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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欲(91)

说出这话时,南夜爵自然没有想过这话会有多伤人。

容恩自嘲地挽起唇瓣,笑容虽然有些僵硬,但足够明媚,她将长发拨向肩后,玲珑有致的身材,自有一番风情,“那张支票我还未兑现,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捞回我损失的这段青春,爵少向来大方,今儿不会是再想给我一笔钱吧?”

说完,容恩便将手掌摊开伸到南夜爵面前,她自然知道这个动作,会令面前这个男人有多厌恶。

容恩亲手毁去了自己在他眼里仅有的那点不同,她双目含笑,只是那潭底的落寞,却无人能知,这个男人,毕竟他们也曾生死于公,交付过彼此。

南夜爵双手插在兜内,目光如尖利的刺一样剜在容恩身上,有些伤,是看不见的,实则,已经千疮百孔,他似乎在思忖她话里的意思。容恩将下巴扬的很高,眼里的笑,带着些许风尘的味道,卸去坚韧与果断,他曾经的迷恋,也已瓦解。

他应该记得,初见她时,她跪在一号会所内,也是这般接受了他的睨视。

南夜爵从兜内掏出皮夹,里面现金不多,只有几千的样子,他一分不留地取出,啪的将钱放在容恩摊开的手掌内。

轻飘飘的一叠钱,却犹如千斤重般压得她手腕差点折断,几张落到地上,充满讽刺地躺在容恩脚边。

她强忍住屈辱,弯腰,一张张捡起,尔后,便面向南夜爵,嘴角绽放,“多谢爵少的阔绰。”

“爵,比赛就要开始了,”身后,车内的美女娇滴滴上前,画着彩色眼影的双眸不满地睇了容恩一眼,她挽住南夜爵的手臂,“人家都等着呢。”

男人好看的手指在女子手背上轻拍下,目光从容恩身上收回,轻飘飘吐出一字,“走”。

转身的瞬间,他若能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容恩眸底的那抹异样,但是,他偏偏没有。容恩将那叠钱紧紧攥在手心里,指甲甚至戳破了纸币,这才微微松开力道,将钱放入兜中。

南夜爵将车倒回赛车跑到内,振奋人心的音乐下,前来找乐子的公子哥们发动引擎,瞬时,空旷的场上便只有蓄势待发的隆隆声。

容恩站在场中央,身后,是两个高架起的篝火,她双手扬起,左手持平,右手在头顶轻挥几下,白色的旗帜迎风摇曳,这些动作,她在休息室练了几次,如今做来,竟显得那般娴熟。

南夜爵左手手肘撑在车窗外,利眸睨着她手里的动作,在容恩双手交叉过头顶,一挥而下时,他收回视线,油门踩到底,车子便如疾风般飞窜出去!

十几辆跑车同场竞技,每个人的副驾驶座上,都坐着香艳的美女,这也是昭显身份的另一种体现。

强大的风势扬起容恩披在肩后的长发,南夜爵的车子首当其冲,越过她身边时,男人目不斜视,与她形同陌路。

容恩转过身去,只来得及看见那银色的车尾,手中的旗帜慢慢垂下去,最终掉到了地上。

回到休息室,司芹已经换好衣服,吃完药后人觉得好多了,正趴在一侧的梳妆镜前休息,“容恩,你回来了。”

容恩换下衣服,将兜内的钱掏出来塞给司芹。

“我不能要,”司芹忙烫手地推开,“这是给你的。”

“司芹,这钱我是不会要的,”容恩将钱放入她掌心内,“再说,今晚我只是帮你而已,这钱本来就该你拿着。”

听她这么说,司芹垂下了头,“容恩,你和南夜爵是什么关系?”

“就算以前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刚才在赛车场发生的事我看见了,容恩,对不起,”司芹自责不已,脸上满是愧色,“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那样羞辱。”

容恩装作不介意般靠在边上,“司芹,我早就想通了,要想赚钱,有时候,顾得了尊严便顾不了生存,下班了吗?我们走吧。”

“好,”司芹将整理好的东西拿在手里,她和容恩相识于欲诱那样的场所,她们的际遇,也只有真正在那生存过的才会懂,“我知道那十万块钱是你留下的,容恩,那钱我收下了,等我有钱后我一定还给你。”

“司芹,不必的。”

“容恩,我收下了,是因为我真的没有钱维持下去,但是那钱我是不会白要的,你就别和我争了。”司芹也是真性情,她没有假意推脱,说的也坦荡。

容恩和她走出休息室,赛车场上,男人们热衷于速度的极限,南夜爵率先到达终点时,身边的女伴飞快扑入他怀中,送上香吻,“爵你真棒,将他们一个个都甩开了。”

他一手揽住女人的腰,目光不由瞟向一侧,容恩先前站的那个位子空空如也,早就没有了她的身影。他慵懒地收回实现,薄唇在怀中女子面颊上轻吻下,“爽不爽?”

女人脸部通红,那般暧昧的问话一时让她难以招架,她整个人埋入南夜爵胸前,男人只是轻笑,大掌温柔的在她脑后轻抚,只是那笑却并未达眼底,眸中,明显倦意已生。

若是以前的容恩,她定会四两拨千斤,也可能,便直接回答了,不会矫揉造作。

接下来的几天,容恩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沈默先前给她的方案是创新公司目前的奋斗目标,再加上工程量大,时间短促,有时候晚上便只能加班。

“恩恩,这回全靠你了哦,要是能拿下这单子,我们公司就要挪地方了,我连办公楼都找好了。”

“挪去哪?”

“我和他们商量了下,准备搬到经济区内,那儿房租相对便宜些,而且地方又大,只不过……离你家远了些,到时候我在边上给你和阿姨租个小公房,可以吗?”沈默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

其实,住在哪不都一样呢?

“好吧,我争取将这单子拿下。”最关键的是,容恩喜欢和这些人在一起,有拼劲。

“真的?”沈默听闻,脸上难言雀跃,“哎呦喂,恩恩,你不知道我下这决心有多难,我就怕你不去了,害我白担心了几天,还这么死皮白赖地开口。”

“和我还有什么不好讲的?”容恩笑她,“活该你这么小心翼翼的。”

“恩恩,到时候谈单子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我就不信拿不下来。”沈默作势握紧五指,并将拳头在容恩面前扬了扬。

“工作去,”容恩拿去桌上的文件在她腿上敲下,“你这老板怎么就知道偷懒。”

“哎呦,还真打,那行,我工作去,晚上一起吃饭啊。”

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沈默邀她一起去吃晚饭,但她向着容妈妈,并没有点头。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难受。赶着最后一班公车回家,来到小区楼下,容恩抬头望去,就见家里的灯明亮开着,她勾起了笑,也不再觉得疲惫了。

再过几天便要过年,做完这个单子,就能陪妈妈出去玩玩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容妈妈的笑声从里面传来,她走进去时,就见桌上摆着慢慢的菜,还有水饺,阎越和妈妈就坐在拥挤的沙发上。

“你怎么在这?”

“恩恩,”容妈妈想要起身,阎越见状,便将她小心地扶上轮椅,“今天保姆家里有事,正好越过来,还叫了这么些菜,就等你呢。”

容恩望向墙上挂着的钟,“妈,都九点了,等我干嘛呢。”

“我已经吃了些饺子,”容妈妈坐在桌前,一手在阎越手背上拍了下,“越,坐下吃吧,你忙了一天工作,也饿坏了。”

容恩洗了手坐回桌前,将盛好的饭放到阎越手边,容妈妈望着这最为平常的一幕,心中却感慨很深,“恩恩那,要不是一年前出了这样的事,你和越说不定已经成家了,就不会有之后那么多误会。”

“妈,”容恩止住她的话,“都过去的事了,就别再提了。”

阎越拿起筷子的手紧握了下,容妈妈不知容恩心里究竟是何想法,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这顿饭吃的很闷,席间,连说话声都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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