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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奴娇(尊王奴系列)(197)

“哎呦,”她小嘴轻呼,身子猛地向前栽了好几步,两手下意识的一撑,便摸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冰凉的触感,像是锦被之类的御寒之物。清音仔细的摩挲着,这种感觉……像是,人的两条腿!

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一下便松开了手,身子跌坐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力气可以将自己撑起来。这榻上,分明躺着的就是一个人,可自己如此大的动静,对方竟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相反,却像是毫无声息一般,静静的安睡着。

清音的脑中,不自觉的恢复了几分清醒,被尘封的心,有了被划开一刀的感觉,不清明,却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混沌,多了一份懵懂。

她用力的咽了下口水,手脚齐用的朝着一旁的桌子摸去,好不容易找到了火折子,这才将黑暗点亮,把纱灯燃了起来。

清音握着底盘,一手挡在前方,生怕一丁点的风就将这虚弱的光亮吹灭了。她莲步轻移,将烛火靠近床榻,身子,也跟着慢慢弯了下去。

榻上,果真躺着一名男子。放在锦被外的双手,交叠在胸前。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不断起伏着的呼吸,才预示着他的生命仍在持续。清音望着那张陌生的脸,侧着的脑袋,像是在想着什么。过了半晌,仍是满面疑虑的摇了摇头。

沉睡中的男子,身着一袭清冷的紫色,头发就散在两边的肩膀上,清音大着胆子凑上前去,探出一指放在了他的鼻翼间。还好,是有呼吸的。她盯着男子的俊脸再度看了好久,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可当她真想要喊出口时,就哽在了喉咙间,怎么都出不来。

清音晃了下站的发麻的脚脖子,她试着将手放在男子的肩上,轻推了一把,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便加重几分力道,左右摇晃。

这样都不醒。

心,噌的一下,她莫名的开始害怕起来,手忙脚乱的不敢再看一眼,转身将手中的灯盏放到了桌上,逃也似的便离开了。

一出到营帐外面,清音再度迷失了方向,半空中的圆盘高挂而起,她抬眸望去,脚步便朝着有亮光的方向走去。

直到周边的景物开始熟悉起来,清音才大步流星的欣喜向前,这不就是先前自己来过的那片小树林么?

走了几步,隐隐的便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清音忙的将身子一缩,退到了一簇灌木丛的身后,脑袋尽可能的压低。

“恤儿。”伴随着女子悦耳的声音,一道红色的袍角,就在清音的眼前穿了过去,想着不远处的冥恤走去。

他正对着月光,清音从灌木丛后探出了半个脑袋,只见冥恤双手背在了身后,林子内本就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

“找我来,有事么?”脚下一阵窸窣,冥恤转过身面向血妃。

“恤儿,”她上前几步,将身子靠在他身旁的大树上,“娘,马上就要走了。”

“去哪?”冥恤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他细想了片刻便疑虑出声,“是不是回冥朝?”

血妃侧目望着自己的儿子,嘴角展开,拼凑成笑意,“不愧是我的儿子。”

边上的男子,只是轻叹了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知道放手吗?”

“放手?”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听到了冥恤的话,血妃顿觉好笑的吃吃出声,“我为什么要放手?现在一切的障碍都已经铲除了,只要解了帝的血咒,我多年的愿望不就可以实现了么?”

望着她一脸的执迷不悟,冥恤单膝曲起,身子靠向后方,“没有用的,别说世俗不会允许,单就冥帝那一方,他的眼里始终也只有一人。”

“只有一人,呵,”血妃冷笑连连的点头应允,“对,可惜是个疯子。”

可惜是个疯子,这一句话,深深的刺入了清音的耳中,她全身止不住的一颤,心里的懵懂,在一点一滴的被划开。

“那你呢?”冥恤反问道,“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你伤害无辜,就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孩子?清音惊愣的张大了眼,她泪水朦胧的一下一把抓住了边上的荆棘,刺痛的感觉,从掌心一直传递到心房。孩子,孩子?笑儿!她豁然开朗的紧咬住自己的一手,不让自己的哭声,从茂盛的草丛间传出去。

娘,娘……

一声声清晰的叫唤声,再度传了过来,清音以为自己可以逃避一切,活在这自我封存的世界中,她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什么都可以选择忘记。可是,当一切被重新提起之时,她的心,还是被撕开了,火辣辣的疼,她的冥帝,她的笑儿,她根本就逃避不了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祭台上的一幕幕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清音拼命的两手捂住脑袋,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了。

“恤儿,娘这次来只是想同你道别,或许,也可以说是永别了。”血妃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脸上平添几分担虑,“冥帝,他是执意要将我逼出来了,呵……明知那是抓捕我的陷阱,可是娘不得不去,我拼了十几年,努力了十几年,断不会让他就那样干脆的寻死。”

身侧的冥恤轻叹了一声,望向血妃的眸子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哀怨,“你同冥帝,都不配做父母,那样的对待一个孩子,就只是为了自身的血咒么?如今天意难违,也到了该惩罚他的时候了。”

“恤儿,你不懂。”听着他的职责,血妃酸涩的眨了下眸子,“血咒,根本就没有除去,而那孩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清醒

灌木丛后的清音,紧张而忐忑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丁点的动静,而打扰到远处的二人。呼之欲出的答案,她只觉着自己的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血咒未除?”冥恤难以置信的望向比自己矮上一大截的血妃,“那日在祭台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自己虽然没有身处冥朝,可妖妃的密信上已经说的清清楚楚,祭台上,明明是以笑儿的血祭才解了冥帝身上的咒,从而使得清音发了疯。怎么如今看来,又徒生枝节了?

“那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血妃轻描淡写的欲带过,毕竟,这事泄露不得。

“可妖的信上分明就说你烧死了那个孩子,你对我们的情,淡了也就淡了,可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冥恤咄咄逼人的直望向自己的母亲,那样疏离的眼神,让血妃打心底的一颤,她不要让自己的孩子都看不起她,“不,娘没有。”

努力的平复下心情,她纤细的十指试探性的抓上了冥恤的袖口,“恤儿,娘在外多年,始终放不下你同妖。”

坚毅冷酷的下巴僵直着低垂,冥恤双眸望向远处,冷漠的开口,“是么?”手上轻轻用力,将血妃拉着自己的力给挣开了。

她柔荑紧握,试了下,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恤儿,娘知道你们已经不能再原谅我了。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你对清音的感情娘也看出来了。”血妃站稳脚跟,林中的杂草,埋过二人的膝盖,“娘可以把她身上的毒针解了,让你毫无顾忌的将她留在身边,但是,千万不要让她回到冥朝,这是我的底线,不然……我照样会想法子将她除去。”

她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单一的,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清音强忍下想要冲出去的冲动,她两手死死的抓着裙摆,尖利的贝齿将红唇染的越发红亮,若是自己现在出去,那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泪水,迷失了眸子中的迷惘,那一片清亮,火速呈现。

“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为什么清音会疯?还有,那孩子又在哪?”冥恤犀利的眼神让身前的血妃差点招架不住,她艰难的迈开一步,似是在斟酌般,犹豫再三,“恤儿,有些事不是娘不想告诉你……”

“对,从小你所做的一切就瞒着我们,而我同妖却不得不留在那无底的深渊,承受着你所犯下的一切罪恶。”冥恤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怒意以及哀怨,他自认为一向都将情绪控制的好好的,可在这一刻,却还是迸发了,“你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么?就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将她的一辈子都毁了。你有问过她一生,是否愿意留在皇宫,是否愿意被冥帝所钳制么?就是因为你,她强欢在一个恶魔的身下,瑶光也走了。当年你的不顾一切,将她们二人的灵魂封入一具身子内,呵……又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将清音骗回来,你不惜以自己女儿的身体作为代价,你又何曾想过,妖的身子是否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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