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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爱成性(90)

“你不说想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苏宛抬头看他。

“你把那女人杀了。”

苏宛神色吃惊,“什么?”

“我看不惯她,你手上沾了血,我就让你留在我身边。”流简说得容易,一转身就进去了。

苏宛不由摊开双手,她手指纤长,握了二十几年的笔,怎么可能去杀人?

她狠狠握紧手掌,垂着头跟在流简身后。

苏凉末坐进车内,透过敞开的车窗看到卫则定定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车子往后倒,那抹熟悉而陌生的影子在苏凉末眼里逐渐变得朦胧,赵娇远远投来的目光内满含深意。

苏凉末没有说破,占东擎不可能对赵娇怎样,因为那晚他都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

她觉得疲惫,眼睛睁着望向天空,卫则,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当发现所有的坚持都是虚假的,你能做到泰然处之吗?

他们年少时的梦,早被现实碾压成零落,风卷过犹无痕。

卫则眼看占东擎的车子在眼里消失,他转过身冲赵娇道,“我送你回去。”

一直把赵娇送到小区门口,卫则还是没说话。

“师兄,谢谢你带我出来,放心,我没事的。”赵娇说完打开车门要出去。

“娇。”他喊住她。

赵娇垂着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告诉我实话,占东擎说得是真的吗?”

尽管占东擎话里多少有揶揄,但却一语将他给点醒,赵娇被送回来后精神一直很差,卫则心情也不好,再加上去搜查的时候苏凉末那番话深深刺到了他。

他只记得那晚喝了很多酒,想到同事们说赵娇要自杀,他就去看她。

后来……

他醒来的时候睡在赵娇的床上。

卫则记得那晚赵娇抱着他哭,说占东擎把她强要了,卫则就想到他的凉末,是不是也面临过这样的折磨?

赵娇知道他痛苦,她就把每个细节都说出来。

卫则脸埋入抱紧方向盘的双臂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脱离出去,“真的吗?”

赵娇脸靠向车窗,放声大哭,“师兄对不起,我骗了你,占东擎没把我怎样,他只是让人拍了我的照片和视频,师兄,孩子是你的!”

一阵无比尖锐的钝痛漫过卫则胸口,撕扯着他每寸肌肤,他趴在方向盘上几乎起不来。

赵娇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卫则没有伸手拦,他不知道拉住她后还能说什么,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一切的理所当然到这会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占东擎驱车回到青湖路,完全没把刚才那幕放在心上。

两人上了楼,苏凉末洗过澡坐在梳妆镜前吹头发,镜面内衬出一张姣好的面容,她是标准的双眼皮,脸又小,肤色白皙,不少人都夸她有古典美人的气质,苏凉末以前跟苏康出去,都说苏康有福气,女儿长得标致,活脱脱跟画里走出得人物似的。

其实是苏凉末能装,她打小性子叛逆,总想尝试些新鲜事物,家里让她规规矩矩学弹琴学画画,她偏偏不喜欢,转身就进了跆拳道馆。

占东擎出来时见她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他围着条浴巾上前,弯腰凑到她身侧,“发什么呆?”

“我想剪头发。”苏凉末冷不丁冒出句。

占东擎看了眼她的长发,他伸手拂过,不止一次觉得触觉好,“为什么?”

“我怕洗头,短头发容易打理。”

占东擎手掌顿在她背后,顺滑的发丝在她掌心内团成一圈,他略微拉紧,眼里带着洞察一切的清明,他透过镜面紧盯苏凉末,“是因为卫则吗?还是因为他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

男人扯起一侧嘴角,“我当时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还要为他把头发剪了?”

“不可理喻。”苏凉末说完要站起身。

占东擎按住她肩膀的手使力,她只能顿坐在原地,“我要为他早剪了,还用等到现在吗,就想着换个发型,”苏凉末抬头睨向占东擎,“你怎么不认为是我想要新的开始呢?”

苏凉末绝不在这时候捋老虎毛,果然,占东擎神色缓和了些,他双手拥紧苏凉末,“什么时候你才会开始在意我?”

她躲避男人灼热的视线,语焉不详道,“占东擎,在意是什么?我都和你在一起了。”

占东擎扳过她的脸,凉薄的唇印上苏凉末,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吻,苏凉末睁开眼帘,透过镜面看到一双纠缠的人影。

占东擎手伸进她睡衣内,两根手指解开她文胸扣子,苏凉末被他抱到床上,她仍旧缠着男人的脖颈,“占东擎。”

“换个称呼。”

“擎少?东擎?”她皱眉,“我不喜欢,沈心黎一直就这样喊你。”

占东擎脸埋在她胸前,煽风点火的本事令她自叹不如,男人在她高耸处轻咬,尔后脸贴紧苏凉末。

她凑近他耳边,“我喊你禽兽吧,多么相配啊,一直觉得这个词用在你身上特别妥当。”

体内忽然被涨满,她屈起双腿,占东擎扣紧她的腰,“你见识过什么是禽兽该做的事吗?”

苏凉末吃力地呼出口气,“你正在做的不就是吗?”

翌日,占东擎带苏凉末又去了趟宋昕那,她也不排斥了,确实经过宋昕的疏导,心里慢慢觉得好受了些。

苏凉末接到卫则的电话是在半个月后。

她尽管犹豫,但还是去了。

地方还是大学城旁边的咖啡馆内,苏凉末隔着层玻璃就看到卫则坐在老位子,一直低着头。

“卫则。”

苏凉末拉开椅子坐到卫则对面,卫则还是没有抬起头,双手交握后放在桌上,服务员过来,苏凉末点了杯鲜奶咖啡,直到东西被送上桌,卫则才轻声开口,“凉末,我要订婚了。”

苏凉末半晌沉默,她咽了口,这才应声,“噢,恭喜。”

卫则忽然头埋在手臂间,苏凉末听到他哭了,她从没见卫则这样过,他沉闷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凉末,我也要违背我们的誓言了。”

她心里蓦然一酸,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份曾经。

“卫则,你会幸福的。”

“赵娇的孩子是我的,我没想到过。”卫则擦着脸,然后抬起头,苏凉末不觉得男人哭有什么丢脸的,情绪压抑到某种边缘,真的不用流眼泪都分男女。

她捧住手里的咖啡杯,长时间的静默,祝福的话说过了,可苏凉末也不能替卫则开心,她想安慰,更不知道应该怎样说。

“凉末,”最后,还是卫则先开得口,“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只有我还在傻傻地坚持?”

“卫则,现在这样挺好的,你觉得累,就不用再坚持了。”

卫则真的难受,“凉末,我想坚持,哪怕只有一个人守在原地,我也想坚持。”

他说得那样无力,苏凉末手里的咖啡已然凉却。

“凉末,是我对不起你。”

“不是的,卫则。”

“是的,”卫则却非要坚持,“凉末,以前我想得很简单,我以为只要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就能理所当然的在一起,原来不是的。”

这一点,苏凉末早就意识到了。

一下午,最难受的莫过于卫则,无爱婚姻,他又没办法让赵娇打掉孩子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赵娇家境不错,又是警察,再加上肚子里怀着卫则的孩子,卫家人自然欣然同意。

苏凉末走得时候,卫则还坐在那个位子上。

她回到青湖路,看着满池盈盈的波光在流动,苏凉末出神地盯着一处,她知道这段感情卫则还没放下,却要被动地融入进一段新的生活。

她替卫则担心。

占东擎回来后在房子里找了圈没发现她,透过窗户这才看到苏凉末坐在泳池前。

他走到她身边,苏凉末听到脚步声抬头,说的第一句话是,“占东擎,你猜得真没错,赵娇怀了卫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