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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奴娇(尊王奴系列)(218)

这古老的祭台,本就承载了太多的罪恶,多少亡灵,多少冤魂,祭台上的血,总是干了湿,湿了又干。纵使有人打扫,也除不去这满堂的血腥,哪怕一个角落,都是阴冷寒彻,血气绵绵。

一场古老的祭祀,这血咒,自然也随着女子那如初生般的血液,而逝了……

一片妖冶瑰丽的红,染满半边天……

这血咒,都道是只有清音能解,殊不知,这悔悟而来的女子,亦是纯净至极,仿若重生。

帝……

那绝世之娇,最终化成了一缕香魂,久久的萦绕在祭台上空之后,便随风,化入尘埃。

风到了哪,哪里便是安生之处,随风百走,落得满是自在。

魂飞魄散,转世轮回间,已将这一抹身影,勾出了尘间世俗,祭台上,啪啪的落下几点,只有女子那审美观点烧成灰烬的火色衣衫。风儿走,便带动几分,沙沙的,吹落在一旁的那副画像上。辗转,留恋,最终,仍是抵挡不住,一股脑的,飞散向四处,散落凡尘。

血池中的冥帝,吃力的睁了一下眼眸,那深邃如墨的潭底,一片清澈。胸前的那抹蛇形,早已随着血妃一道殆尽了。

“帝,”清音的声音,自远处蹦了过来。

那被关启的祭台,不知何时竟自己打开了。

他用力的呼上一口气,抬眸。一束光亮,在东边的一角照射了过来。虽然不是很亮,却足以将人的眼眸刺痛,他伸手一挡,竟发现,天亮了。

而清音则抱着笑儿,一路飞奔了过来,那还未懂事的孩子一手抓着她的头发,另一手开心的伸向冥帝,“皇皇,皇皇……”

冥帝心口一紧,身子一撑,便跃出了血池。

只见原先黑压压的天空,已被一层白幕所替代,抬眼望去,朝阳就在自己的头顶。那一片如霞般的柔和,暖洋洋的照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清音走近冥帝,脸上的泪渍还未干,笑儿一扑,两个小手便抓着了冥帝的前襟,“皇皇,抱抱。”

大掌一收,便将他接了过去,笑儿忙的两条手臂环住了冥帝的脖子,小嘴凑上前去,‘啪嗒啪嗒’的将口水全涂在了他的脸上。

二人的身后,一抹白色的身影带着苍苍白的残弱,轻唤,“哥哥。”

这一瞬,天,彻底的亮了。

血妃一死,下在颂颜同百花娘娘身上的毒,也自发的解了,在清音的一再求情下,冥帝总算是开了口,放了二人一条生路,只是逐出了皇宫,不得再踏进冥朝半步。

死在祭台上的福公公,冥帝只是叫人好好将他安葬了,不曾再追究一句。

冥帝 灵茉身上的血咒,已经除尽,望着灵茉时不时的同笑儿嬉戏玩耍,清音便忍俊不禁的守在边上,这般安逸的日子,总算是来了。

清音终究没有当上皇后,而后从头再来,也一直应她的要求悬空着。虽然冥帝同妖妃无情无爱,她却始终不忍,让那样的一名女子,就这样随着清风被人遗忘了。

她要人一同记得,冥朝有这么一个女子,她曾经是后。

身着一件华丽轻巧的衣衫,她不习惯一身的繁芜,固,只是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柔荑被执起,身后的裙摆,在去往祭台的石阶上迤逦而过。

身侧的男子,一身明黄之色,妖媚如斯的俊颜,失了一分阴霾之气,魅惑的眸子轻抬,望向了上头轻挂的那张天网。

清音坠落冥朝,接住她的便是这张网。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下方齐聚了一群的猛兽,凶狠残虐,只只都是欲要将人活生生的撕碎。

冥帝手一抬,便指向了那张网,“清音,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你想回去么?”

望着眼前的男子,脑中一下便想起那边的父亲,久压的想念一下如泉水般迸发了出来,清音眼眶一酸,却是摇了摇头,“不想回去。”

冥帝先前的担忧,皆因着女子的一句话而被压了下去,“这里有你和笑儿中,这是就是我的家。”清凌晨笑着启唇,一手搭在冥帝的腰上,将脑袋枕上他的肩。只希望爸妈在好边能过的好好的,她相信,若是他们看见了这一幕, 样也会为自己祝福的。

清音摩挲着他的肩膀,伸出一只手去,按在了冥帝的心房上,“帝,你的这里还有恨么?”

冥帝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狭长的凤目投向远处,亦是摇了摇头。

恨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他拉着清音的手,两人将祭台上的每一寸地方都走遍了,丝毫没有遗漏。她纳闷的跟在冥帝身后,望着那祭祀用的木架,血池,心底还是泛上了一层寒意。

走下石阶,冥帝旋身望着那座高高的祭台,出了神。

清音跟在边上,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抓着他的手,静静的相陪。

过了这么久,冥帝才却了下身子,却是取过了篝火盆中的火把,炽热的气息让清音不安的抓住他的手,小脸微仰,“帝,怎么了?”

冥帝薄唇轻勾,看出了她眼中的害怕,“朕,只是烧了这祭台。”

话一说完,冥帝手中的火把便被扔了出来,那火星肆意的在空中画了了几道弧度,落在了那汪血池之中。

轰的一下,只见那血池四周迅速的燃起了火苗,一时间,整个祭台便被大火给包围住了。火舌乱窜,清音只觉脸上、身上被染上了一层热源,挥之不去。

冥帝拉着她的手,退开几步,“这罪恶,朕早便该将它去了。”

这一日,全朝的人都看到了,那天空被烧得通红通红,深秋的天气,竟一下便热了。

城门外,副祭司最后扭头望了一眼这皇城。火烧的地方,正是祭台。

看来,自己真是走对了。梵走了,这宫内,便再无可留恋的了。

副祭司旋身,头也不回的走向远处,具体去哪,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跟着心走吧。

大漠。

冥恤一手紧握着手中的书信,另一手垂在身侧,五指咯咯作响,将那信捏成了一团。

那是冥帝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上说,所有的一切,都已晨曦破晓。妖去了,是梵带走的,血妃也走了,就连那祭台,都一把火被烧了。

而对于冥恤,冥帝则希望他能回到冥朝,如若不肯,那便留守在大漠,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回到京城。

那是,冥帝欠他同燿的。

“走,走,”身后,传来了侍卫的吆喝声,冥恤转过身去,便见叶丫头被两人从营帐内推了出来。

她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在上,身上紧着一件单薄的秋衣,头发凌乱不堪。

“是叶姑娘吧?”边上的一名太监上前,低眉瞅了瞅她,“娘娘派奴才来接您回去。”

“娘娘?”叶丫头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外头的阳光过于强烈,使得刚从营帐中被带出的她,有了几分晕眩,“你是说清音对么?她怎么样,好么?”

叶丫头欣喜的将一连串的问题吐了出来,激动的两手一伸就拉住了那太监的衣袖。

“您放心,娘娘她很好,只是挂念着您,”太监见她一身单薄,忙的令边上的随从取来一件披风,交到叶丫头手上,“叶姑娘,咱们这就起身吧。”

她侧目,视线却与冥恤一下相接,刚要迈开的脚步便顿住了,那双眼眸中,有着太多的沉痛。妖的死,血妃的火祭,冥燿的久睡不醒,几乎都在一天之内,积压在心底的哀伤爆发了出来,那双眼睛,是寂寞的,失去了所用的亲人,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人了。

两人静静地相望,冥恤望着她身上披的那件袍子,嘴角拉开一抹嘲讽的笑意,冷着俊颜,转过了身子。

“叶姑娘?”边上的太监见她一脸怔楞,忙的催促道,“时辰不早了,咱回吧。”

叶丫头回眸,淡然一笑,“公公,请等奴婢片刻。”

那公公见状,也不好相催,只得点了下头,看着她朝着冥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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