物掩着湛蓝的泳池格外令人能心存遐想。

她转过身,猝不及防看到面向她的占东擎。

男人双手撑在两侧,站在那似乎有一会了,黑曜石般的眸子融入夜色,由于隔得远,苏凉末不能看清楚里面包含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