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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欢(175)

“你替本宫去办件事,”菱唇凑至她耳畔,风妃阅轻声低语。只看见,李嫣时不时点头,眉头的阴郁疏散,一下喜逐颜开,“是,娘娘。”

风妃阅嘴角轻勾下,举目而望,李嫣以为,施婕妤心头打不开的结,就在于这片梅林,而她却清楚的知道,不仅如此。孤夜孑连日操劳国事,先前,茗皇贵妃说的对,自己的花咒同施婕妤并无关系,皇帝如今身系杂事,一旦空闲冷静下来,定会心生内疚,万般自责。

李嫣,心思单纯,她只想到了一面,却不知,风妃阅样群做,亦有自己的打算。

诚如她所想,皇帝处理完朝政,心身顿觉疲惫万分,走出大殿没几步,就见园中一棵梅花开得正盛,色泽雅静,好看的很。

偏偏,好像缺了一种味道,他顿足而立,眉宇间的阳光逐渐阴霾,心头聚起些许涟漪,折身,朝着另一方而去。

才刚踏进,就见景夜宫内很多人进进出出,青石板铺成的长廊,缀满零星盛开的梅花,殿外,李嫣守在门口,两眼不住向里头张望。孤夜孑走上前,女子眼睛一瞥,眼中充斥着明黄的尊燿,“奴婢参见皇上。”

“这是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景夜宫内如今荒凉了半边园子,皇后娘娘说西园的红梅开得茂盛,特吩咐奴婢请了管事来,移栽过来一些。”李嫣脑袋垂在胸前,声细如蚊。

“娘娘人呢?”孤夜孑环视,并未见到风妃阅的身影。

“皇后娘娘害喜又犯,已经回去凤潋宫休息。”

皇帝若有所思点下头,袍角飞扬,人已跨入景夜宫内。

“陶心,外头为何这般吵闹?”施婕妤披上外衣,陶心才收拾完毕,双手刚擦净,还未来得及回话,就见她双手已经推开了窗子。

满园子的忙碌,让施婕妤应接不暇,视线顺着望去,就看见孤夜孑已经走了进来。

随手顺下披在肩头的秀发,施婕妤强捺下心头悸动,面色平静地迎上前。

“臣妾参见皇上。”孤夜孑将她搀扶起来,让她在边上坐下。

外头,忙碌的身影时不时在眼中恍惚而过,施婕妤希望皇帝能开口说点什么,茗皇贵妃已俯首认罪,至少,证明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清白。君家同太后两大势力抗衡争斗,她万没有想到,会屡次三番将自己卷入其中。

“身子还是这样虚弱,改日,朕让陌医师重新给你调养。”孤夜孑凝视她半边苍白的容颜,说出这句话后,又觉得有些无力,仿佛无话可说的感觉。

施婕妤抬眸,想要望入他的双眼,却曾向,男子的视线已经瞥开,落在某一处上。

何时,在他的眼中,自己已经成了匆匆而过的影像,原先的专注,仿若过往云烟,才不过多少光阴,就只剩回忆了?

堪比毒酒,谁能记得真切,谁就能伤的浓重。

“皇上……”许久沉默,施婕妤试着打破。

皇帝想的有些出神,直到她喊上第二遍时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臣妾想问,娘娘的花蛊好了么?”

孤夜孑鼻翼间留有淡雅,他点下头,唇角欣慰轻勾,“没有大碍了。”眉宇间倾洒而出的柔和,让施婕妤微有出神,不一样,已经不一样了……

自己身中花蛊之时,皇帝的勃然大怒,众人皆知,可是,其中蕴含的感情不同。

施婕妤难以面对,心中最怕的猜测,一点点,在自己眼中被证实,孤夜孑想着风妃阅害喜又犯,当下便心不在焉。这害喜,当真如此折腾,连素有神医之称的陌辰吏都没有一点办法。

双目,随之望向外头,她定是想到自己对于这片梅林的内疚,故而差人来,将这景夜宫内重新栽上,听园中花匠的口气,这梅树又是以自己的名义被送过来。

薄唇轻笑,他的阅儿……懂得为他考虑了。

不知是第几次,孤夜孑都是一个人这样淡笑如风,施婕妤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这种感觉,比她被病魔缠身,还要痛上百倍,千倍。

坐上片刻,皇帝随意吩咐几句,便起身朝外走去,施婕妤一路追着他的身影,只见,他脚步急促,守在殿外的李嫣行礼之后,尾随而去。

一转身的距离,仿佛隔上了一层山,她定在原在,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远,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小公主的事,被逐渐淡忘,那名掉包而来的孩子被风妃阅差人迸出了宫,既然生患奇疾,是生是死,都应该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皇帝得知后并未怪罪,身心俱疲,也不想再追究。

宫内,似乎又安静下来,只是不知,这所谓的静如止水,实则,其下却是暗藏汹涌。

两宫太后迫不及待,再见芷萱之时,果真脱胎换骨,柔媚妖娆,活生生是人间尤物。

“何时动手?”

索伊不急不缓,“就在今晚,月圆阴缺之时。”

这样的好戏,最不能缺少的,当然是她。

风妃阅屏退下人,她刚走向凤榻,就见索伊款款而来。

“有一出好戏,想要看么?”女子姿态骄傲,斜靠在书架上。

风妃阅并不加以理睬,双手将锦被铺开。

“你就不想看看,这帝王对你上了几分真心?”她眉头轻佻,笑意,带有恶劣破坏。

风妃阅拢下碎发,“皇上对我如何,心知肚明。”

“这么有自信?”索伊正起身子,连续上前几步,“你如今怀有身孕,皇帝身为九五之尊,正常的男儿,怎会忍耐得住?”

“你究竟想说什么?”风妃阅顿下手中动作,面色渐冷。

“跟我走,一出春宫之戏,你可有兴致?”

夫妻缠 133 心比金坚

  双手紧握,风妃阅口干舌躁,心房处,隐隐有疼痛。

“不敢了?”索伊中挑眸而笑,男人,更何况是皇帝,对她宠幸有加又怎么样,她就不信,面对如此诱惑,他能承受得住。

几次接触,风妃阅面对她时,不气不恼,反而能沉着冷静,“有何敢与不敢,只有信与不信。”

“你相信?”

“我笃定!”风妃阅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万分,“你想看好戏,也未免有些天真。”

索伊拧眉,双唇抿在一处,她没有想到,风妃阅会是这样的反应,“你果然,与众不同。”

“不,”女子听闻,断然摇头,“我非圣人,只不过,是我同他之间的一份信任而已。”

“哼!”索伊冷哼,“信任,值多少钱?”

风妃阅扬眉,菱吞勾勒出好看的弧形,“不值钱,值得我一颗心。”

索伊愕然,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她凌步上前,风妃阅只觉眼前像有幻影掠过,下一瞬,整个身子冰凉,失去了控制。“你不想看,我就偏要让你看,看看你的男人,是如何将别人压在身下的,你所谓的信任,我要让他亲手粉碎。”

皇帝的寝殿内。

自从风妃阅怀有身孕后,所有的奏折便重新送回了这,孤夜孑每次去凤潋宫之时,二人几乎说不上几句话,便早早准备上朝。

如今,整座寝殿内灯火通明,巨大的火烛呲呲作响,皇帝端坐于桌前,面前的奏折,堆成足有半人高。他蹙眉凝神,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带着琥珀色的疲惫,幸好,仍是精神奕奕。边上,暖炉中的柴炭重新添加进去,一时间,温暖至每个角落。

风妃阅睁眼之际,就看见皇帝背对自己,她举目而望,自己怎会来到孤夜孑的寝殿。红唇微张,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边上的索伊面露得意,食指竖在唇畔,示意她啉声。

冷静下来后方看清楚,二人竟是站在一座巨大的屏风后,双面刺绣的技艺,仿佛在她同孤夜孑之间,隔上咫尺天涯,外头,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索伊双手依旧环于胸前,两眼如炬,一室光亮,在风妃阅眼前抖了下,密不透风的大殿,凉风岑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