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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遇倾城不遇你/豪门隐婚(219)

厉景呈稳稳地站在那,其实,都快站不住了。

他双腿不受控制似乎在抖,挂了电话后,坐在椅子内半晌都起不来。

怎么可能,颂颂不是他的儿子?

他曾经那么笃定地以为,不是他的,就不会是荣浅的。

厉景呈闭了闭眼睛,他把她当成生命一般的宠爱,都换不来她的心甘情愿,可去了陌生的地方短短一年,她就能替别人生孩子?

厉景呈不信。

他猛地起身,双腿差点将椅子给掀翻。

他快速下楼,盛书兰心不在焉地陪着小米糍玩,小米糍一见他下来,立马起身奔过去,“爸爸,你要去哪?”

厉景呈冰冷的周身因着女儿的这句话,而有了些许的回暖,他伸手揉了揉小米糍的脑袋,“爸爸有事出去趟。”

“不要嘛,今天在家陪囡囡,我在咳嗽,你陪我。”

厉景呈心急如焚,可看到女儿乞求的眼神,他不由蹲下身,手指摸了摸她的脸,这种真实的触觉令他心悸,小米糍是他女儿,这是千真万确的,是他看着荣浅肚子一点点大起来,又看着小米糍一点点大起来,这个肯定错不了的。

厉景呈伸手抱住小米糍,宽阔的肩膀却在隐隐颤抖。

“爸爸,你冷吗?”小米糍双手落向他的肩头。

厉景呈点点头,“是,爸爸觉得很冷。”

“那我抱抱你,”小米糍说完,两手拥紧他,“还冷吗?”

厉景呈摇摇头,“不冷了。”

盛书兰看在眼中,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还是能猜出这件事必然是不好的。

小米糍拉着厉景呈玩,三人围坐成一团,小米糍专注地在摆弄荣浅买来的礼物,盛书兰小心翼翼看眼对面的男人,“景呈,你没事吧?”

厉景呈眼里的凝重逃不过她的双眼,他眼皮轻抬,“书兰,小米糍打小像谁?”

“像你啊,从生出来就像你。”

“那么颂颂呢?”

盛书兰一怔,想到厉景呈的异样,“你为什么这样问。”

“你看着现在的颂颂,像谁?”

盛书兰吞吞吐吐,“像,像你,可能像荣浅多点。”

厉景呈差点没笑出来,“是长得不像我吧?”

盛书兰觉得很不对劲,“景呈,究竟怎么了?”

男人拿起小米糍的一块积木,盛书兰满心担忧,可当着小米糍的面不好多问。

天色渐暗,原本的晴朗被灰蒙所代替,起来的风捶打在落地窗上,令人不安而惶恐,园子里的花草仿佛被迷上层晦暗,一眼望去,厉景呈整个视线内的东西都是黑的。

吃过晚饭,盛书兰给小米糍准备好药,看着她吃完,这才让她先上楼。

“景呈。”

盛书兰走到男人身侧,“我替小米糍去洗澡,你是不是有事?”

“我要出去趟。”

“好,那你早点回来,我带小米糍先睡。”

厉景呈点了点头后,这才迈步离开。

来到荣浅所住的小区,他知道荣浅具体的住址,门卫也就不拦他。

厉景呈径自上了楼,伸手按响门铃。

荣浅刚哄完颂颂睡觉,听到此起彼伏的门铃声一阵头疼,保姆还在荣家没来得及回来,况且她有家里钥匙,不会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小跑着来到门前,生怕遇上什么变态,荣浅透过猫眼往外一看。

居然是厉景呈。

方才有雨声击打着窗户,荣浅就知道下雨了,厉景呈显然下了车后也没打伞,尖削的短发全部湿透了,肩头的衬衫颜色也暗去大半,他这么火急火燎得难道有什么事?

厉景呈等不到开门,索性用手掌拍向大门。

荣浅无奈,将门给他打开,“这大晚上的,你来做什么?”

男人一动不动盯着她看,荣浅头皮发麻,厉景呈额前的雨渍滴淌到脸上,越发衬出那双眼里的阴鸷和晦暗,她喉间轻咽,握住门板的手轻抖,“你干嘛啊?”

“我来看看儿子也不行吗?”厉景呈冲她扯开抹笑,然后径自往里走。

荣浅总觉得男人笑容里藏着些许的怪异,她忙关上门跟着厉景呈进去。

男人鞋也没换,驾轻就熟来到荣浅的房间,推门进去,颂颂就躺在大床内睡得正熟,这一幕,轻巧地击打向厉景呈心脏,给他的却是尖锐般的厉痛。

他一步步走向床前,盯着孩子睡梦中的小脸,那么可爱,那么小小的人儿居然不是他的儿子?

荣浅看到他这幅样子,有些担忧,“厉景呈,你怎么了?”

男人看也没看她一眼,他坐向床沿,伸手摸向颂颂的小脸。

他长得真不像他吗?

可小宝宝都差不多,他也没瞅出来哪里不像啊。

厉景呈手指抚过颂颂的眉眼,紧接着,一把将他抱到怀里,荣浅急坏了,“你别吵着颂颂睡觉,快把他放床上去。”

“这有什么要紧,小米糍小时候,我就是这样抱她的。”

“他都睡着了,你一抱,会给他养成不好的习惯。”

“我自己的儿子,我想宠就宠,即便将来有不好的习惯,我也愿意。”

厉景呈说完这句话后,抬头看着荣浅。

她棱角有致的唇瓣紧紧抿着,视线从厉景呈的脸上别开,“小米糍睡了吗?”

“应该是睡下了。”

“噢。”

荣浅走向前,看眼厉景呈身上的湿衣服,“你就不怕冻得生病吗?干嘛下雨还往这儿跑。”

“我想你和儿子了。”

她指尖将垂下的长发拨向耳后,厉景呈抱紧怀里的颂颂,目光再度落向她,“荣浅,这三年来,你有多想女儿?”

荣浅也坐了下来,颂颂的那些衣服她还没来得及叠,只有等他睡下才有时间。

“起初,我会觉得生不如死,我开始以为,离开后只要挺挺就能过去,可每晚睡觉都会想着小米糍是不是长大些了,她长成什么样子了?她懂事了吗?知道还有个妈妈吗?”荣浅摇下头,脸上不再是谈及这件事时会有的伤心欲绝,“后来我就安慰自己,女儿还小呢,等长大了,她也会想我,像我想她一样。”

“是不是因为后来有了颂颂,你有了别的倚靠,不再歇斯底里地想着,是因为你更爱另一个孩子?”

荣浅叠着衣服的动作顿住,“我没有,我一样爱着小米糍。”

“是吗?三年的空缺,和你三年间有了颂颂并朝夕相伴,你说哪个更有说服力?”

“厉景呈,你今晚是怎么了?”

男人嘴角漾起抹轻讽,“我只是想听听,你这几年怎么过得。”

“我过得很好。”

厉景呈将冷笑藏匿起来,他看眼怀里沉睡的颂颂,“荣浅,那我跟你讲讲我三年来是怎么过的吧?”

荣浅垂着头,厉景呈的声音漫过她的头顶,“起初,我也觉得生不如死,我也以为,你离开后我挺挺就能过去,小米糍哭得声嘶力竭的时候我不管,喝不下奶,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就想坐在那谁都别来打扰我。我总是想不通,我纵然再有错,我对你的好,你总不能全部抹灭干净吧?你不要我,是在我的意料中,你不要女儿,却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

她无心再叠衣服,厉景呈的声音带着一种悲怆的穿透力,极易感染人,“后来,我就这么安慰自己,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回南盛市,你回了南盛市,难道会一辈子不想见女儿?我存了这样的心思,一旦你找上门来,我和小米糍都会将你当成陌生人,孩子对你的视而不见,哪怕你在外面多么光鲜亮丽,这都是最好的惩罚吧?”

荣浅轻咬下唇肉,厉景呈笑了笑,似乎无力而无奈,“可是,你回来后,却带着颂颂,你可真高啊,根本不用担心我会不给你见女儿,我积压了那么久,说要让你好看的话,就被这个孩子全部给击碎了。那是我的孩子,我能不想见吗?可我要想见,就必须也让你亲近小米糍,所以,这三年来,我苦心积虑撑起来的围城,还没来得及挡住你的脚步,就已经自行坍塌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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