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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遇倾城不遇你/豪门隐婚(172)

佣人听闻,只好转身离开。

她刻意将荣浅的那份早饭提前做出来,然后端上楼。

开门进去,一眼看到茶几上的饭菜纹丝未动,佣人心里也跟着堵闷,“少奶奶,你们这是何必呢,厉少昨晚一宿没睡,就在客厅里站着。”

荣浅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他以前夜生活就丰富,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死不了。”

“厉少真的很紧张你。”

荣浅目光移到她脸上,嘴唇发白,有气无力,“端下去,我不会吃的。”

“您就算为了小姐也好啊。”

荣浅掀开被子,重新躺回床上。

昨天下午,荣择的电话就打来了,荣浅没告诉他被关起来的事,只说还要逗留两日,让他们别担心。

佣人将昨晚的饭菜原封不动送下楼,厉景呈正好走上楼梯,他瞥了眼,一声不发抬动脚步。

她已经跟他用上绝食这一招了。

厉景呈昨天还想过,狠狠心,饿死她拉倒,可那不过是句不争气的气话罢了。

窗外的景物还未完全复苏,都沉睡在昏暗的晨雾中,帝景内的景观灯一一亮着,放眼望去,市区内的高层建筑都在酣睡,厉景呈看眼时间,才早上五点而已。

佣人关心他,今儿才会起得格外早。

他沉重的脚步落在地板上,一步步接近主卧。

荣浅听到动静,怀里紧紧抱住小米糍,卧室门被推开,男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厉景呈彻夜未睡,下巴冒出点点青茬,他径自走到床前,弯腰欲从她怀里抱过女儿。

荣浅惊蛰般坐起身,“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要走吗?我把门给你开着,把女儿给我。”

听闻这句话,她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流。

荣浅双手抱紧怀里的小米糍,不住摇头,“不。”

厉景呈也没抢夺,只是两手撑住床沿,目光定定落在荣浅脸上,“那就别走。”

“不!”这一声,依然坚决。

男人看向她怀里的女儿,在蜜色的灯光下,能看清楚小米糍眉宇间那层很细的绒毛,荣浅迟迟不肯将她交给厉景呈。

她缩到床头后,从另一侧抱着女儿下床,脚步往门口方向而去。

厉景呈拦住她的去路,这会没有犹豫,硬是从荣浅怀里将小米糍抱了过去。

她落了个空,心也空了。

喉间冲出的哽咽声被荣浅强行咽下去,眼里满满聚集着悲伤,她不住抽泣,双目盯着小米糍不放。

心痛一阵紧过一阵,但既然下定这个决心,荣浅就有心理准备。

她咬了咬下唇,擦了把眼泪后转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包。

厉景呈看着她迈动艰难的步子往外走,他咬紧牙关,还是一个字没有喊出来。

荣浅走得很慢,她想过这样的场景,当时只想着扭头就跑,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挺一挺也能过去的,可她还是不舍得啊。

厉景呈就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好几名佣人和月嫂都起来了。

看到荣浅背着个包,有人上前阻拦,“少奶奶,天还没亮,您去哪?”

荣浅没有回答,径自往门口的方向而去。

周边的好几人都聚过来。

厉景呈冷着声,突然说了句,“你们都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全部往外面走了,厉景呈将小米糍放进婴儿床内,他大步上前,在荣浅即将跨出大门的一刹那,他从身后紧紧将她拥住,长腿将门一勾后带上。

荣浅双肩被他抱住,没法动弹。

她弯了弯腰,“厉景呈,放开我!”

男人将她抱起,荣浅双腿腾空,厉景呈将她一把抱到沙发跟前,荣浅整个人往里陷,身子朝后仰,厉景呈忽然蹲下身,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

这个动作,令荣浅陷在里面半晌没动。

厉景呈的手臂越收越紧,灼热的鼻息紧贴她腹部,每呼出的一口气甚至都能令她感觉得到。

荣浅噤声,两手在他肩头推了推。

“松开。”

男人单膝压在地上,头就埋在她身前。

荣浅推不开他,只能坐在那一动不动。

厉景呈将她拖向自己,“我真的就没法留住你么?”

“厉景呈,当年的那件事情出了以后,我说,我一定要杀了那个人,但我现在没有,这是我最大的容忍。”

男人抱住她半晌没说话,荣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有一股温热浸透了她的打底衫,但她觉得不可能。

厉景呈这样高傲,流血都不可能,更别说是流泪了。

厉景呈收紧的双臂好像要掐断她的腰一般。

她觉得好痛,荣浅张了张嘴,“厉景呈,你松开吧。”

男人脸侧的肌肉紧咬,人犹如魔怔般,荣浅推了推他,仍旧是纹丝不动。

他说不出乞求的话来,事已至此,似乎连乞求也没用了。

厉景呈后背僵直,他呈现出来的每一处线条都是那样干净健美,却又不合时宜地被涂抹上一层悲伤和寂寥。

这个动作,持续了半小时之余。

荣浅任由他抱着,厉景呈放下姿态,“我真的对你不好吗?”

“当你一遍遍这样问我的时候,连我都快觉得,我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了,”荣浅抬起手指,最终落到厉景呈肩头,“你对我宠爱有加,但爱情不是掠夺,你用你商场上的杀伐决断对待你想得到的东西,但是厉景呈,我是个人啊。我就算在外面到处碰壁,也好过被你蓄意地藏在羽翼之下,你现在说你爱我,可你所有的掠夺却都发生在爱我之前,你宠着我,其实是将我的翅膀全折断了,让我再也飞不起来,然后甘心情愿躺在你为我铸建的宫殿内,是吗?这种跟死没有区别的爱,我要不起。”

厉景呈被猝然一击,他这般地捧出自己的心,可在荣浅的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男人手里的劲道逐渐松开,这也是厉景呈的底线,残留的骄傲令他不得不放手。

跪在地上的膝盖已经发麻,厉景呈起身时,腿犹如抽筋般不受控制。

婴儿床内的小米糍似乎预知到什么,哇哇大哭起来。

荣浅心一颤,打了个哆嗦,她起身快步来到床前,小米糍睁着一双圆亮的双眼,在看到她时很快收住哭声。

荣浅难受的要死,厉景呈站在床边,“你既然要走,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眼泪簌簌而下,最终狠狠心,咬咬牙往外走。

男人嘴角勾起抹冷笑,神色怆然,他一把捞起小床内的女儿,跟着荣浅往外走。

园子内的佣人们见到荣浅出来,也不好多说什么。

厉景呈就在荣浅身后的几步开外,怀里的小米糍再度哭喊起来,凄厉的嗓音震嚣整个帝景,荣浅每走一步,脚底下都像被尖刀刺过,步步锥心,步步淌血。

这么一段路,她却怎么都走不完。

守在边上的月嫂示意几人都回屋内,厉景呈顺着荣浅的足迹向前,她不敢回头,眼泪却越流越凶。

“荣浅,你今天只要跨出这个地方,今后就别再想见女儿!”

这句话,是他第二次警告她。

荣浅脚下走得越发慢了,她伸手捂住双耳,厉景呈眼里渐起一层朦胧,怀中的女儿哭得歇斯底里,男人双手紧拥,声音刺透荣浅的耳膜,她多想回头,多想再抱抱小米糍。但她余光撇过那座玻璃房,整个人不由心悸,荣浅一咬牙,咬破嘴唇的疼痛将她的心神瞬间拉回来,她继续沿着原先的路往前走。

“荣浅,我不会让小米糍知道有你这样的妈妈,走出了帝景,你就只当没生过她吧。”

荣浅的步子猛地顿住,厉景呈也停在她三步开外。

她骤然转身,“你混蛋!”

“她将来的人生,你必须要缺席,她开口喊得第一声不会是妈妈,更不会是你。”

最锥心的痛,莫过于此。

荣浅哭得两眼剧痛,男人定定看着她,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厮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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