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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147)

意识到自己出了神,江蓠忙唤回神智,重新下笔。

考核一连持续了两日。

一个在学堂,考文。

一个在外,考武。

文是诗词歌赋,经义策论;武是弓马骑射,农桑稼穑;至于一些杂科,如九章算术、机关工匠,又是另论。

到成绩公布那日,整个书院的气氛,到了一滴油溅入沸水就会沸腾起来的程度。

连森柏都不怎么闹了。

褚莲音从早上出门就一直板着张脸,她看江蓠还是如常那般,不由问:“你不紧张吗?”

“不紧张。”

“也对。”褚莲音点点头,“三更灯火五更鸡,你平时那么用功,怎么会落榜。”

她难得丧着脸:“如果我掉到乙字楼,阿爹打我的棍子一定会加到两根。”

江蓠想起宰辅大人拎着木棍对着褚姐姐的模样,默了默。

“如果叔父打你,我会挡在你面前。”

她郑重发誓,一张小脸虔诚极了。

褚莲音“噗嗤”笑了声:“那说好了,你不许躲。反正我阿爹不打你。”

两人说话间,教经义的先生拿了一叠纸进来,那纸落到长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诸位觉得这次考的如何?文章作得可都满意?“

先生问。

底下一阵嘘。

“先生快报!”有人喊。

先生敲了敲桌,等底下安静下来,便开始一个个唱名,被叫到名字的便上去,拿了自己文章下来。

大约是气氛所染,江蓠终于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她已经习惯了甲字楼,甲字楼有褚姐姐,有新认识的几位朋友,她并不愿意掉到丙字楼去。而文章经义这一块,在整个成绩排名上占比极重,若是能得个上等,其他只要不是考得太差,就不会被分下去。

这时褚莲音已经拿到了自己的文章。

她看着文章右上角以朱笔批注的一个“上”字,忍不住舒了一口气:暂且安全。

转头见江蓠文章还未发下来,便安慰她:“阿蓠妹妹不必担心,你的功课比我还好,不可能会被斥落的。再说了,姚廷,沈朝玉可都还没拿到呢。”

江蓠冲她一笑:“恩!”

先生一个个唱名,持续了小半堂课,到他书案只剩下薄薄几张时,突然停了下来。

江蓠一颗心提了起来。

她发现,这个学堂里未拿到文章的,只剩下她和沈朝玉两人了。

是出了什么差错吗?

纵使她心中有底,到此时也不免惴惴。

而这时,先生拍了拍手,等引起堂内多数学生注意后才道:“还有两篇,为此次文章里最让我与其他先生惊艳的两篇。”

“大家可还记得此次经义命题?”

“记得!”众人异口同声,“治大国若烹小鲜。”

“是,[治大国若烹小鲜]。而这两篇,分别从治国与治人两个角度写,一篇细腻,从小处着眼,一篇磅礴,从大处架构,文采斐然,浩浩汤汤,直叫人激叹。我与其他先生讨论过后,一致认定该贴出来,让尔等观摩。”

“下课后,我会将这两篇文章贴到甲字楼下的告示亭,以供大家一观。”先生道。

“文章作者是谁?”有人问。

“沈朝玉,江蓠。”先生一脸欣慰地道。

学子们都忍不住向后望来。

沈朝玉和江蓠跻坐于几案之后,一着白,一缚绿,窗外天光照来,俱是灵秀之辈,浑似上人,只叫人看得恍神。

等回过神来,又有人想:朝玉公子能得荣,已是书院惯例;可江蓠一介女流……

“莫要不服气,”似是看出某些人的心中之意,先生道,“这世道繁复,每隔百年便会有不世之材出,便是女流,也有才高八斗之辈。若不服气,下课自去一观才是。”

接下来的半堂客便在静默中度过。

在一节课后,一群人“轰得”像鸭子一样散开,冲了出去。

此时也不讲什么有辱斯文了,大家挤挤挨挨地往外,生怕比旁人看慢了一步。

江蓠却未出去,端坐原地不动。褚莲音见此,便道:“阿蓠妹妹,我去去就来。”

褚莲音一走,江蓠就后悔了。

人都走光了。

偌大的学堂,只剩下她和沈朝玉,屋内一下变得极安静,空气好像凝滞了。

江蓠紧绷地坐着,她一言未发,一眼也未向旁边看,却能感觉到旁边沈朝玉的存在愈发明显。

屋内极静,一瞬间似乎连书卷翻页声都没有了。

江蓠下意识屏住呼吸,这时,门口乌泱泱冲进来一群人。

有人叹:“文章惊世!“

“各有见地,难分高下。”

“确实文采斐然,浩浩汤汤。”

一群人或赞或叹,热闹的气氛将刚才屋内那点凝滞和紧绷吹散了。