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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141)

当美色到了阿蓠这份上,便成了祸。

若她阿爹那时没出手,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抵得权势的倾轧。

褚莲音垂下眼,喝下江蓠斟好的酒,那边却已经说起江蓠的身世来,也不知是谁叹了句堪怜,却有人道:“诸位都如此作想?”

“怎么?”

“在我看来,这位江小姐所谋不小。一犯官之女,不但入了白鹿书院,还进了甲字楼。甲字楼内都是何等人物?将来便是我大梁顶梁柱。而甲字楼中,森柏、李儒、丘陵敬……谁不为这江小姐所迷?”

这人列了许多名字出来,又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那笑带着遐意:“花若不自绽,又如何引得蜂蝶来?”

“是极,是极。”

一群人笑了起来。

“放屁!这帮……”褚莲音一拍箸就要起,这时江蓠手却突然伸过来,覆在她手背:“褚姐姐不可……”

那一双被这帮男子盛赞的妙目看着她,带了些哀切的肯求。

褚莲音心中一窒:“阿蓠妹妹,他们这般说你,我可忍不下去。”

说着,就要扯开江蓠,却听三皇子声音突然拔高,带了一丝清亮:“朝玉公子,那江小姐可如他们所说那般?”

褚莲音手一顿,连着江蓠也顿了顿,心里在想:

沈朝玉他……

竟然也在这?

于无声的静默里,一道声音响起,那声音如皎珠落玉,清清泠泠,落到耳边却仿佛带了种莫名的信服。

是沈朝玉的声音。

“若一女子因品貌过人,而得多人爱慕,诸位便要说是她之过的话,未免不妥。江小姐身世坎坷,非她所愿,她于此种境遇,却未认命,反倒自强自进,更令人佩服。”

“哦,公子对这江小姐竟有如此高的评价?”

“江小姐气度从容,兼有松风之高洁,兰气之幽芳,绝非诸位可肆意议论之人。”

话落,一室安静。

一人突然道:“我听闻朝玉公子幼时曾在晋阳府呆过,可是与江小姐是旧识?”这是说他包庇旧识了。

江蓠在隔壁听得一窒,手下意识抓了褚莲音,等意识到自己抓得太紧,忙松了松。

那边却已经开口:“是。”

“我与江小姐是旧识。”

她话一出,满室哗然。

连褚莲音都看向了江蓠,江蓠张了张嘴,欲解释,却又觉得不必解释。

是认识。

可又仅只是认识。

那边还在继续:“正因为我与江小姐是旧识,才有此会如此说,我与江小姐相识于总角,江小姐柔善宽盈,却也外柔内烈,做不出取媚之事。”

江蓠一震,绝想不到自己今日竟然会听到沈朝玉这样一番话,一时间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原来他竟是这样…看她的么?

……江小姐柔善宽盈,却也外柔内烈,骄傲端方,做不出取媚之事。

他说……

她外柔内烈,做不出取媚之事。

江蓠眼眶微湿。

自阿爹走后,已有多久没听过有人这样夸她了。

而这个夸她之人竟然是那个一向看她不惯的沈朝玉。

旁边褚莲音看了眼她脸色,轻声道:“阿蓠妹妹,我们走吧?”

江蓠默不作声地背过去,擦擦眼泪,露出个笑:“好。”

她道。

两人起身,一前一后地出门,才到门口,就发现旁边门也正好打开,一行人走了出来。

两方撞上,俱是一愣。

里面自是有人认出了褚莲音,道了声:“褚小姐。”

认出褚莲音,自然也猜到了她旁边带着面纱之人是谁,也道:“江小姐。”

江蓠跟在褚莲音后屈了屈膝:“见过殿下,诸位公子。”

为首那人穿一身金丝蟒袍,戴玉扳指,一副富贵模样,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便是那江小姐?”

江蓠应了声“是”。

“果真一双妙目,千里烟波,万里浩渺…”那男子生得眉清目秀,一双杏眼这般看人也不叫人讨厌。

不过江蓠的注意力,却未放在那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三皇子身上,而是穿过重重人群,看向沈朝玉。

他就站在人群之后,那么多人,她竟一眼就看到了他,白袍玉带,肃肃如清风,与周围所有人都不同。

沈朝玉似也在看她,两人目光微微一触,又分了开来。

江蓠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还不等她分辨出那奇怪的感觉是什么,褚莲音已经跟三皇子打完招呼,道了声:“阿蓠妹妹,我们走。”

“是。”

江蓠跟着褚莲音往外走去。

往外走,就要经过隔壁,大约是才议论过她,面上都有些讪讪,一群人齐齐住脚,分开一条路来。

江蓠安静地穿过人群。

周围的目光或直接或隐秘地落在她的脸上,她却高高地挺起脊背,在经过沈朝玉时,脚步顿了顿,以一种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低音道了声“谢”,而后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