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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欲(181)

“我让邻居刘大妈带的,就在楼底下的超市买的,那儿便宜。”

南夜爵双手握着玻璃水杯,里面的温度恰到好处,暖暖的,只有融入了这样的环境,他才能真正懂得什么是家的温暖。这儿,地方虽然狭窄,但比他那座几百平米的花园洋房,要有气氛的多。

容恩一个下午都在避开他,她想让南夜爵自讨没趣,趁早回去。

可是容妈妈不干啊,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容妈妈现在大抵就是这个心情。她还带着南夜爵到处参观,虽然才两个房间,但她却乐此不疲。

“看,这是恩恩睡得,里面堆得都是她的东西……”

南夜爵挤在门口,里面那个房间顶多也就7、8个平米,摆着一张单人床,虽然不宽裕,却很温馨。

晚上的饭菜都是容恩准备的,包了水饺,还有一桌子的菜,容妈妈还准备了熟菜,总之摆上桌的时候,很是像样。

夜幕降临,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烟花的照射下,整个天空一下子亮如白昼,一下又恢复漆黑,容妈妈拄着拐杖走向厨房,容恩将碗碟摆在桌上,她看了眼南夜爵,“吃过后,你自己回去吧,要是不放心的话,你明早再来。”

她脸色并不好看,若不是碍着妈妈在场,她根本就不想和南夜爵坐在一起吃饭,这样的日子,大家都是亲人围坐在一起,谁见过和仇人同桌的?

容妈妈乐呵呵的从厨房出来,拿着瓶红酒,“这是我让刘大妈带的,她说是葡萄酒,好喝的。”

容恩瞅了眼,见是那种市面上最简单的,25块钱一瓶,她嘴角勾出几分自嘲,“妈,你拿进去吧,他怎么可能喝这种酒?”

容妈妈拿着酒,才要放下,被容恩那么一说,便尴尬地不知是要收回去还是放下来,南夜爵走到她旁边,接过那瓶葡萄酒,“伯母,这久酒挺好的,我经常喝。”

容妈妈僵住的嘴角缓了缓,有些不好意思,想想也是,刘妈说那就才25块钱,早知道的话,她就让她给自己带瓶好酒了。

容恩见妈妈神色有些愧疚,便搀扶着她说下来,她只是冲着南夜爵,没想到会令妈妈难堪。

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给容恩和容妈妈倒的时候,兑了些雪碧,那样喝着不会烈,会有果汁一样的味道。

容妈妈不停给南夜爵夹菜,两个孩子,她一个没有偏爱,自己却吃的最少。

南夜爵跟着回来的时候,容恩本来是有担心的,她怕妈妈会不高兴,其实容妈妈早就想通了,年轻人的事,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了,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容恩过的开心。

容妈妈给南夜爵夹了很多菜,那个小碗里面堆得和小山一样,“爵,多吃点,喝酒……”

南夜爵时不时和她说这话,他其实和陌生的人说话真的很少,可是容妈妈不一样,那种自然的亲切感,令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个本就残缺的家庭,他真的希望能融入进去,这种亲密而美好的感觉,真的能温馨到心里面。

很暖,很舒适。

吃完饭后,容恩收拾完碗筷,她擦干净双手出来,“妈,我今晚和你睡。”

“好,”容妈妈面带宠溺地拍拍她的手,“爵,你就睡恩恩的房间吧。”

“妈——”容恩忙制止住,“他回家就好了,不会住在这的。”

“可是他喝了酒,等下开车不安全……”

“打车就行就,”容恩抬起头,面无神色地望向南夜爵,“你打车吧,车子明天再来取。”

“恩恩,”容妈妈面露疼惜,“爵的父母也不在市内,这大过年的一个人多冷清,再说你的房间也是空着,人家孩子第一次来我们家,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容妈妈将容恩数落了一通后,目光别向南夜爵,“孩子,住下来吧,等下我给你换个新的被褥。”

“不用。”

容恩以为他会拒绝了,不想南夜爵却说,“反正是恩恩睡过的,这样就好。”

“那行,你看我们就三个人,要不然可以和别人家那样打麻将,这过年的时候,可就太冷清了……”

“妈,”容恩皱起眉头,她没想到容妈妈的兴致这么好,本来就没想过带南夜爵回来的,“三个人有什么好玩的?”

正说着,外面就响起敲门声,“容妈妈开门,我们拜年来了。”

“噢,是刘大妈她们。”

“妈,我去开门。”容恩越过南夜爵来到门口,刚打开,就探进好几张热情洋溢的脸来,“恩恩那,听张姨说你带男朋友来了,我们寻思着过来瞅瞅……呦呦,是这孩子吧,长的可真帅啊,比我家女儿最近迷的那男明星还要好看,瞧瞧这眼睛鼻子长的……”

乡邻们就是这样,一个比一个热情,容恩站在原地,见几位大妈将南夜爵围在中央,刘大妈还比了比身高,“这孩子真高,比我都要高出半个身子了,容妈妈,你家恩恩个子也不矮的,将来生出的孩子不是更高么?”

“那是当热的了……”容妈妈也接口,“对了,你们怎么不去玩麻将?”

“三缺一啊,”邻居目光转向南夜爵身上,“孩子,你会打麻将吗?”

“会,”南夜爵面目含笑,这幅样子若是被肖裴等人看见,指不定会笑掉大牙,“会一点。”

“那正好,来凑一桌吧,”刘大妈率先提议,“那个……容妈妈啊,你家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陪你说说话吧,你就别玩了,我们就在客厅里面玩,成不?”

“成成,当然成……”

这些街坊平时对容妈妈的照顾不少,买菜买米的都是帮忙拎着,容恩面目清冷地瞥了眼南夜爵,自然不好扫了她们的兴,就带着妈妈进了卧室。

选了位子坐下来,刘大妈手里拿着骰子,“孩子,玩多大的?”

南夜爵并不知道她们平时的玩法,再说按照他们圈子里的规矩,哪次不是几万几十万的玩法,“随你们吧。”

“那就……”几个人互相望了眼,“今儿是过年,咱玩次大的,十块怎么样?”

“成。”南夜爵抿起笑,他还从没有在过年的时候和这么多人在一起的。

外面传来搓麻将的声音,很吵,但是也很热闹。

容恩将羽绒服从袋子里面拿出来,给容妈妈穿上,她选的码号果然很合身,“妈,以后那些棉衣你别穿了,羽绒服才暖和。”

“买了这么多呵,”容妈妈面色欢喜,容恩将卧室内开了空调,给她一件件试穿,“恩恩,楼下新搬来的邻居,她女儿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一天到晚在我们小区里面显,还说她一件衣服好几百块,上次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笑我,说我老穿着那一见棉衣,哪有啊,我有两件棉衣都是轮流换的。”

老人家到了一定年纪就是这样,容恩听着,鼻子便不由发酸,“妈,我不是给你钱的吗?你为什么给自己买件衣服都不舍得?”

“我没有,”容妈妈穿着那件羽绒服,爱不释手,“我衣服够穿的,干嘛要花那个钱去浪费。”

她从小带着容恩生活,节俭惯了,虽然容妈妈对自己很苛刻,但是对女儿,却从来都舍得花钱,不会让她走出去的时候丢脸。

容恩将房间里面简单收拾下,给妈妈的衣服都挂在柜子里,容妈妈站在门口,“客厅里面很冷,爵穿那么少,会不会冻到了?”

“妈……”容恩回过头,“你别担心了,由着他去吧。”

“恩恩,”她来到容恩身侧,“你怎么这幅漠不关心的样子?妈妈知道,越的事情你不伤心难过那都是假的,但是既然都这样了,你总要试着接纳别人,爵那孩子真不错……”

容妈妈不懂其中的原委,而容恩又难以启齿,她垂下眼帘,将马上就要涌出的泪花逼回去,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容妈妈,开始整理床铺,“妈,你别说了,我自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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