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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欢(16)

“要接近皇上,首先便要投其所好,”君隐将手中的弓箭交到风妃阅的手上,她会意,只是拉了几下,都没有拉开。

身后的君隐见状,两手各自包着她的柔荑,身子紧抵着她的后背,一下便将那张弓给拉开,“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让你成为君阅!”

男子的野心,男人间的争夺,而当有一日,金戈铁马之时,他是否还会如今日一般,将她拱手送出,成了那人的牢中禁奴。

风妃阅强忍着手上被弦割开的疼痛感,头顶着君隐的下巴,一双美目微眯,睨视了身侧的男子一眼,那日晚上的人,难道真的是他?眸光一扫,却见他的脖颈处,几条被抓伤的血痕已经干涸,而自己则是朦胧的记得,当日晚上,她牟足劲道甩出过一掌,只是模糊的,记不清楚落在了哪。

“看什么!”君隐望着她的脑袋,手上的力忽地收回,啪的一下,那紧绷住的弦弹了回来,风妃阅一个始料不及,那张弓便掉落在了地上。

“一个月的时间,你以为就是给你这样浪费的?”见她弯腰,君隐长腿一踢,将那张弓箭踢出了老远,“你的命只有一次,以为这么随便弯弯腰,就能再活一次?”

风妃阅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君隐的话语虽然很毒,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要的不是机会,而是活命。

一个月的时间,她所受的苦,比这辈子受的都要多。她的武功都是君隐亲自教授的,包括射箭、马术、等等。她从未想过,会那样苦,那样累。可最终,不还是被自己一样样熬过来了?手中的长鞭,最开始练的时候,每一下都会打在自己的身上,钻心的疼痛,就连晚上睡觉都不能翻身,只能侧着身子,压在自己的手臂上。

不管白天受多大的伤,集训完毕后,君隐一定会让管事嬷嬷拿了药膏来,红色的血痕一道道触目惊心,为了不留下丁点的疤痕。每一次,她沐浴的水中都放了粗盐,洗过之后,那些伤口早就血渍斑斑,再涂上特制的膏药,过了一晚,保管没有一点点受伤的痕迹。

眸中,一道凛冽而来,剑端,一团急促的火焰迅速划过剑身,咻的,朝着前方的男子刺去。对方的手中,只有一柄剑鞘,狂沙舞动中,烟雾弥漫。叮的一声,二人手中的武器碰撞在一起,风妃阅收回手,再度刺去之时,只见君隐手腕一个翻转,将那刀鞘迎了上去。

唰的……

整个刀身被那剑鞘包入其中,天衣无缝的契合,风妃阅神色一冷,一手击向他的手腕,乘着躲闪之际,快速抽身而出。跃起的身子,手中的剑端却被君隐伸出的二指给钳制住,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一弹,那把软剑便被弯曲了过来,将风妃阅的半边身子给包围住。

君隐放开手,将手中的剑鞘交到风妃阅的手中,“爹已经将奏折上报给了皇上,明日,就是你进宫的日子。”

将剑归入鞘中,在这一个月内,风妃阅已经大体对宫中的人有了一些了解。走出教场之时,她头也不回的跨在一匹白驹上,前方,晚霞如火,将整个炫朝笼罩其中。更像是在她的肩上,披上一件华丽霞帔。

罪红颜 第十五章 进宫

回到君家,府内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明天的事而忙的热火朝天,风妃阅早早的沐浴过后,便将那扇门关上,仰躺在了床榻上。

皇宫,又是一个举步维艰、步步为营的地方。

门,从外面推了一下,见里头已经关上,只听得砰的一声,竟是被踹开了。

君隐反手将门带上,榻上的风妃阅一跃而起,望着步步紧逼的男子,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他双目如狩猎般紧紧盯着风妃阅半坐而起的身子,“你是后,你的身子早已该破,”君隐,她的大哥,却倚着那一方水木,慵懒启音,“说吧,我来,还是你自己动手?”

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放了自己。

风妃阅走下床榻,仔细端详着君隐的神情,生怕遗漏了一点,就看不出真伪来,“我的身子,不是早已被你所破么?”

幽深如墨的潭底,猛地一沉,倚靠的身子随着凤目的逐渐眯起而慢慢挺直,风妃阅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二人间的对视,随着君隐伸出去的手而集落在她的手腕上。修长的五指紧握着她的手一把将它提了起来,另一手,抓着她的袖子一下掳至了肩膀处。白皙胜雪,君隐猛地将那手甩开,以同样的姿势抓起了另一只手。

剑眉,越拢越深,眸底的怒意,更是一触即发,“说,谁破的?”

“我怎么知道,”风妃阅挣开手,握着自己被抓得通红的手腕,“那君阅本就已经是皇帝的人了,现在我这样,不是更如了你们的愿么?”

君隐闻言,一手再度将她的手抓在掌心中,指尖把在她的脉上,果然,她的体内尚有一股精气还未散去。而自己将她从沙漠带回来的那日,还替她把过脉,这短短的个把月,她更是呆在君家,一步没有离开过。

“是在络城?”

风妃阅望着他沉下的俊脸,心里亦是咯噔一下,若无其事地抽回手去,那晚的人,不是他。“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双肩,被猛地扳了回去,君隐压下身子,微凉的气息吞吐在风妃阅的鼻翼前,“我说过,你是我的人”。

“呵……”她轻笑出口,自己的这一身功夫都是他教的,自然再多反抗也是多余,“凭什么你说是,我就得乖乖相从?明日,便是我进宫之日,君家再度蒙主隆恩之时,我就不信,今晚你还敢对我怎样?”

君隐屏息打量着身前的女子,望着她嘴角勾起的笑意,虽是云淡风清,却暗含尖利,“原来,你早就备好了这一步棋”。

风妃阅吃不准,却仍是冷着脸同他对视,望着君隐胸口处剧烈地起伏,一声不妙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他猛地一甩,整个身子趴到了床榻上。旋身,见他步子悠然紧逼,风妃阅一手掀开裙摆,将一截小腿露了出来,指了指上头因方才那一跤而磕到的淤痕,“你若执意,明日若是被皇帝看出端倪的话……”

君隐跟上的步子一顿,未停下,只是慢了几分。

“女人,你又怎会缺?”风妃阅撑起身子,坐上了榻沿,“哥哥那么聪明,又岂会不懂?”

君隐缓缓靠近,长臂一伸,撑在了她的两侧,看着他越渐压下的身子,手微弯,退开几分。

“就算你进了宫,我也不会放手,”像是宣誓般,灼灼的眼神璀璨如星夜,嘴角划开不甘,抽身站了起来。

身前,那逼人的势气退去,风妃阅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君隐双手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将那门合上,刚上榻,隔壁便传来了窸窣之声,她和衣躺在榻上,听着那床架一声高比一声的冲撞之音,狠狠闭上了眼。

安然入睡,翌日清晨,天还未放亮,风妃阅的房门便被打开,丫鬟嬷嬷们鱼贯而入,每人手上依次托着衣绸锦缎、首饰凤冠。

还未来得及起身,两名丫鬟便上前,服侍着她更衣梳洗。坐在偌大的铜镜前,身后的嬷嬷熟练地开始了手上的动作,几下装点,娥眉轻蹙,朱唇不点而红,“皇后娘娘真正好相貌”。嬷嬷望着镜中的女子,笑开了花,“怪不得皇上宠爱有加呢”。

平日里,她从未化过妆,如今一瞧,差点连自己都没有认出来。望着身后的丫鬟将一顶凤冠交到嬷嬷的手中,风妃阅急忙转过了脑袋,“这是做什么?”

“将军吩咐了,娘娘的长发被歹人削去,这是给娘娘您特意准备的”。

望着那一顶足能将她脖子压弯的凤冠,风妃阅摇了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

“可是……”嬷嬷一阵为难,不知所措。

“不过是一头青丝罢了,省的落下个欺君的罪名,”风妃阅顺手拨弄着自己的波波头,站起身子,越过众人,一个不适应,差点被那拖在周边的裙摆给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